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乐天派、一位伟大的人道主义者、一位百姓的朋友、一位大文豪、大书法家、创新的画家、造酒试验家、一位工程师、一个憎恨清教徒主义的人、一个瑜伽修行者佛教徒、巨儒政治家、一个皇帝的秘书、酒仙、厚道的法官、一个在政治上专唱反调的人。一个月夜徘徊的者,一个诗人。
-- 林语堂《苏东坡传》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这是属于北宋的繁华。而一片繁华中,有一位朗朗君子,身着白衣,时而豪情万丈,时而笑容灿烂如孩童。
无疑,这就是苏东坡。我爱他的旷达成熟。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苏东坡的仕途,走的非常顺利。这条路有的人走了一辈子,穷经皓首也没有走通,而苏轼几乎是开着悍马一路畅通。可是,在喜意漫上心头之时,面对弟弟“共道长途怕雪泥”的送别,这位春风得意的二十出头的青年人竟发出了'人生到处何所似?应似飞鸿踏雪泥”这样的感慨。有有谁人料想得到,这落在纸上的一片明灭小人,没有这段生活的磨砺,我们又怎么能得到一个物我两忘,超然世外的苏东坡?细细数数,苏轼在黄州时期完成了多少千古绝唱:《定风波》《念奴娇.赤壁怀古》《临江仙》、《记承天寺夜游》、《前.后赤壁斌》....词词潇洒,句句深刻,照亮了宋朝乃至中国文学史的夜空!
我亦爱他的戒骄戒顾。
苏东坡遇赦时,已是两鬓斑白,饱经沧桑。可论起平生功绩,竞答'黄州惠州詹州”,令世人深感意外。是了,苏东坡又岂是世人?他不在意他大起大落的人生,也不曾恐惧过未来的不测,因为他清楚,随逞而安,是最好的态度:他不得意于他那惊人的词句,也不自做于那书、画、药、食样样精通的天赋,因为他明白,功成名就只在一息之间,稍有不慎便烟消云散,无需挂牵;他亦不居功于自己的政绩,只因他一心为民,从未想过以此升官,他无论何时皆是如此,只求对得起自己的学拳报国之心。真正可以被拿来夸耀的,在他看来,或许只有他人生中的次次“苦难”,他早已习惯了以苦为乐。
苏轼提完这首诗后的不久就在常州去世了,那一年是公元1101年,苏轼66岁。
“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正如苏轼自己所写的那阕《西江月》一样,他的一生如梦如幻,际遇起伏。他的足迹踏遍了大半个中国,刻画了一幅空前绝后的人生地图。他也曾位极人臣,光彩夺目,他也曾壮志难酬,流放海外,然而无论荣辱责贱,他皆已处变不惊。一颗平常心,造就了他超然旷达的人生态度。
我仰慕苏东坡,喜爱苏东坡,我和他一样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乐天派,但真的不一定在那样凄苦到不忍旁观的境地下仍能豁达对世。他是多面的,可风趣幽默,可严肃端正,可壮志凌云,亦可超脱世俗,苏东坡比中国其他的诗人更具有多面性天才的丰富感、变化感和幽默感,智能优异,心灵却像天真的小孩。无论何时都能豁达乐观,随遇而安顺其自然,知世故而不世故,是苏轼给世人的印象,也是我所追求的境界。多希望可以成为像苏东坡那样的人啊,有豪情,有逸趣,不急不缓,豁达通透,可以在那苦不堪言的逆境中,活出自己,活得简单快乐又明白。
“一蓑烟雨任平生”,在风雨之中,那位随和的词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然而他留给我们的清旷豪放,正如那依旧在的穿林打叶声,洒脱豁达吟,徐徐轻盈步,没有消失于那微冷的烟雨蒙蒙天,而是越过那受着夕阳斜照的山头中,继续回响,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