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她

图|文  李连13

一些人,

只是生命中的路人。

曾有过短暂的交集,

也许,

以后也不再交汇,

却在我的旅途

留下倔强的背影。

——题记

1

我在等公交车。

她从远处走过来,靠近公交车站。

我远远地就已经看到了。可我不敢主动打招呼,因为太像,可是又太不像。像的是,她们的脸是一样的——我却不敢肯定,因为大千世界,脸庞相似度极高的人是大有人在的;不像的是,她们的身材悬殊,衣品迥异——一胖一瘦,一T恤衫大长裤一短裙坡跟鞋。

在等待中,我就不自觉地数次回眸,想看出些蛛丝马迹,想再一次确认,最后还是作罢。

我们,只是有过很浅的交集。

她,是小Q班上的保育员。每天早上,我送小Q上教室,教室里还没有老师,只看到她要不在扫地拖地,要不提个水桶洗杯子,要不就是抹洗毛巾,她个儿不高,却肥胖,身上的汗渍透出T恤衫一片一片地湿,遇到高温天气,发际都被汗水打湿滴出水来了。

显而易见,虽然在幼儿园工作 ,她干的却是一份力气活,疲累不堪,和孩子少有交流机会。

忽然有一天,她不见了,新的人坐在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

在私立幼儿园,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老师和保育员,来来去去,一年换几个人,都是很正常的。可我依稀记得,她大力挥舞着大扫帚的模样,她一早上就忙得嘴都合不紧的模样,她从只负责清理园区被调到班级里干活的模样,她从众多娃娃中叫小Q的姓名的模样。

当你每天都能见到的人,特别是能给你带来深刻印象的人,毫无预见地消失不见了,你会有莫名地不适应感。

这种不适应感,在我逐渐接受她真的已经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而且我也无法确认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自然而然地淡化了。

不过,那么巧。今天早上,遇到了她,和她的脸庞那么像的人。

“小Q妈妈”,有人叫我。

我愣住了!在慢慢地收回张成“O”型的嘴,我有点失态地说,“你瘦了很多,不敢相信,不敢认”,在难以置信面前,人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在公交车上,我才听她娓娓道来,大女儿即将要上中学了,不知道会去哪里读书,但是需要钱,原来工作的地方(幼儿园)给的工资不到两千元。

我问,家里(孩子)老二才一年级,谁接送。她说,老大呀!

一边要赚钱贴补家用,一边就得放弃陪伴。这是底层人群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之一。而贫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就在所难免了。

谁不是一边流着泪,一边在拼命奔跑?

2

那时候,小Q还小,因孩子结缘,妈妈们很容易熟络。

这样,我认识了P,一位很瘦弱,却很干练的妈妈。

在孩子还只会爬的时候,她背着孩子去干家政,现在孩子大了,就带着孩子开电动车去干开出工钱高的家政服务。

她说,干了这么多年,干开了场面,回头客很多,自己可以选择的空间大了,一周辛苦几天,其余时间就可以多陪陪孩子。除了家政,另外她还在做房屋中介。

她说,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在东莞超市里拿猪肉刀砍肉,工资高,但是始终不是自己的家。

她说,后来认识了现在的老公,就结婚了,却不受婆家待见,因为个头小,收入少。“无所谓,不管我干什么,我不偷不抢,我自己养活自己。”

这种姿态的生命,怎么会随意屈服于暴风骤雨的侵袭?

3

当她,她,还有她,给大家一个倔强的背影,也就给了自己一个拼尽全力的机会,同时给身边人带来了一方沃土。

如你,如我,如她,信心,信力,不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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