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0-26我与敏

突然想要写一些类似于故事的东西,我将我的想法告诉脑子经过它的一番搜索后给我的回应是“未响应。”

随即我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上对于我脑子里贫瘠的信息量感到可悲,无奈于生活的单调无趣。也感叹于那些大佬的有趣丰富的生活表示羡慕。

忽而间一张熟悉的脸孔渐渐仿若救星般浮现于我的脑海,那被时间包裹着的模糊的身影也悄然出现在我身意识深处,虽然模糊但关于她的故事如同泉涌一般源源不断的重新回归我的大脑。我迅疾起身生怕这些故事再次消失,努力组织语言开始敲打起键盘。

“你这人真的是恶心死了。”这是她看到我时的评价,说这句话时她的嫌弃如同化为实质,击打在我的身上。

那是来到新学校的第一天,天气绝对称不上好,阳光竭力的透过云层泼洒于世间,可即便如此学校8点的早晨依旧如同傍晚一般昏暗。

她就是踏着这般昏暗的光,以极其闪亮的姿态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新的学校、新的教室、新的同学,一切都重新开始。新同学们忙着结交新的朋友,了解新的教室适应新的新学校。我则一个人坐在写有我名字的课桌前看着小说,看小说可以称得上是我的爱好,但恰当的说法应该是我逃避现实的港湾。

当我沉浸在我的思想世界里时,她便沐浴着那彷佛即将死亡的光束中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

她就是敏(化名)要是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那莫过于精致二字,甚至在我看来这两个字就是为她精心准备好的。她悄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沐浴着微光使得她的精致得以尽显无疑。

极其端正的五官好似经过精心测量,其中最为特别的就得是那双高贵的丹凤眼。似乎那双眼睛里容不下任何与她无关的事物。

头发自由地垂落在肩上,飘在额前的几根发丝更是显得摇拽生姿。

白色的T恤不带一丝尘埃,隆起的胸部的优美曲线延伸到纤细的腰肢。

围在腰身的米白色长裙一直延伸至脚踝,白色的精致小巧的阿迪贝壳头板鞋如同花蕊般成为她这精致艺术品的最后点缀。干净的好似从未与地面接触过一般,要是有人说她如仙女一般飞来我也不见得如何震惊。

她踩着富有某种独特节奏的步伐开始寻找自己的位置,从前走到后又从后走到前,如同世间就她一人,又或者其他什么的神秘的力量将她与世间凡人相隔,仿若进入无人之地一般寻找着,毫不在乎周围的集中在她的身上眼眸,原本嘈杂的教室在此刻安静了下来了,安静的过于生硬。

教室中就回荡着她那轻盈的柔和的富有独特节奏的脚步,直至到我的桌前才悄然停止。

周围浅浅的叹息好像带有恶意的诅咒聚集在我的位置让我感觉到一丝丝压力,不过对此我倒是毫无怨言,她无论如何都太过于耀眼了,使得如何都对她讨厌不起来,即使是她不合时宜的高傲。

在她确定自己位置后,教室里的讨论声又开始逐渐恢复,可终归是有了些微妙的改变。

但似乎在她看来这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自顾自开始忙碌起来。将身后背的比篮球大不了多少的亮黑色精致小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湿纸巾整齐折叠后开始擦拭写有她名字的的位置。敏(化名)就以她名字来说也是极为精致的,但这也不排除由于她的精致,使得名字也那般得体起来。

湿纸巾擦过以后,从她那背包中掏出干纸巾继续擦拭如此往复,直到纸巾除白色外再观察不出有任何其他的不顺眼的色调。

她为何得以如此爱洁成癖,想来也正是她这般才显得她如此独特和完美。

擦拭完椅子,擦拭桌子其次是桌空,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她的脚步一样,带有她独特的节奏轻盈温柔且不急不缓。不知什么样的恐怖力量使得我甘愿放弃奇幻的小说世界,而静静地观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那每一个简单的重复的动作都比那些作者用心堆砌的词藻更有韵味了。

良久她才停下,目光不带闪躲的盯视我这有些无理甚至可以称之为猥琐的眼神,用嫌弃的语气说出了那一句“你这人真的恶心死了。”恶心死没死我想来是不大关心的,但那一刻我的心的的确确死了,死的干净利落明明白白,甚至毫无怨言。

