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荣幸
沈民浩打通了向晚的电话,让他吃惊的是,向晚居然还没回家。她告诉他,她正在外面和朋友一起吃饭。
在装潢公司,孙明星和齐艺力邀向晚一起吃饭。向晚不好推辞,想着趁机了解了解装修情况也好,就答应了饭局,但坚持她请客。两个男人相视一笑,也没跟她争执,便一起下了楼,坐上齐艺的奔驰,来到市里著名的香格里拉大酒店。
向晚心里面有些忐忑,自己还没来过这么高档的酒店吃过饭,不知道消费水平如何?可是,两个男人也没问她的意见,直接就来了这里,她也不好说什么。暗想幸好自己带了银行卡,现金不够,刷卡好了,三个人消费,总不能把自己的卡刷爆吧?
服务生递过来菜谱,齐艺伸手接过来,也没问向晚爱吃什么,更没理孙明星,十分个人主义地点了几道菜,都是向晚不曾听说过的名字。孙明星不管这些,只是殷勤地给向晚倒茶,笑嘻嘻地说些套近乎的话。又是夸向晚,又是赞齐艺,就好像促成这笔生意对他有什么好处。
齐艺点完了菜,一边喝茶,一边笑吟吟地看着向晚。早听孙明星说他单位有个气质出众的女子,一定要给他介绍认识认识。一直忙,一直也没有机会。如今,向晚买房子,刚好可以以装修的名义结识。孙明星的热情让齐艺很是不以为然。
“不过就是一个办公室的职员,一个近三十岁的已婚女子,能好到哪里去?”齐艺说。他经常在外面跑生意,客户中各种类型的女子他见得太多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审美已经疲劳,感情已经麻木。但孙明星说,这个女人绝对不同,温柔而不缺乏烈性,妩媚而不浮显妖娆。不了解也便罢,一旦了解,谁都会情不自已。
“这么好的女人,你自己怎么不惦记呀?”齐艺调侃。
“嗨,兔子不吃窝边草嘛,”孙明星讪笑道,“当然,我想吃也吃不到。”
孙明星和齐艺是哥们儿,从小到大,没少借齐艺的光儿。他自己的房子,是人家齐艺完全无利润为他装修的。他无以为报,只听齐艺说生活乏味,想找个红颜知己,又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他才盯上了向晚,一心把向晚介绍给他。
一见面,齐艺便信服了孙明星的话。这个女子果然不俗,淡雅端庄,沉静自然。最重要的是她的眉宇之间自有一种妩媚,风流婉转却并不显轻浮妖娆,特别动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有这样的福气与这个女子同床共枕?如果借此机会与此女人结为红颜知己,倒也不枉此生。
向晚没感觉到齐艺的目光中暗含深意,有孙明星在,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安。应该说,她对这个齐艺也没有什么恶感,年轻有为,有才有貌,待人接物分寸感很不错。也不急于打探装修的事,倒怕人家以为自己没层次,也就依了孙明星的安排。随他说笑,只是稳稳地坐在那里微笑着应对些闲话。
很快,菜就上了桌。向晚看到,齐艺倒也没点什么特别的,只是看着清清淡淡的几盘小菜。有些材料向晚也不知道是什么,怕人家笑话,也不好问。
齐艺给向晚斟了红酒,笑道,“向晚,初次一起吃饭,希望这些菜都能合你的胃口。来,为了我们的相识,先干一杯吧。”
向晚连忙举杯,微笑说,“谢谢齐经理,也谢谢孙明星介绍我认识这么好的公司,我们一起干了吧。”
大家都干了一杯,然后孙明星起身给两个人倒酒,边笑说,“向晚,我这哥们可是个能人,不用我说你也能看得到。才貌双全,人品更是没说的。以后啊,咱们可就都是朋友了,有什么事你就跟他说,他会和我一样帮助你的。”
齐艺笑着把话接过来,“才貌双全可不敢当,但有一点老孙说得没错,以后咱就是朋友了。我是个粗人,也没念过什么大学。高中毕业以后,就进入了建筑这行。开始是当小工,慢慢就学瓦工,一步一步地发展到了今天。也谈不上什么成功,呵呵。今天这顿饭吃完了,我可就把你当好朋友待了。有事你尽管开口,我义不容辞。”
向晚很感动,连忙说,“认识齐经理,是我向晚的荣幸。我想,大家肯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我们的合作也一定会很愉快。房子的事,就交给齐经理你了,我虽然没什么钱,但该花的,我一分也不会少。”
“呵呵,那个好说,咱们先吃菜。”齐艺笑道,“我觉得这几个菜应该能合你的口味,快尝尝。酒咱不急着喝,菜得多吃点儿。”
向晚便每样菜都夹了一口,尝尝,果然鲜香无比。
“真好吃,每种菜都好吃。”向晚说道。
孙明星便很夸张而惊异地看看向晚,又看看齐艺,问道,“唉,哥们儿,我真的不太理解哈。你看,你和向晚素不相识,今天头一次见面,头一次一起吃饭,你怎么就知道这几道菜都符合她的口味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不成?”
