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离别了半年多的家。家人都说她变得开朗、快乐美丽。没过多久,她收到阿俊从钦州寄来的保健品,说是给她爸妈的。家人追问,她只是说有个广西的朋友做这行的所以寄过来的。既然做了一个自以为对的选择,无谓再告诉任何人取得别人的意见。她很开心,觉得很快可以再到别的城市,开始新生活。只是不知道,思念却日益像潮水般涌来……她开始变得有些沉默,有些烦躁,有些讨厌自己。一次在看电视剧,里边是一个未婚男子爱上已有小孩的离异女子的故事,大姐在一旁说,这个也就是电视里看看,现实生活里并不会幸福的。她听着,又在加强自己离开他是多么对的意念。她很想跟他联系,说想他,可是她一分一秒的忍耐下来。很快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很难过,她要尽快让自己忙碌起来,去找寻未来。
不久叶子容就跟随刚大学毕业的弟弟一起去了苏州。她没有地方容身,就暂且在表哥家住了下来。表哥从小对她就很好,但随着成家,不再像从前那样可以敞开心扉的交流。她还记得初中时期寒暑假都会去表哥表姐家玩,在那里度过一两个星期。表哥比她大几岁,但并没有把她当小孩子看,还常常会很在意她的想法。在学校的时候他甚至还去她的学校看过她。同学们会问那么帅的男生是谁。她会很自豪的说是表哥。有一次当表哥来她家穿了一件很花哨的衬衣,她说不喜欢看他穿成这样。此后看到他便是白衬衫。在她中专快毕业的某一天,她接到表哥给她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他似乎有点喝醉了,说如果世界上有一个地方能容得下,他想带着她一起走。她懵了,但是很快装作不在意的说,“你喝多了,我才不听你的胡言乱语。”就这样当个玩笑话就此打住。她知道这虽然是他酒后的一句话,但是为了避免些什么,她后来也会特别注意。直到他们准备结婚前带那个女朋友来家里时,那个女朋友问她:“我和你表哥在一起了,你会不开心吗?”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说怎么会呢,我真是太为他高兴了。但是隐隐的她感到表哥一定对她说过些什么。所以鉴如此,她反而和表嫂走得更近些,和表哥只是维持那些礼貌性的问候。就算这样,她还是觉得应该尽早找到落脚之处。对于找工作,她还是那么迷茫。他们白天都在忙于工作,她就出去看看。但也一直没有合适的。想到一定要尽早搬出来,她找到了在附近的一家家具公司做导购的差事。唯一吸引她的就是可以提供住宿。当她跟表哥表嫂道别说要搬到公司去住时,表嫂说如果早知道这样的工作她也会去做老早就介绍她去了。很快叶子容便知道对导购的要求真的不高。这次公司招的新人有二三十人。
除了每天的培训内容,每个人也已经分配到不同的展厅跟老员工学习。叶子容被分配到那个软体展厅,跟在一个年龄相仿的苏北的老员工那学习。据她说在这家公司已经三年多了。展厅有一百多个平方,自她来了,老员工便不用自己打扫卫生,这类事情都交给了叶子容。等她刚打扫完,那个老员工便差使她去给另一间店去打扫卫生,据其它人说她俩的关系挺好。叶子容耐着性子去打扫了两回。后来在培训课上,她问培训员她是否有权利拒绝去给别的展厅打扫卫生,培训员说当然可以。那个趾高气昂的老员工t第三次想差她去的时候,她“婉言”谢绝了。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茫茫人海好不容易有缘遇见的人,会这样刻薄对待。那个老员工什么也不愿意教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地模竖都看不顺眼她。别的展厅的有些老员工也曾悄悄对叶子容说过,如果她能坚持一周内不走人算她厉害。据他们说以前没有新员工能在她的展厅留得下来的。叶子容每天很难过,但是她让自己一定要坚持,因为她不想才搬出来又回到表哥家,她也不想验证了同事们的判断。她更努力的学习相关知识,熟记展厅里的每一件商品。很多时候老员工会溜出去玩,叶子容除了上洗手间会一直守在店里。这样很快她就开了单。一个月下来,培训考核顺利通过。在欢迎正式员工大会上,公司宣布那间软体店就由叶子容负责,那个老员工被分配到另一个展厅。听到这个消息,大家的掌声犹为热烈。叶子容接受这意外的荣誉时她也看到了那位老员工投来的异常的凶光。
会后她在展厅对叶子容说:“凭什么你来一个月就把我守了三年的店给你了,又要我去熟悉新的产品。我就是要继续在这守着。”叶子容知道自己不便说什么,也不理会她,任由她一个人无理取闹。这还不算完,她们同住一间寝室,几个人共用一间洗手间,等到叶子容洗漱时,她可以不时来敲敲门要这样那样的,有时候叶子容洗澡洗到一半,她也会故意把门敲得砰砰响,然后借故责骂她太慢。这不是她想呆下去的地方,但是眼前她唯有坚持。让她觉得人生还有力量支持她的便是偶尔可以和阿俊通个电话。她把现实描绘得十分美好,不告诉他一点点悲伤。
“你猜得到吗?我又来阳朔了。“他在电话那头说。
“是吗?在那做什么?“叶子容问。
“我在这里跟老外学口语。”他说。
“那挺好的。”她说,心里想着我离开了他就可以把精力真正放在建设美好未来上面了。
在一次通话中,阿俊说把她的事情都跟父母讲了。“结果呢?”她问。“我妈说如果我能为自己负责,那么我喜欢谁都可以。如果我不能独立,那么就要听他们的。”阿俊这么微笑着说。
而她就把这句话听成了一种委婉的拒绝。她想,果然是如此的,我早就知道她们不会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