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偷闲在院里转转,柿子树上硕果累累,许多果儿上已经飞起黄晕。各色的瓜果中我最喜爱柿子。也许是因了小时候的那段记忆。
就像没有过迷茫就算不上有过深刻的青春一样,没有过下河摸鱼、上树摘果的童年也不叫童年。如今的我虽是装出了一副淑女的样子,小时候偷柿子的经历却也是历历在目的。自我家往西不远的小路旁有一棵柿子树,而且是村子里唯一一棵,因此从柿树开花到果儿全无都会一直是孩童们的焦点。等到终于勉强够大时,我们便会两三人结伴悄悄去摘柿子。明知道青涩结实得如同石头,却也会一两人守望把风,一人爬上树摘下一两枚。再晚了怕是连看的机会都失去了。记忆里的那棵树每年也不过结三五个果子罢了。若是摘果的男孩亲手触到了果子,心情不可抑制得好起来,声音也不由地提高。柿树的主人-----一个老太太便会从屋里跑出来大呵几句,孩子们便连滚带爬地跑回家里藏起那一两枚青果儿,心里还会扑通扑通跳上半天,待到确定老太太并未找来,相视一笑,那种微妙的感觉真是不言而喻。我们按捺住内心的欲望强忍几天,待硬邦邦的柿子稍有一抹黄意,便咬上一口,结局肯定是舌头被涩到拉不动,最后恼怒地扔掉这来之不易的果实。但即便如此,也丝毫不会影响我们每年对这棵柿子树的挂念。
工作后离开故乡,有过一阵我对柿饼情有独钟。冬季过了柿子成熟的季节,一枚枚柿饼被晾晒加工好笼上一层白霜,就像妈妈揉好的大馒头在面粉里打过几个滚的模样。咬一口有冰糖般的甜味入口入肺,再看柿肉,晶莹剔透的质地可感可触,填补了儿时对柿子渴望又不可及的遗憾。
想起十一出去游玩,看见漫山遍野的柿树,叶子早已落地,高挑的树上缀满红透的柿子,个头不大却红得透彻,让人垂涎三尺的美味却是柿农的弃儿。它们长在树梢,高傲地擎入空中。人们无法爬上树顶,如若用竿子打落也多是成了一摊红黄。有那么多好看的大个头宠儿,柿农自是对它们不予理会。游人没有工具也只能望眼欲穿。只有振翅的鸟儿才可品尝这天然的美味。
如今再见到柿子已是平常,集市上一箱箱颜色鲜艳摆放整齐,没有伤无有痕,净连一只个头不同的也没有,虫眼儿摔伤挤伤就更不必提啦。品种更是应有尽有,什么牛心柿、尖柿、鸡心黄柿、镜面柿,无论哪个入口都是发腻的甜,品尝的欲望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急切了。
几只鸟儿啁啾在柿树上方,我伸手摘下一枚柿子,拿回家给儿子看,给他讲我儿时的这个小故事,把柿子放到纸箱里和苹果共处,几天后就可以品尝了。竟然心生许多美好,儿子亦是兴致极高。心下想到:有时吃的不是口味,而且一种情结,一段思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