齐艺大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向晚,说道,“我会相面,我看向晚的面相就知道,她一定是喜欢这样的口味。”
向晚抿嘴笑了,她看得出来齐艺的话有夸张的成分,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齐艺果真有一套。一个优秀的男人,谁都会仰慕,这是人之常情,向晚也不例外,她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也没有什么好清高的,她也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女子。如今,能坐在市里最高级的酒店里,有一个有钱有品的男人,在初次见面之时就能号准她的口味,并口口声声要把她当朋友看待,这不免让她觉得——荣幸!
孙明星一摊双手,“天啊,看来这是上天的安排,让你们俩相识。我怎么觉得我是多余的了呢?”
话刚说完,他的电话便哗啦啦地响了起来。他做了个鬼脸,一边接起来,一边开门出去。一分钟不到,他苦着脸回来,进屋便说,“我真是乌鸦嘴呀,刚说完我自己多余,可不这电话就来催了?家里有事,我现在必须回去一趟。你们俩先吃着,等我办完事,再回来陪你们吧。”
孙明星要走,向晚一下子紧张起来。自和沈民浩结婚以后,她还从来没有单独和哪个男人一起吃过饭,尤其还是陌生的初次谋面的男人。她用眼睛向孙明星求助,希望他可以给她一个解围的机会。但孙明星没有理会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摊着双手笑说,“等我回来啊,谁要是提前离席,我可饶不了他。”
孙明星风风火火地开门走了。齐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回头向向晚笑道,“这家伙,自己走了,倒把我们两个拴在了这里。”
向晚脸上微微一红,万分的不自在。也走恐怕是不妥,不走又实在是尴尬。只好稍低着头,摆弄着手上的红酒,“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齐艺看着她发窘的样子,甚是可爱,不觉在心底里升腾起一种温暖的感觉。这个女子让人感觉真好,不管是此前的坦然还是现在的害羞,都是那么自然妥贴,一点儿也不造作。这是一个没被职场和世故磨砺过的女人,孙明星说得对,她是一个由内而外,真实而朴素的女人。那种含蓄是自然天成的,不是后天的故意而为。因而,这给她平添了一种内敛的美,并不让人觉得她在装相,故作高深。
“没关系的,向晚,老孙不在,我们正好就聊一聊你家的房子,不然他在这儿还会觉得无聊呢。等我们把正事聊完了,他也回来了,咱们再要几个好菜,再好好谈谈心。”
齐艺这番话让向晚一下子解脱了困境。聊自己的房子怎么装修不是最好吗?这本来是今天自己跟他们来的目的。
“那好啊,对装潢的事我真的一无所知,正要向齐经理你请教呢。”她连忙微笑说。
齐艺把酒给她斟上,笑说,“请教不敢当,干了这些年,倒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不过,咱们不能耽误吃菜喝酒,咱边吃边聊怎么样?”
于是,两人边吃边聊,向晚把自己房子的大小方向结构大致描述了一遍,又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齐艺便按照她的描述介绍了几种装潢的方案,有时尚的,有简约的,有适用的,有豪华的,听得向晚几乎入了迷,哪一种都觉得有它的好处。真恨不得自己的腰包鼓鼓,把这些方案的所有好处全都囊括在自己的新房之中。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桌上的红酒已经下去了大半瓶。向晚几乎都没感觉到时间的飞逝,也没注意自己喝了多少酒。不是沈民浩打来电话,她还在‘缠着’齐艺多给她讲几种装修风格。
沈民浩的电话惊醒了她。她这才想起,时间真的不早了,该到了回家的时候了。孙明星还没有回来,两个人几乎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幸好电话里沈民浩并没有怨言,只是叮嘱她早点回家,注意安全。但向晚已经觉得不妥,今天自己似乎是有点儿过了。
放下电话,向晚向齐艺微笑说道,“真对不起,齐经理,耽误了你这么久的时间。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孙明星还没回来,我给他打个电话,不能等他了,我得回家了。”
齐艺看看表,点头说,“也是,这家伙来不了也不通知一声。这样吧,你不用给他电话了,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再过去看看他。”
“也好。”向晚只好同意。
齐艺叫服务生买单,向晚才突然想起,此前是自己声明要请他们两个吃饭的,连忙拿包找钱,“我来我来,说好了是我请客的。”
服务生站在旁边捧了订单礼貌地说,“二位共消费一千八百六十八元。”
向晚几乎吓了一跳,天啊,不过就是四五个菜,一瓶红酒,怎么会那么贵?可是自己已经开口,就不能让人家小瞧,本来是去钱包拿现金,顺势就改成在最里面的贴包小兜取银行卡了。
这时候,齐艺早把自己的卡拿出来递给了服务生,伸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向向晚笑道,“你可不能在人前矮我的面子。让这位小男生说说,有没有一男一女吃饭,让女人买单的?”