正是这句话打消了我对她的所有幻想,得以思绪安心的回归小说世界之中。

许久老师依旧没有到来,百无聊赖的她不知何时从那个黑色小背包中拿出一卷粉色的透明胶带,打量了一会桌子后从桌子的前边拉了一条笔直的竖线一直到桌子底边,划分了一条还算公道的分界线,又用手指抚过胶带使得其牢牢粘在桌子上。

也这正是这一条牢固的胶带成为了我们之间的隔断,使得一个学期下来我们几乎没有任何直接的主动的交流。不过这一个学期里的“暗中”了解也让我发现了我们之间存在的共同之处,与其说共同不如说相似点,那就是我们都是过于特立独行的怪人。

如何得以称怪呢!我的怪就在于过度沉迷于看小说这一事情,早上看,中午看,下午看,上课偷偷看下课光明正大看。几乎除了睡觉以外都在看小说。

而她的怪则是过度的刻苦学习,课前预习课上学习,课后复习,几乎我能看到的时间里她都是埋头于书本。是何等的力量得以让她如此刻苦呢?终究我是无法明白的,想必除她自己以外无人知晓。

也正因为我们的怪癖显得和同学格格不入,也因此我在学校很难真正找到一个可以称得上知心朋友的人。她或许亦是如此,久而久之我们都互相不打扰,却又以一种畸形状态互相陪伴。

当然故事如此单调无趣就不用这般大费周章的书写,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下学期。那是政治课,政治老师是一个与其他老师都不一样的人,称之为怪也是可以的,他上课几乎不带课本就手提一个平凡无奇的保温杯,站在讲台上就开始讲课。课本上的能容基本不到十分钟,随后就开始八卦学生间流传的那点事。比如谁和谁恋爱,又或者谁又被叫家长,诸如此类的甚至他还被同学们称为校园百晓生,很多老师间的矛盾也会被他用在课堂上作为“教材”讲述,也正因如此他是我唯一使得让我放下小说专心“听课”的老师。

就在我乐此不疲的听着课的时候,悄然察觉有人用笔拨弄轻轻在我的腰,这是敏第一次主动与我产生交际,我转头就看向她,原本精致的脸颊此时惨白的如同死掉许久后漂浮于水面的鱼。

她双手扶于课桌极力佯装在记笔记,然后在课本上写到“看下面”我下意识看向地面,空无一物疑惑间她缓缓张开的腿吸引了我的视线。她所坐的地方大腿下方,一滩血极为刺眼的存在于椅子上,那一滩血是那样的令人不快,那样的让人揪心。读了不少课外读物的我自然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即使是精致漂亮如她的女孩也逃不掉被例假说困扰。不过这场景依旧让人害怕。

不过此时的她那学霸的大脑彷佛被灌进了其他的不知名的东西,使得没有了原来百分之一的思考速度。

我第一时间想要举手报告,这是我能想到最快也最安全的办法,毕竟我们只是学生但她强烈否定让我不能这么做。她极快的在课本上写到“不要让老师同学知道”

我放弃了开始的想法,想来也是她这么看中自己的形象,若是被同学看到她这般狼狈模样,指不定明天就退学离开这里。

既然不想让同学知道,又不能被老师察觉如此的办法只有逃离学校,去医院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等到回来再以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搪塞过去。如此一来天衣无缝。

老师同学的欢笑声莫名间渐渐离我而去,我开始专心规划着这大胆的计划,当然在我看来满足敏的要求才是重中之重,至于学校啊家长啊之流被我抛在脑后。

极快的时间里我在纸上写下的详细的出逃计划,详细的出乎我的意料,递给敏看后他惊恐地摇头示意不能这么做,我也摇头表明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经过良久的思考在下课前,她终究还是在课本上写道“就依你”

我心情无比畅快,想来是因为除我之外再无一个男生能够享有这样的殊荣。

下课铃声准时响起,政治老师从来没有拖堂的习惯,我和敏依旧坐在课桌前等待,等待了极为漫长的五分钟。等到计划时间到达,我脱下外套递给敏,敏疑惑看着我,她的脸上因为激动和紧张使得没有了刚刚那种死一般的白,与之替换的是有些过于异常的红。

