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地域文化的差异
好友田林来自西北,有着北方女孩的强势与乐观,其丈夫李海从西南农村走出来,在南方的一座城市工作生活,属于典型的“凤凰男”,两个人的婚礼还未来得及筹办,儿子就来到了他们的生活,可见当初两人的感情终究也是有过轰轰烈烈。儿子出生后,田林的父母就同他们生活在一起,承担了照顾外孙的责任。在她儿子两岁多的时候我见到了田林,虽然她已为人母,却丝毫未改当年的霸气与强势,暴躁、易怒,与母亲、妻子的形象格格不入,即便是再不谙世事的我,我会在步入婚姻后逐渐收敛、妥协……风俗的差异,性格的迥异,两人在有了儿子之后,争吵成了家常便饭。经历过几次分分合合后,终于在儿子四岁的时候,两人的婚姻走到了尽头。离婚后孩子和她的父母一起生活,而她到了我生活的地方工作,于是我们就有机会聚聚聊聊。最初田林提起来的时候还是抱怨与懊恼,并提到“千万不要和凤凰男结婚”。提起他们之间的诸多矛盾,其中最深的就是习俗的差异。由于男方在广西农村,传统保持的非常完善,对长子的要求、对传统孝道的要求,让她几乎崩溃。在她公公殡葬的时候,她的儿子还不到一周岁,正在闹腹泻,高烧不退。在男方的传宗接代的传统中,长孙需要守灵,她丈夫作为长子,按照农村人的要求保持的一板一眼,尽管儿子发着烧,尽管儿子还不懂世事,但仍然安排他跪在灵前,这可气坏了田林,这次的冲突在彼此的思想里边都留下了深深的裂痕。双方都觉得委屈,田林觉得儿子都这样了,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孩子,还做这么多形式的东西,不理解,更是痛心;李海同样委屈,他觉得在农村别人家孩子都是这样,为什么到自己就不行?诸多矛盾,诸多无奈。每次提起公婆,海心满腹抱怨,提到“他们对人一点儿也不热情,每次去他们家,就弄一大锅肉,也不问问我喜欢吃什么?看着那一锅我就饱了,谁还吃得下。如果是我们家,肯定准备一桌子的菜,每顿饭都不一样。”关于这点,田林的妈妈也几次跟我提到“南方人对待客人没有那么热情,挺冷淡的。”我也有同样的感触,每次到公婆家,一天三餐的米饭,菜从早上吃到晚上都一样,但是到我们家,我妈每天准备各种各样的吃的来招待老公,就怕有什么地方冷淡了。慢慢的在了解了南方的文化后,也能明白,其实田林的公婆准备一锅的肉是他们最大的开支,是只有客人来了才会有准备这么多的肉,平时都是一大锅的青菜。农村人表达情绪含蓄,不会表露心情,就是默默的做着她认为是招待客人的一切。稍微站在对方环境和传统上思考,也许相互间更能多些理解。
两人之间最大的矛盾来自于父母双方观念的影响。李海的老家在农村,条件差,他出来工作后,每个月给老家的父母寄钱接济生活。在结婚后,他只要一给父母钱,田林就开始闹气,她觉得在买房子的时候,是自己的父母帮忙筹资,现在还在帮他们照顾孩子,平时也会用自己的开支维持他们的生活,而李海的父母不但不帮忙,还每个月要他们接济。田林的妈妈也曾经说过,小家庭刚刚成立,买房养孩子压力还很大,老人不能把压力都推给小两口。在田林他们看来,南方人养子真的是“养儿防老”,很少会顾虑子女的生活;北方人对子母更是无私的爱,即使结婚后,依然尽自己所能帮助子女。不同的家庭背景、不同的物质条件基础,造就了不同的处事方式,而矛盾就在各种不同中积累发酵,终于走到了婚姻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