服务生先拿了他的卡走了,向晚更有些发窘,“这怎么行?事先说好是我请客的嘛。”
“这样好了,等你的房子装修完,住进去了,你觉得随心如意时,你再请我吃饭好不好?到那时,你找地方,随便你消费,好吧?哈哈。”
向晚也只得如此,“那可说好了,下次不许再反悔了。”
两个人下楼,出了门,微风吹来,向晚才觉得自己不胜酒力,有些头晕目眩了。齐艺轻轻扶了她,把她搀到车上。
“家住哪儿啊?”他笑咪咪地看着向晚。
“直接往前走吧,拐弯时我告诉你。”向晚说。看着齐艺笑咪咪地看自己,她心里更是窘迫不已。怎么搞的?今天自己是不是失态了?头一次和人家出来吃饭,就喝得这么多?可是,自己怎么没有觉察到喝了这么多呢?聊天一直聊得很兴奋,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自己听得津津有味,脑子不停地蹦出问题,嘴上就没注意喝进去多少。
“齐经理,真不好意思,我今天,是不是有些失态?好像喝太多了?”向晚脸上发烧,低头说。
“哪里?你没喝多少,是酒量太小的缘故。回家以后,好好睡一觉就好了。”齐艺扭头来看她,脸上挂了温柔而关心的笑容。
“嗯,你别笑话我……”
“呵呵,这是什么话?你挺好的,不矫情,不做作,女人本来就该是这样子。现在的女人啊,要么就是失去了本来女人应该有的样子,过于男性化,要么就是太搔首弄姿,过犹不及。像你这样的女儿本色,不多了。”
齐艺的褒奖让向晚更觉得晕乎乎的,心底里开了花儿一样的欢欣。他的话说得好听,却并不让人觉得反感,她感觉,齐艺是在把她当朋友来待,有了他,很快自己就可以住上称心如意的新房了。
一路上,齐艺打听了向晚的生活和工作情况,对这个女人又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向晚,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希望你能把我当朋友来待。有什么事一定要通知我,能帮忙的,我一定在所不惜。”他真诚地说。
“嗯,认识你很高兴,如果我有困难,少不了求助你。当然,如果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尽力的,你也不能客气哟。”
两个人谈笑风生,真好似一对老朋友一样,很快就到了向晚的楼下。向晚下了车,向齐艺挥手告别,“再见,你也喝了酒,一个人回去要慢点儿开。另外,想着联系一下孙明星,也不知道他那里有什么事。”
齐艺答应着,挥手与向晚告别。看着奔驰车远去,消失在路口,向晚才转回身准备上楼。就在那一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花坛上端坐了个人,正在死死地盯着她。向晚吓了一大跳,酒劲一下子下去了一大半,顿时清醒了。
“民浩,你在这儿坐着干嘛?”她失声喊道。
沈民浩站起身来,向奔驰车的方向望了望,回头又上下打量了一遍向晚,问道,“大奔里面坐的是谁呀?”
“是装潢公司的经理,叫齐艺,孙明星的朋友。”向晚忙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上楼?”
沈民浩却不搭她的茬儿,又问,“你一直和他一起吃饭来着?”
“不是啊,还有孙明星,我们三个一起吃的饭。”向晚本能地撒了个谎,扯起丈夫的胳膊,“快回家吧,我已经把装修的事了解得差不多了,回家我好好给你讲。”
沈民浩也就跟了一起上楼,边走边把脸凑过来闻向晚的味道,“你没少喝酒是不是?”
向晚也把脸凑过来闻了闻他,“你也没少喝吧?并且喝的还是红酒。去二姐家怎么会喝红酒?是不是跟我撒谎了?是不是到别的地方和哪个女人去喝酒了?”
向晚成功地把话题转移开,并把重心挪到了沈民浩身上。沈民浩心里有鬼,一下子消停了。
“我就是去二姐家了,二姐家还有别的客人,就一起喝了红酒。不信你打电话问问,不问别人,问明明好了,小孩子不撒谎。”
“我才不没事找事呢。”向晚一撇嘴,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哎,那你就不问问二姐家的客人是谁?是男是女,是远亲还是近邻?”