我双手在胸前做捆绑状,她才明了我的意思后我们起身,教室里稀稀疏疏坐在几个人,他们自是不在乎我们俩个怪人为何如此。

课间休息10分钟,到达厕所后门刚好还有一分钟上课,厕所后面有一面低矮的墙那就是我们的目标,这个时间段早已没有了学生刚好等到巡逻的保安到达教学楼后面,我便扎起马步双手相握,随后敏就踩在我的手上往墙上爬去。

不得不说敏在翻墙这种事是极其缺少天分的,先后试了次都未成功。最后我则牺牲我的肩膀让她踩上才得以上去。不过即使如此时间依旧浪费了好多,远处传来保安的呼喊:“你们在干什么!”想来我们干什么已经显而易见,如此问这保安多少感觉有些傻气。

我熟练的翻越围墙,随后跳到校外敏则胆怯起来,两米高的墙居然让她焦急的不知所措,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张开怀抱,如同电视剧里的男主角,等待着她跳下。

保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此时被我带上独木桥的敏已经没有了退缩的余地,她闭上眼睛咬牙就向我跳来,喜剧电视里的画面幸好没有出现,我稳稳的抱住了她,当然要问我她的身体抱起来怎么样,很可惜我不清楚,那样的环境下我没有心情或时间去体会拉起她的手就往校外的油菜田里跑。

一路我按照规划路线,带着敏穿梭于田间由于要照顾她我们虽然叫跑,但真要说起来也就开始那几百米在跑。

大概在田间穿梭良久,敏终究还是走不动了,她坐于我对面,但好似不想让我看到什么又与我平排。我探出头仔细观察没有追兵才稍稍放松警惕。

此时的敏已然没有了在校园里的那种傲慢,头上已全是油菜花花瓣,脸上也不知从哪里弄的一抹污渍,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仙女下凡,多了许多人味,不由的我竟觉得这很好笑,开始捧腹大笑起来。

不知是笑本身就有传染性,又或者我也如她一般狼狈,紧皱眉头的敏也破天荒的笑了。那模样至今还记得,笑得那样的甜笑得那样畅快,好像把多年的笑容都憋在今天一股脑倒出来。

许久我们开始了清理头发上的花瓣,起初各自清理可效果着实不太理想,她主动开口道:“好烦啊刚子,快点帮我弄一下。”话语之苦恼,像是命令又好似请求。相为同桌快一年,沉默寡言的两个怪人,在今天终于成为了同行者。

我多少有点紧张的拨弄着她的头发,尽管今天的她没有了“仙女”的光环,坠落入了凡间可她那少许狼狈的中依旧是存在着她那与生俱来的精致感。

我小心的生怕弄疼她哪怕一丝丝一毫毫,头发间的花瓣一片片在我的手指拨弄下掉落,而她身上的香味也随之飘入我的鼻子,穿过肺混入血液融入了我的生命。

过了很久又或许就是一会,时间在这过程中已经失去了存在感。

等到她头发上早已干净我小心为她扎起的头发,扎的是我最喜欢的马尾。

起身我胡乱的拨弄了几下头发,花瓣就此全部掉落,她说道:“你这人真的不用心。”这话听起来好像在骂我,但比起那一句“你这人真的是恶心死了。”来的好听多了。

细枝末节处理完毕我下意识要牵起她的手,她也下意识将手递过来,就在手指触碰的瞬间我们都如同突然察觉般收回双手。空气一瞬间如同凝固在一起,尴尬的气氛悄然退走了原来的融洽,我心跳怦怦直跳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嘴里跳出。她像是吃了某种不知名的急性毒药,身体可见的地方都红了。

我率先打破沉默,转身向外走去她怯生生跟在身后,已然没有了公主的气势好像一个过分听话的妹妹跟在哥哥身后。

一路上她就在我的身后,我渐渐觉得走了多年的走路姿势好像是错的,几次都踢在不知名的什么东西上,我有几次慢慢放缓速度,可她也放缓速度,越走越是觉得自己走路有问题,随后衣服好像也有了自己的心思,头发开始调皮,鞋子也是那么不安分。直到看到一个诊所急忙逃似的进入,里面就一个老中医,我思量片刻鼓起勇气,看着那个表现的生人勿进的老中医问道:“医生这里有女医生吗?”老中医闭着眼摇头,接着又问:“那有女护士吗?”医生依旧摇头。

