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豹治邺这个故事,不记得我是在小学还是初中里读过的,具体的故事情节已经模糊,现在读《史记》,情节又生动起来 每次想起西门豹治邺的那一幕,就有一种痛快的感觉,就想向西门豹叫声“好”!
魏文侯时,西门豹任邺县令。他到邺县,会集地方上德高望重的人,问他们有关老百姓痛苦的事情。
这些人说:“苦于给河伯娶媳妇,因为这个缘故,本地民穷财尽。”西门豹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回答说:“邺县的三老、廷掾每年都要向老百姓征收赋税搜刮钱财,收取的这笔钱有几百万,他们只用其中的二三十万为河伯娶媳妇,而和祝巫一同分那剩余的钱拿回家去。
到了为河伯娶媳妇的时候,女巫巡查看到小户人家的漂亮女子,便说‘这女子合适作河伯的媳妇’。马上下聘礼娶去。给她洗澡洗头,给她做新的丝绸花衣,让她独自居住并沐浴斋戒;并为此在河边上给她做好供闲居斋戒用的房子,张挂起赤黄色和大红色的绸帐,这个女子就住在那里面,给她备办牛肉酒食。
这样经过十几天,大家又一起装饰点缀好那个像嫁女儿一样的床铺枕席,让这个女子坐在上面,然后把它浮到河中。起初在水面上漂浮着,漂了几十里便沉没了。
那些有漂亮女子的人家,担心大祝巫替河伯娶她们去,因此大多带着自己的女儿远远地逃跑。也因为这个缘故,城里越来越空荡无人,以致更加贫困,这种情况从开始以来已经很长久了。
老百姓中间流传的俗语有‘假如不给河伯娶媳妇,就会大水泛滥,把那些老百姓都淹死’的说法。”
《史记》的记载里,西门豹听完百姓的汇报后说:“至为河伯娶妇时,愿三老、巫祝、父老送女河上,幸来告语之,吾亦往送女。”
说这句话时,西门豹是怎样的表情,司马迁没写,但在我想象里,西门豹一定是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却下决心治治邺城那帮灭绝人性的恶绅、昏吏、邪巫。
因为西门豹后边的一连串命令,皆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给人痛快淋漓之感。
又到了給河伯娶媳妇的那天,乡绅、女巫、掾历、百姓都到了,西门豹说:“呼河伯妇来,视其好丑。”说这话时,西门豹一定是严厉镇定的。
有人就将那女子推出帐篷,西门豹看了看她,回头对三老,巫祝、父老曰说:“是女子不好,烦大巫妪为入报河伯,得更求好女,后日送之。”就让手下一起抱起女巫头目扔到河中。女巫惑乱人心,应该先杀,解气!
一会儿,西门豹问:“巫妪何久也?弟子趣之?”又把女巫的一个弟子投进河里。
一会儿,西门豹说:“弟子何久也?复使一人趣之!”又投一弟子到河中。
一连投了三个弟子,还没有起到震慑作用。西门豹又说:“巫妪、弟子,是女子也,不能白事。烦三老为入白之。”又投三老到河中。
然后,西门豹帽子上插着簪,弯着腰,恭恭敬敬,面对着河站着等了很久。长老、廷掾等在旁边看着的都惊慌害怕,但还没有告饶的意思。
于是西门豹说:“巫妪、三老不来还,奈之何?”想再派一个廷掾或者长老到河里去催他们。这些人都吓得在地上叩头,而且把头都叩破了,额头上的血流了一地,脸色像死灰一样。
看火候差不多了,西门豹说:“好了,暂且留下来再等他们一会儿。”过了一会儿,西门豹说:“廷掾可以起来了,看样子河伯留客要留很久,你们都散了吧,离开这儿回家去吧。”
邺县的官吏和老百姓都非常惊恐,从此以后,不敢再提起为河伯娶媳妇的事了。
这一段精彩的描写,主要是语言描写,很少神态描写。但从简洁的语言描写中,从廷掾或者长老的面色和动作反衬中,我们能想像出那是一个怎样的场面。
西门豹的镇定,西门豹除恶安良的决心和智慧让人叫好。他以牙还牙,以直报怨再一次教导我,对待恶人,不用留情,在坏人面前,善良不能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