“我可懒得问,我现在心里想的就是怎么把我们的新房装修好。”向晚打开卫生间的门,扭开水龙头接热水,“咱俩都没少喝,赶紧洗洗躺下吧。”
沈民浩听话地随着媳妇洗洗涮涮,然后两个人躺在被窝里才议论起房子的事儿。向晚便现学现卖,把今天从齐艺那里听到的知识都讲给沈民浩听,直听得沈民浩瞠目结舌,连连赞叹,不过一晚上,老婆就成装修专家了。
“得,装修的事儿就全听你的了,由你全权负责得了。”
向晚单位的人沈民浩认识不少,和她同科室的孙明星和周虹更算是熟人,各种酒席上也一起喝过几次酒。因而向晚说是孙明星给介绍的公司,是孙明星的好朋友,他也就着实地放心。自己工作忙,由向晚负责,更为合理。重要的是,向晚自己负责,自然就会十分满意,这也是讨取她欢心的一个办法。
向晚很高兴沈民浩能一点也不计较这件事,完全交给她处理。想着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装修,心里更是受用。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上班,一见到孙明星就问。
“老孙,昨晚你跑哪儿去了?干嘛一去不复返?”
孙明星打着呵欠,懒懒地说,“别提了,要是没事儿,谁不愿意在大酒店吃美餐?我这一忙忙了半宿,要不是齐艺给我打电话,我早把二位忘光光了。”
“哦,那你的事情都办完了吗?没什么大事吧?”向晚关心地问。
“没什么,都是私事,就不在这儿提了。对了,向晚,我那老朋友不错吧?”
向晚点头,“真的很好,我长了好多见识。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老孙。”
“嗨,没说的。”孙明星便很高兴地抻了抻胳膊,扭了扭腰,“难得能帮上你,我也挺高兴的。”
周虹在旁边插话说道,“等我买新房子的时候,你也得帮我,可不能就光帮着向晚。”
“那必须的呀。”孙明星更加得意。
几个人都笑了,孙明星又说,“到时我也把你介绍到齐艺那里去,包你对那小子一见钟情。我跟你说,我这朋友可是个人见人爱的选手。”
“那干嘛要等我买新房呀?想等我牙都掉没了再介绍呀?现在就介绍我们认识多好啊!”周虹撇嘴说。
“我这不是把他先介绍给向晚了吗,得一个一个地来。”孙明星斜着眼睛笑嘻嘻地瞧向晚。
“有向晚在先,人家哪里能看上我了呀?”周虹假装不高兴。
向晚抿嘴乐,“得得得,你们又来了,我才不跟你们起哄呢。”说着提起水壶到水房打开水。
这两个家伙,不管什么话题,都能往这上面扯。边走向晚边忍不住要笑。昨晚齐艺说了,今天就给她出图。也就是说,今天,她就可以看到未来新家的轮廓了。这让她心情大好,并且热切地盼望着下班时刻的到来。
终于熬到了下班,向晚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一边往外走一边给沈民浩打电话。两个人早上约好的,下了班一起去奇艺公司看图。不想,沈民浩再次推了这次约定,他告诉她他临时与科里的石大夫串了夜班,搞了个昼夜连值。
“什么嘛,怎么回事呀?”向晚有些不高兴了。
“老婆,这真是一个意外。老石家保姆把东西卷了跑了,他家嫂子报警了,家里乱成一锅粥,你说他怎么能值班了呢?也就我能替他值,再找不到第二个人了。五分钟前主任才通知的我。好老婆,你还让孙明星陪你去吧,有他在,我放心。有你在,我更放心,我相信你的眼光,只要你说好,一切就OK,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向晚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石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是谁也得帮一把,串个班算什么呢?虽然有些不快,也就罢了。
“那你注意着点儿,二十四小时班,也够受的,千万别出什么乱子。”向晚叮嘱。
放下电话,向晚向四周看了看,孙明星早都没影了。干脆自己一个人去算了。骑了自行车,沿着宽阔的民心大街慢慢地前行,不快情绪慢慢也就消褪了。想到很快可以见到新家的装潢效果图,不觉又有了一种迫切的心理。
奇艺的员工还都没下班,见是老板的朋友来了,便有一名女职员过来,热情地指引她上楼,替她敲了经理室的门,才微笑着退下。向晚正等着里面传出‘请进’的字样,门突然就开了,齐艺笑脸盈盈地就站在门口,倒吓了向晚一大跳。
“齐经理,你好,是要出去吗?”
齐艺微笑让她进来,“是我听见你来了,特意给你来开门的。”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向晚一边往里走,一边奇怪地问。
“哈哈,我有特异功能,你不出声,我也感觉得到是你来了。”齐艺把门关上,回身给她倒茶。
向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高跟鞋,莫非真的是自己的脚步声‘出卖’了自己?难道才接触过一次,齐艺就可以凭走路的声音辨别出自己来?
“真的呀,呵呵。”向晚轻轻笑了,接过齐艺递过来的香茶,“谢谢。”
齐艺笑咪咪地坐在向晚的对面,“呵呵,今天怎么是一个人来的?你老公呢?”
“别提他了,突然跟人家串了夜班,来不了了。我着急看我的新房效果图,就干脆一个人来了。对了,现在我可以看到吗?”