我走出诊所敏刚好走入,她想走入其中我说道:“里面没有女医生。”说完她停顿片刻后才恍然大悟,低着头跟在我的身后。

我真的感觉今天的敏莫非是被某个憨憨夺了舍还是怎么的,智商呈直线下滑。

终究我们小镇医院还是有的,从第2节课出来,现在刚好不到一节课时间,我们来到了镇医院,当然镇医院医疗人员多,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来了,长长的队伍不知要排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平静下来后,那一滩存在椅子上的碍眼的血催促着我。我不得不想办法让那一滩血尽快离开我的脑海,为此我可以牺牲些什么,什么都可以我鼓起勇气顺着人群来到最前面,这时妇产科一个女患者出来,我咬牙闯入心想就算是被打死我也无所谓,只要让敏能够尽快接受治疗就好。

护士呵斥着我这无理的小子,但我心意已决闯入门诊室,医生结结实实被吓我一跳,但与我想像的不一样她并没有责罚我,也没有呵斥反而耐心的问我为何如此,我因为我的所作所为感到有些羞愧,但不知道如何解释敏的事情只好说道:“可以让我妹妹先进来吗?”看我极为焦急女医生更是焦急说道:“没事的事分轻重缓急,可以先帮你妹妹的啊!”

得到回应的我欣喜若狂的向外,便看到躲在角落脸色惨白的敏,当我出现在她的视野她就如同刚翻出校园时跳下的样子,一把就把我抱在怀中,哭泣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像我爸爸一样离开了,你不准离开我知道吗,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的大脑里如同晴天霹雳般炸响,我终于知道了她为何那般讨厌男生了,也知道她为何如此在乎自己的光环,因为她是没有爸爸的孩子,我不敢想象若是我没有爸爸是何种的生活,想都不敢想。我郑重点头默默不语。

我牵起她的手穿过人群,原本的胆怯害怕弱小都烟消云散,因为我似乎有了什么东西作为支撑,这东西让我不能害怕胆怯弱小。

进入门诊室医生亲切的问着敏可她依旧说不出口,胆怯的看着周边的众人,医生示意其他人出去,当然我作为男孩子定然也是被驱赶的一份子。众人离开,我也准备出去,但一只精致的漂亮的手抓住了我,敏说:“你答应过我的!”我驻足她改抓住我的手,抓的很紧很紧将我的手抓的生疼,不知道那小小的手如何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一切都是虚惊一场,从门诊室出来敏像换了一个人,我有点不适应她的改变,她变得如同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跟我讲述医生在里面教她如何使用卫生间讲的不可谓不详细,不想听也好似要我非听不可。随后讲述他的过往,他的妈妈和爸爸还有其他家人。我听的极为心疼,唯有如同父亲抱我时那般抱她,是的我喜欢这样抱她。

现在已然是第四节课开始,若是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们打算回去,但问题又出现了那就是敏的校裤已然都是血,她这么精致的女孩要是如此回去显然一切努力都白费了,正此时我看到那油菜田,又看看自己还算干净的校裤想到一个“好主意”便说道:“要不我们换换?”敏听到我的提议,脸红到了脖子根却依旧羞涩的点了点头。

我们进入油菜地一人在一行,她将裤子递过来我将裤子递过去。完成交换,她穿着我的裤子虽然大但被她稍微打理一下依旧那么精致如同嘻哈装。我虽然穿着她的裤子小了点,但也就漏了个脚踝。

她随即好像又吃了那种不知名的烈性毒药全身通红。她娇滴滴说道:“我看到你偷看我了!”我惊慌失措坐在地上不敢起来,无赖的说道:“我也看到你偷看我了!”她似乎整个身体都红的要滴出来水一般说道:“我.......我没有!”

我们坐了大概十分钟。等待心绪平静下来我们才又用出来时的方式回去。

只不过这一次极为顺利。

教室里没有一人,整个教室空荡荡但此时却觉得特别的温暖,敏第一时间扣掉了在桌子上的分界线,擦了又擦直到一点也看不见它的存在,彷佛它从来就不存在。

敏说道:“刚子我们一定要考一所高中,上一所大学,以后要......”说到这她停住了我似乎知道她的意思说道会的。

当天下午我们的事情败露,我的父亲被敏的妈妈打了狠狠一巴掌,父亲没有说任何话,我们的解释毫无作用根本没人在意,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出现,我则初中未毕业就退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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