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还余一天,明日是重阳节,后日才是寒露。
孩子爸爸已返济。我和孩子留在老家多享受几日空明澄澈的空气,馨香丰硕的田野。
谁知秋的萧瑟趁着一波淋漓不速的秋雨,就这样扑面而来。无端的惹人生了许多愁绪。
昨天,孩子穿的薄长袖,今儿就套上了厚棉服。棉服是我为冬天预备的,眼下穿着有些大。粉白的,胖胖的。
我笑她说,穿的像个宇航员,迈步就像太空漫步似的。她咧着嘴笑。她还小,还不能和我对话。
她奶奶,街上吃喜酒去了。
接近午时,她睡了。我挽着袖子、裤腿,到院子里花圃中拔了一根葱。看着,那棵最高的月季花树被风吹躺在泥巴地里。
心想,腾出空来,得给它立一个架来,她最喜欢看花。
在盆里,腌制好葱花,锅里的水也滚了,将蛋液倒入锅里,看着花色的蛋花渐渐浮起来。
拿勺子连着汤水一起,舀起来盛到小盆里作浇头。再抓一把面条撒进锅里。又急忙忙趴到堂屋玻璃门外听听,生怕孩子醒了,在厨房听不到。
面条软了,盛好了,在上面舀一勺子浇头。端着碗,先给孩子老奶奶睡去,老人面墙睡着,打着呼噜。
下雨天,真是个睡觉天。
屋内窗户严丝合缝,隔绝了风雨,棉被软软的包围着孩子的睡脸。是一种妥帖的安定的暖意。
听着屋檐上滴落的雨声,我忍不住在孩子鼓蓬蓬肉乎乎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随即又低头,慢慢的缝着一根鞋带。要趁着她睡着了,给缝好缀上呀!她最喜欢往地上踩。虽然,她还不会走路。
姥姥给她做的绣花鞋,松紧口的,有些大。她姥姥说,孩子穿不得小鞋。
蓝色的鞋面,红色的鞋口。前头绣着一丛对称的小花,细致美丽。
我只需缝了两根鞋带,分别固定在脚后跟处的鞋帮上,就可以穿了。等孩子的脚长大点,鞋带也就用不着了,可以拆了。
好久不在老家,针有些锈,针尖也钝了。我翻出一个顶针套在手上,又自然的拿针在头发上摩擦一下。再下针,果然爽利多了。
忽而独自笑了,我果真是长大了。小时候看妈妈做的动作,眼下竟然自发用上了。好似自己做过一般。
妈妈总说,等你大了就会了,等有孩子了就会了。
她所说的话,我一直以为是消极的顺其自然思想的产物。
现在才明白,这句俗话中的道理。成长是由内而外的,如果我们不想,那么就算是闻名遐迩的名师也好,就算是山崩海裂的自然巨变也罢,也教不会我们成长。
一点一滴的生活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一分一秒的时光饱含着妈妈的智慧。
自从有了孩子。我看着她,就像看到了自己。
她睡着在我怀里,我就看到了我睡在妈妈的怀里。
她对着我笑,我就看到了我对着妈妈笑。
她闹,我气急败坏的想对她发脾气,又生生忍住的时候。我想到妈妈焦急,而后又无可奈何的笑脸。
她做一个新奇的动作,我欣喜的喊着让亲人们看。我想,妈妈大概也是这么骄傲的想,我的孩子真棒。
孩子,是未来,也是对亲情溯源而上的弦。每波动一下,都牵引着我去想象我已遗忘的幼年时光。
我是含蓄的,有了她竟多了温软的话语。哄她开心,安慰她的不开心。给她唱不成调的歌,给她跳胡乱凑起来的舞。
那么有洁癖的一人,尿布给她洗,她啃过的水果也吃。
缝好了鞋带,看她,她正摇着头乱找奶吃,小嘴一嘬一嘬的动着。
心想,幸亏在她身旁。
刚一躺下,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便凑过来,表现得越发的迫不及待。
吃上了,满足的“哼”了一声。
整个小小软软的身体,依偎在我怀里。我搂着她,抚摸她的脑袋和后脖颈,她信任的靠的更紧。
我和她说话儿,她哪里做得好哪里做的不好。我哪里做的不好,跟她道个歉。
我知道,她听得懂,她只是还小,还不能表达自己心中所想。
我们相互靠着,我听着她香甜的呼吸声,她听着我喃喃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