齐艺站起来,笑道,“呵呵,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挺心急的人。过来吧,我给你看看样本。”
他把电脑打开,然后招呼向晚过去。向晚赶紧来到电脑前,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幅立体的装修效果图。确实时尚漂亮,但向晚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不对吧,齐经理,方向不对,和我家的方向不对呀?还有,结构也不一样。”她疑惑地回头看着齐艺。
齐艺大笑了,“我又没说过这就是你家的效果图啊?这只不过是一个样本。”
“可是,我想看的是我家的效果图啊?你让我过来,不是说让我看我家的效果图吗?”
齐艺望着圆睁杏眼讶异万分的向晚,半晌,强把笑容压制住,“糊涂了吧,是不是?我问你,你给我你家的钥匙了吗?你有领我去你家房子现场看过吗?我的工人有给你量尺吗?你说,我们根本都不知道你家啥样子,怎么能给你出真实的效果图呢?”
向晚又怔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其间的问题所在,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可不?我怎么这么糊涂呢?真是对不起呀,齐经理,早知道是这样,我干嘛要急急忙忙地来呢?”
齐艺连忙摆摆手,“你来是对的,不来才不对。你想想,你不来,我们怎么能早点儿去给你量尺去呀?另外,我说让你来看效果图也不是骗你。昨晚在酒桌上,我是光用语言来描述的,你光凭想像,还没有一个视觉上的完整定义。现在你看到了,装修完了,就可以和这图上的效果一模一样。你再仔细看看,哪个地方不喜欢,还可以调整。”
向晚这才又回头仔细看看了电脑上的图例,回头向齐艺笑说,“这个真的很漂亮,可是终归不是自己的嘛,格局上也不一样。不如等量完尺,你根据我家的具体情况帮我设计一个样子,好不好?”
“没问题。那现在咱就走吧,我开车送你去小区,我亲自给你量尺。”齐艺说着,就准备关电脑。
向晚有些慌了,连连摆手,“那怎么行呢?我听孙明星说你都可忙了呢,这样的小事怎么能劳烦你大驾?你就派一个手下跟我去就成了。”
“要是你老公跟你一起来,我就派别人去了。如今是你一个人来的,我就不放心了。还是我跟你去比较妥当。”
向晚受不了这样的礼遇,一再地谢绝推托,但齐艺坚决地关了电脑,跟了她下楼,并让她上了自己的车。向晚坐在车上还在过意不去,“齐经理,你别这样客气,太让我过意不去了,真的。昨天就已经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现在正是晚饭时间,家里的嫂子和孩子一定盼着你回家一起吃饭去呢。”
“嗨,你就别多心了。”齐艺发动车子,上了大路,“你不了解我的生活状况,我这一年里几乎是从第一天忙到最后一天,除了逢年过节,几乎都不在家吃饭,家里的人早都习惯了。我爸我妈,我媳妇和两个孩子一起住,二百多平米的大房子,也挺热闹,有我没我都成。”
“那不对,齐经理,你这么想不对。”向晚认真起来,“你可不能说有你没你都成。老人都希望子女常在身边,孩子都希望享受天伦之爱,而妻子哪有不欢迎丈夫回家的?他们不唠叨你,也许都是怕耽误你的事业。再或许,你一定是个大男子主义者,他们都不敢惹你?”
齐艺回头,看向晚紧绷着小脸,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忍不住微笑了。
“哈哈,算你说对了,我就是个大男子主义者,他们就是不敢惹我,任我我行我素。”
这下子,向晚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己是人家什么人,哪里管得着人家的私事?又想想因为自己害得人家两天不能回家吃晚饭,一种负罪感又莫名地涌上心头。
齐艺看向晚那楚楚动人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心里面不觉有暗潮涌动,又笑了说道,“呵呵,你可别在那儿瞎想了,其实也没什么的。我一年里冬天稍闲些,也常在家里陪陪他们的。从天气转暖,工作量增加,他们自动就不要求我了。他们吃好穿好玩好,日子过得比谁都舒坦,哪还有道理干涉我这个大忙人?老婆自从有了两个孩子,重心也都放孩子身上了,也不怎么关注我了。老夫老妻的了,没心思总腻在一起了。男人到了这个年龄,心思主要就都往事业上用劲了。”
向晚觉得齐艺说的也有道理,听话音感觉他和妻子之间似乎平淡如水,早已经乏味了。又想想自己和沈民浩之间的如火如荼,不觉感觉很欣慰。一样的老夫老妻,自己这边怎么就没觉得没心思了呢?
“你爱人没工作?”向晚问。
“是啊,当年她也是我的一个设计员,长得漂亮,又挺能干,我就给娶家去了。等她生了孩子,我的事业也干起来了,就让她专心在家照顾孩子了。我爸妈身体也都好,都能帮她一把,日子过得挺舒坦的。这不又要了个二胎吗,她如愿以偿了,儿女双全,呵呵。美着呢人家,比我舒坦。我这一天搏命似的,挣钱给谁花呢?跟你说,都是他们花呢。”
向晚忍不住笑了,“这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属于你的幸福,不是吗?靠自己的双手,让自己的爹妈和老婆孩子过上那么幸福的生活,那是一种带有成就感的幸福,你说呢?”
