稻草人

        一条小溪是各种可爱的东西的家。小红花站在那儿,只顾微笑,有时还跳起好看的舞来。绿色的草上缀着露珠,好像仙人的衣服,耀得人眼花。水面上铺着青色的萍叶,矗起一朵朵黄色的萍花,好像热带地方的睡莲——可以说是小人国里的睡莲。

        女孩靠在他的肩上,哭个不停,好像一位悲伤的仙女。

        歌还没唱完,刮起大风来了,小溪两岸的花和草,跳舞的拍子越来越快了,水面上也起了波纹。

        走了几百步远,他们看见一棵野柿子树,树上熟透的柿子好像无数的玛瑙球,有的落在地上。

        等到小白船回到原来停泊的地方,小红花和绿叶早已停止了跳舞,萍叶盖着熟睡了的小鱼儿,只有青蛙还在不停地唱歌。

        有一天傻子从别人家做完工回来,天色已经黑了。他慢慢地走着,忽然踩着一件东西,拾起来一看,是个小口袋,沉甸甸的;凑在路灯下解开来,好耀眼,是十来个雪白光亮的小圆饼儿。傻子不懂得这些就是银园。

        他什么也不管,只管一推一拉的锯木板,简直像一台锯木板的机器。

        他们细细的嚼,舍不得马上咽下肚里,像吃山珍海味那样有滋有味的。傻子在一旁看着,觉得非常有趣。

        他抬起头来,看见国王满面怒容,眼睛似乎要射出火来,两撇翘起的胡子好像枪尖一般。

        谁也没想到国王的怒容消失了,眼睛突然发出慈爱的光。

        国王就叫人把这里种子取来,种在一个白玉盆里。土是御花园里的 筛了又筛,总怕他还不够细。浇的水是用金缸盛着的,滤了又绿滤,总怕它还不够干净。每天早晨国王亲自把这个盆从暖房里搬出来,摆在殿前的丹陛上,晚上还亲自搬回去,天气一冷,房里还要生上火炉,热烘烘的。

        时间像逃跑一般过去,转眼就是两年。

        富翁听见了,欢喜得直笑,眼睛眯到一块儿,胖胖的脸和活像个打足了气的皮球。他说:我的屋里,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有了。鸡子那么大的金刚钻,核桃那么大的珍珠,都出大价钱弄到了手。

        一年很快过去了,并没有看见碧玉一般的牙钻出来。

        麦田里有个年轻的农夫,皮肤晒得像酱的颜色,红里透黑,胳膊上的筋骨一块块的凸起来,像雕刻的大力士。

        没几天在埋那里种子的地方,碧玉的像小指那样粗的嫩芽钻出来了,有过肝抽脂,一颗活像碧玉雕成的小树站在田地里,捎上很快长了花苞,起初只有核桃那样大,涨啊涨啊,像橘子了,像苹果的像柚子了,终于长到西瓜那样大开花了半是红的数不清,有多少层是黄的,数数不清,有多少根牛花蔓,上有花心里一种新奇的浓郁的香味放出来,不管是谁走进了,身上就永远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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