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与死神的距离只有1厘米
1979年2月19曰,天气寒冷,细雨纷飞,广西念井方向,战斗正在激烈进行,毛副军长正带领着师快速穿插,预指、前指与军前指又联系不上,前方战况不明,实在令人担心!为把握情况,确保指挥,军前指60多人在1号首长率领下登上4辆解放牌卡车往敌通农县方向出发,目标敌河安529高地。
战时抢通的土路异常泥泞,军情紧急,车队还是咆哮着艰难前行,战友们被颠簸得七浑八素,老赵背着冲锋枪,弹夹袋里除了子弹还塞了两条烟,背包里放了两瓶酒。
当时战场的态势复杂,穿插部队快速推进,残敌尚未清剿,前进方向山高路险,残余敌军处处设伏,不时对后续推进的我军进行袭扰。车队出境约十公里距通农县五公里,遇到了敌军的袭击。指挥员下达了就地隐蔽的命令,老赵和战友们迅速下车,在公路的水沟隐蔽,气氛有些紧张,这时又接到了轻装的命令,要丢掉背包,老赵的背包里还有两瓶酒呢。背了它这么久了,怎么可能就这么扔了?于是二话没说拧开盖子,眯着眼睛直着脖子咕嘟咕嘟咕嘟就把一瓶酒全部喝完了,接着他又拧开第二瓶酒咕嘟咕嘟咕嘟的往喉咙里灌。就在这时,旁边的战友老廖拦住了他。
老廖说:“小赵,你好歹也给我留一点!"
老赵就把剩下的半瓶递给了他。然后把背包一扔,彻底轻装了。奇怪的是喝了那么多酒,老赵觉得自己居然一点都没有醉。
这个细节让我很惊讶,我问老赵,出境作战,你带这些东西可是违反军令的呀,他实话实说:战前没条件好吃好喝,战争到来了,随时可能牺牲,创造条件也要享受一下。我就是在那时才知道自己能喝酒的!他还不忘幽默了一下:打仗前喝点酒是有道理的。酒有时是好东西,特别是玩命的时刻!有武松的例子,也有老赵的体会!
想想也是,老赵毕竟是搞通信保障的,可能他觉得需要自己使用武器的机会并不多,带那么多子弹也是累赘,他可没想到,这酒喝了没多久,自己就操起武器向敌人开火。
军前指迅速调动部队清剿了这股残敌,随后车队再次启程,抵达还冒着浓浓硝烟的通农县城,稍作停留休息,继续向529高地前进,在魁剥山谷的险峻山口,被敌军密集的扫射挡住了前进的道路。
2月19日两次遇袭,对老赵来说这注定是惊心动魄的一天,这一天他离死神的距离就只有1厘米,一发12.7mm高射机枪子弹划过他的耳朵,耳朵肿了,开始并不痛,半小时后才觉得热辣辣的,他觉得这颗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高机子弹入口小出口大,如果被击中,半个脑袋就没有了。
这次遭遇战,老赵在记录中这么写道:
我们迅速开枪还击,此时一颗高机子弹从我的耳朵旁划过,子弹又划到了我身侧的电台战友秦文龙头部,鲜血湧出,我即刻用急救包中的酒精和工具处理负伤的战友,稳定了其他战友的紧张的情绪。由于敌情及地形不详,指挥部全体人员轻装后又徒步返回,冰冷的夜晚中,我们寻找食物,寻找御寒的衣物。
被他救治的战友秦文龙是这么记录的:
当车队通过峡谷时,遇敌袭扰,整个车队轻重武器顿时喷出愤怒的火焰。正当我往弹匣中压子弹时,赵技师回头发现我脖子已被鲜血染红,是一颗高机子弹擦着赵技师的耳边又亲吻了一下我的头左侧,穿破车廂而出。脑袋沒被击穿,只在头上留下永久的印记。因我是战前一天下午才到连队,部队己进入一线阵地,我还没有来得及剃光头,赵技师立即对我进行抢救消毒包扎,赵技师可以说不光是我生死与共的战友,更是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