齐艺收起笑容,回头深深地看着向晚。这个女人真会说话,说得如此深入自己的内心,让自己感觉是那么的妥贴。再看她那表情,一脸的真诚模样,她的话是发自内心的,绝不是逢迎自己,心底里不觉涌起一阵暖流。
“谢谢你呀,向晚,你的话真让我舒心。”
“我说的是真的,我觉得是这样的。”向晚认真地说。
“嗯,我知道。对了,你怎么样?觉得幸福吗?”
向晚轻轻一笑,“除了没有孩子,觉得对不起他们沈家以外,都挺好的,我爱人他挺懂得疼人的。”
“嗯,那就好,一个女人,难得能找一个会疼人的丈夫,你挺幸运的。”
说话间,就来到了向晚的新小区,进了屋,齐艺就拿了尺子上上下下地量了起来,一边量一边笑说,“这个活可真是好久没干过了,冷不丁的,倒还挺新鲜。”
“可不,让大经理来亲自量尺,真是让我受宠若惊。让我怎么感谢你才是呢?”向晚跟在齐艺身边,新奇地看着他利落的动作和手法。
齐艺回头看了看她,意味深长地笑说,“怎么感谢我?请我吃晚饭吧。”
“那好啊,你说吧,想吃什么?”
“我呀,想吃小葱青菜蘸大酱,你给我找个这样的地方吧。”
向晚抿嘴笑了,这地方好找,农家饭庄比比皆是。人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要么就吃死贵的洋货,要么就吃这完全大众化的家常饭。
“行,等你量完尺,咱就吃去。”她快乐地说。
Chapter9诱惑
沈民浩本打算下了班和媳妇一起去装潢公司,可是突然就被串了班。沮丧之余,也只好按部就班地尽他的职责。幸好科里还没什么大事儿,按例查了一遍房,就回到办公室坐着。
肚子空空,正琢磨着买个什么盒饭对付一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摸出来一看,是沈民洁打来的。
“二姐,我值班呢,有什么事吗?”他懒洋洋地说。
“值班?不对呀,你好像是明天的夜班呀?”沈民洁惊讶地问。
沈民浩无可奈何地笑了,“二姐,你倒是了解我哈。跟人家串班了,还能是怎么回事?说吧,咋的了?”
“我没什么事,你吃饭没有呢?”
“没呢,正想着买盒饭呢。”
“得了,你别买了,一会儿我做点好吃的,给你捎过去得了。既然你值班,那正好,丹青正想求你呢。”
一提到李丹青,沈民浩的心突然砰砰地跳了起来,慌忙问道,“她求我做什么?”
“是这样,她最近觉得有些不舒服,想去医院做个彩超。我就说,有民浩在呢,还花什么钱呀,就让民浩领着看看得了呗。本来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这事儿,看看哪天方便,就让她过去。正好你夜班,一会儿就让她过去得了呗,顺便给你捎点饭去,就这么定了,你在科里等着吧。”
“哎哎哎,二姐,你把话说清楚了,她哪里不舒服了?我总得有个心理准备吧?”
“得得得,让她自己跟你说吧。我着急炒菜呢,就在科里等着啊,哪里也不许去。”
沈民洁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倒把沈民浩给逗笑了。哪里也不许去?我值班呢,能去哪儿?思路马上又回转到李丹青这边来。天啊,二姐这就开始行动上了,忙不迭地给自己创造机会呢。可是那个李丹青,到底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呢?如果她知道,她就是不顾一切,真心想要跟自己重修旧好?如果她不知道,一旦了解了内幕,会不会再一次伤害到她?
