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伯子綦游乎商之丘”,走完了人间世,发现了神人之大祥,一颗大得出奇的树,却是枝条弯扭不能够做房梁,根干结构松散不可以做棺椁,叶子奇毒,舔一舔会使口舌溃烂,气味别致,闻一闻会使人大醉三天,不为世俗所用的不才之木,却可以长成如此之大,大到遮天蔽日,有用之才如何呢?一两把粗的,被砍去做了小木桩,三四围粗的,被砍去做了高大房梁,七八围粗的,被砍去做了达官贵人的棺材侧边,有用之材中途夭折,因其有用引来祸患;无用之材屹立不倒,因其无用成就奇功.有用的岷然泥土,无用的倒象人世间的神人,无世俗功用却自由超脱。有用真有用乎?无用果无用乎?
支离疏形体不全,浆洗衣服筛糠颠米照样可以养家糊口,却可以因疾病免除劳役,凭肢体不全得到救济,从而可以养活自身,终享天年。可见这世上也没有真正无用的人,无用的支离疏有用地忙活着,快乐地生存着。人如此,物亦如此,树木因可用被砍伐,油脂因可燃被煎熬,桂树因树皮能食被砍伐,漆树因产漆而被刀割,有用被用,无用被保存。
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方今之时足可珍惜。天下顺应于道,通达之人可以表露意见,弘布道义;天下不顺应于道,通达之人也只能保全性命,求得生存。有用之时有用,不用之时无用,有用的用处自可以长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