可是,这‘第二条路’实在是太诱惑,女方不是路人甲和路人乙,而是李丹青,这是至关重要的。沈民浩觉得这件事足够刺激,是平凡生活中一次绝对的挑战。他战战兢兢,可是,他情不自禁地想要踏进去,他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沈民浩站起来,在窗前来回地踱步,不时地透过玻璃窗向外张望,希望可以在他的视野之内看到李丹青的身影。心里有些惶惶然的,又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他甚至觉得鼻尖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手心也湿湿的。
后来,他干脆在办公室呆不下去了,就出来趴在护士台前跟当班的两个护士闲聊。
“沈大夫,今天感觉和往日不同啊?有心事?”周护士跟他熟,瞧了瞧他,觉得不对劲,就开口问道。
“没有,有什么心事呀,就是闲得无聊。你瞧,我值班,连个新患者都没有。”沈民浩搪塞。
“没有好啊,说明人们都很安康,咱们正好休息。多干活你不嫌累呀?”周护士笑说。
“也是哈。”沈民浩搭讪着,眼睛不自主地向楼梯口张望。
“我要打电话订餐了,沈大夫,你也没吃呢吧,一起订呗?”李护士笑问。
“啊,不用了,我二姐说一会儿给我送饭来,你们自己订吧。”沈民浩连忙摆手。
“哟,真幸福呀,还有人给送饭。有姐真好哈。”周护士羡慕地说。
“是啊,有姐好,嘿嘿。”
“你们家嫂子倒是不常来,她怎么不给你送饭呀?”李护士逗他。
“是我不让她来的,我随便对付一口就行了呗,辛苦她干什么,上一天班也挺累的。我二姐就不一样了,没工作,在家闲着,送点饭也没什么。”
他这一番话把两个护士都给逗笑了,“瞧瞧吧,看人家沈大夫可真知道向着谁,光心疼老婆不知道心疼姐。”
沈民浩跟着傻笑着,闲聊着,眼睛不时地往楼梯那边瞄。终于,目标出现,让他惊讶的是,来的仅仅是李丹青,二姐居然没有来。看李丹青,着一身绿衣,手提饭盒,婀娜多姿地向他走来,脸上挂的是略有一丝羞涩的微笑。
沈民浩连忙迎了上去,“丹青你好,我二姐怎么没来?”
李丹青笑盈盈地答道,“明明要去美术班学画画,沈姐去送他了,说过一会儿来接我。”然后她把饭盒递过来,“还热乎呢,你要是不忙,现在就抓紧吃吧。”
沈民浩连忙接过饭盒,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两个护士都不认识李丹青,那他也不敢把这个女子往值班室领,他自己心虚。便带着她来到办公室里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不好意思啊,条件简陋,你就将就呆一会儿吧,我给你倒杯热水。”
李丹青大方地从他手中抢过纸杯,“你快吃饭吧,不用客气,我自己来。”
沈民浩只好坐下来,打开饭盒,里面是肉炒香菇和溜肉段,香气扑鼻。
“哎哟,二姐真不怕费工夫呀,做这么好的菜。”
李丹青接了杯热水坐到他面前,笑吟吟地说,“沈姐真是心疼你,知道你爱吃溜肉段,特意给你做的。”
沈民浩点点头,大口吃起来,边吃边问,“丹青,你哪里不舒服了?我问二姐,她也没说。”
“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吧……”李丹青有些羞涩的样子,低下头,红着脸说,“就是最近周期不规律,小腹稍稍有点不舒服。我本想自己过来看看,可沈姐非让我找你。”
沈民浩听明白李丹青的问题是妇科,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硬着头皮说,“二姐说得对,有我在,还找别人干嘛?等我吃完饭,就带你去二楼妇科,让值班大夫好好给你检查一下。平时我们都很熟的,没关系。”
“那太好了,谢谢你呀。”李丹青手捧热水,羞涩地说。
一边吃,沈民浩一边开始在心里打鼓。自己领着李丹青去看妇科,这事儿……说起来好像有些不太好听呀?院里许多人都知道他曾经跟李丹青处对象的事儿。李丹青不像向晚那样含蓄内向,相处那时候,总喜欢往医院跑,因而,许多人都认识她。如今,她再次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人们会怎么想?可是,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沈民浩吃着饭,李丹青坐在一边微笑着看着他,搞得他心里面如同有一只小兔子在乱撞。不知所措,只好拿吃饭来掩饰。
“你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样儿。”李丹青说。
“还是哪样儿?”沈民浩抬头看她。
“就是我当年认识你时的样子呗。”李丹青笑。
“呵呵,净瞎说,五六年了,怎么可能没变呢?”
“也许别人觉得你变了,但是在我看来,你就是没变。”
李丹青说话的时候,眼睛是一直盯着沈民浩的。在她心底,同样翻滚着情海的波澜。说实话,她也说不上沈民浩到底哪一点让她着迷,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她情有独钟。在别人眼里,他也许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一个内科大夫。自己的爹娘,自己的兄弟姐妹,自己的同事朋友都骂她着了魔,瞎了眼,不知好歹。可是她就是拗不过这个弯儿来。不管谁介绍的哪个男人,亦或是身边主动向她献殷勤的男人,她就是看不上,那些人的行事方式,说话腔调,哪怕是走路的样子,看她的眼神儿,怎么看也都比不上沈民浩。
可是,人家沈民浩结婚了,抛弃了她,跟了那个她自己认为未必比自己有多好的向晚。自尊心让她远离了沈民浩,却又舍不得完全脱离他的世界,因此,她与沈民洁交上了朋友。隔三岔五地见个面,聊个天,就能知道些沈民浩的情况。她知道沈家人都看不上向晚,都舍不得她,这让她很感动。她更知道向晚一直没有生孩子,从沈民洁的话口中,她得知沈家人早都有休了向晚之意,自己不免偷偷地萌生了一线希望。又听沈民洁骂沈民浩死心眼儿,被向晚迷得不知南北,她又暗暗地气恼愤恨。
直到最近,沈民洁直言相告,说沈民浩与向晚的婚姻就要到头了,沈民浩已经答应如果半年之内向晚再不怀孕就离婚。并且直截了当地对她说,一个女人一定要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机会来了,不争取就是害自己一辈子。沈家迟早要换媳妇,他们全家人都希望下一个人选就是她李丹青。
李丹青一时间迷茫了,又有些情不自已。从二十三岁熬到了二十八岁,这五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孤独,徬徨,羞愧,忿恨,那些情绪一直左右着自己,让自己看不到生活的阳光。正当热恋中被抛弃,那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伤痛,这在她心底留下了永久的伤痕。
五年过去,机会突然又来到眼前,值吗?丢人吗?可耻吗?她自问。可是,在她再一次见到沈民浩那一刹那,所有疑虑便都灰飞烟灭。她渴望与这个男人接触,她盼望与他再续前缘。如沈民洁所说,沈家注定要换媳妇,与其是别人,为什么就不能是她呢?既然沈民浩的婚姻亮了红灯,她李丹青为什么就不能把握这个机会呢?
不管结局如何,她想要试一试,她想再次走入沈民浩的生活,再次与向晚斗一斗。不然,平凡枯燥的独身生活,也已经快要让她窒息。她想借这个机会,让自己再次焕发崭新的生命力,让女性的光辉重新回到她的躯体和灵魂中来。
有时候,在某一瞬间,她会很可耻地想,就算争不到沈家媳妇的地位,哪怕能得到沈民浩,让自己真正做一回女人也值。每每思想跳跃到这个地方,她便会脸红心跳,然后恶狠狠地咒骂自己不要脸。可是,她无法抑制自己想要介入到沈民浩生活中的这个狂热的念头。几番挣扎之后,她到底服从了自己的意志,她决定试一试,飞蛾扑火,在所不惜。身败名裂,绝不后悔。
坐在沈民浩旁边,看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她又想起从前两个人一起吃饭时的情景。心底里一阵燥热,难以自已。只要她看到他,她就无法抑制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念头,可是她还得克制,她不能太露骨,她不能让沈民浩瞧不起她,她得慢慢渗透,让一切自然而然地来,自然而然地去。
她也能感觉得到,沈民浩对她不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当年,并不是两个人感情破裂分的手,是向晚的突然出现让他迷失了方向。你看他在自己面前惊慌失措、闪闪躲躲的害羞又局促的样子,真是又可爱又可笑又可恨。这也让她增长了许多信心,眼前这道关,不是攻不可破的堡垒,只需假以时日,必然不攻自破。
她决定抻着他,也不显山露水儿,也不避而远之,她要让自己的影子无时不刻地影响着他,似远非近,若即若离,在适当的火候,一举攻破之。
沈民浩终于吃完了饭,起身去洗饭盒。李丹青连忙抢下来,说道,“哪里用得着你这大男人洗饭盒?我拿回去洗了就可以了。也不能耽误你太多工夫,现在你就带我下去吧,万一你科里有事儿,就走不出去了。”
沈民浩听了,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于是向护士交待了去向,便领着李丹青下到二楼来到妇科值班室。值班的张大夫和沈民浩是校友,关系不错,自然认得李丹青,见沈民浩领着她过来看病,不免万分惊讶。
沈民浩只好解释,“小张,丹青是替我二姐来帮我办点儿事的。正好顺便想看看,身上有些不舒服。烦劳你了。”
张大夫自然不能推辞,领了她来到诊室检查了一遍。出来对沈民浩说,“没什么,应该是着凉了。经期不规律也是正常现象。未婚女子,常常这样。”
沈民浩听到未婚二字,心里面不觉砰砰跳了几下,自己也是学医的,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李丹青还没有跟男人亲热过,这个信息传到他的脑海里,不免让他有些怦然心动,思潮翻滚。
“呃……是这样啊,那要不要再做个B超什么的看看呢?”
“你要是不放心,就领她到一楼做一个看看吧。今天是小胡值班,没说的。”张大夫说完,往前凑了一步,小声说,“沈民浩,你可别整事儿啊。向晚那么好的女人可在家等着你呢。”
沈民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什么呀?她是我二姐的好朋友,我是受我二姐的托付帮她的。你别瞎想。”
沈民浩嘴上搪塞着,暗地里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张大夫提醒自己家里还有向晚,不然,自己又把她忘到九霄云外了。
李丹青穿好衣服从诊室出来。沈民浩故作镇静,说道,“张大夫说你没什么事,就是着凉了。我们去一楼再做个彩超。要是也没什么事,你直接就回家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