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际遇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碰到想要讲出他们故事的人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工作中接触到的客户,瘦瘦弱弱的,说话温柔,长久的接触渐渐了解一些碎片信息,脑补也好,臆测也好,只是愿意说些什么。
PART 1
薛玉兰带着女儿和大儿子抵达S国。不久之后,小儿子也会从国内来到S国。
他们到S国的这一天阳光明媚,天空中漂浮着大朵大朵的白云,蓝天白云映衬的城市更加美丽。
薛玉兰抬手挡着有些刺眼的阳光,眯着眼审视这个陌生的地方。透过指缝看着明媚的阳光,她恍然间觉得好熟悉的阳光,让她想起二十年前灿烂阳光下的张一辰。
PART 2
刚入大学的薛玉兰18岁,还是一个嫩的能掐出水的年纪。浓眉大眼,两颊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要多青春就有多青春。即使是在二十年前,美丽的姑娘总是受到更多的青睐。
追薛玉兰的人一波又一波,但却没见她答应了哪个男孩子。仍旧看到她背着大大的书包穿过校园,无视对着她吹口哨的男孩子。时间久了,大家也都知道她是个有些沉默寡言的人,很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但是相熟的朋友都知道她说话语调温柔,笑起来眼睛如盛满月光的人。
薛梨是薛玉兰同寝室的姐妹,两个人性格迥异,但是却出奇的合拍。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女孩子的友情总是体现在点点滴滴的小事上,没有男孩子的洒脱随性。薛梨性格泼辣,活泼可爱,这样的女孩子比薛玉兰那样的闷葫芦受欢迎的多。她总是说,“兰儿,追我的人我都不喜欢,我要给自己找一个能喜欢一辈子的人”。每次听到这些话,薛玉兰总是笑着说,你一定可以的。
PART 3
时光匆匆,转眼她们已经成了二年级的学姐。
有一天薛梨突然神秘兮兮的对薛玉兰说,“我大概可能是碰到我的真命天子了。”没等薛玉兰接话,薛梨又说道,“我竟然喜欢上隔壁学校大一的学弟,你说我算不算老牛吃嫩草啊?”薛玉兰跟以往一样,只是当她犯花痴。并未在意。直到有一天她在校门口看到薛梨跟一个陌生的男孩子在一起说笑,她才恍然大悟,这一次不是开玩笑了。
很多年后薛玉兰都记得在阳光下和薛梨说话的男孩子眉目清秀的样子。阳光透过树荫撒在他的脸上,交错的光影让他的面容有些不真实。薛玉兰想,这应该就是书里写的面如冠玉吧。
薛玉兰没有走上前打招呼,淡笑着想薛梨肯定会忍不住告诉自己,等着她来讲就是了。
果不其然,薛梨很快就告诉了薛玉兰她和那个男孩子的事情。薛梨眉飞色舞的跟薛玉兰讲他们的趣味相投。薛玉兰看着薛梨生动的眉眼忍不住调侃她,“看看你一副小女子的样子”。薛梨自顾自傻笑,不理会薛玉兰的揶揄。
薛玉兰喜欢读书,尤其喜欢读各式各样的英文小说。非专业的学生看起英语书很吃力,但是又很喜欢不想放弃。每次薛玉兰拿着厚厚的英汉词典的时候都会被薛梨嘲笑,“你一个医学院的学生,看起英文小说倒是刻苦。”薛玉兰只说,“兴趣所在”。
大学生活并不是像入学前想象的那样有限,医学院的学生常常被课业折磨到精疲力竭。忙着实验,忙着考试,时间被排的满满的。只有一件事,薛玉兰还在每天雷打不动的坚持着。每天早上,她都会穿过校园,在隔壁学校的湖边读一小时的书。有时候看到兴起处也会朗声读出来。人工湖边有许多长凳,清晨的阳光透过环湖的树木洒下来,细细碎碎的映在薛玉兰的身上,看起来不真实。
闲暇时,薛梨想叫张一辰出来玩的时候,总会拉上薛玉兰,美其名曰带她放松。三人行总是让薛玉兰不那么自然,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总觉得身上有男生的眼神若有若无又不好每次都拒绝薛梨,所以薛梨叫三次薛玉兰会去一次。
薛玉兰一直以为薛梨和张一辰是一对,直到某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张一辰逆着阳光从远处悠悠走来,那一瞬间,薛玉兰惊为天人,一如初见时的惊艳。
PART 4
后来,薛梨跟薛玉兰闹翻的时候,说了许多恶狠狠的话。说她抢了自己喜欢的人,说她是小偷。薛梨说这些的时候薛玉兰没有反驳。她没有辩解,即使她没有抢过张一辰。但是,在薛玉兰的心里,她知道第一次远远看到那个少年的时候,就已经沦陷了。少年脸上的光影,洒在薛玉兰的心里。
这些隐秘而又悸动的感情被她深埋在心里。怕自己无意的眼神被窥破,她总是拒绝薛梨的邀请。隐秘的情愫日渐累计,后来她不再和他们一起出去,把自己埋在无尽的课业里。只是还坚持着读书。
没有了薛梨,薛玉兰的生活变得更加简单,甚至是单调。青春的日子总是很快。她时常会想如果那个早上没有说不呢,生活会不会不一样。
PART 5
参加A校和本校联合组织的活动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姑娘,后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认识了那个姑娘的朋友。一个动如脱兔,一个静若处子。认识了以后,薛梨好像慢慢对自己有好感,有意无意的拒绝的暗示她好像总是搞不懂,但是她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定懂得。
很多时候,我都会提议叫上薛玉兰一起出去玩,让她参加我们的活动。刚开始的时候她偶尔会答应,只是时间久了,她很少愿意和我们出来了。我懂得薛梨看我的眼神,因为我看薛玉兰的时候大概也是那样的神情。
不记得是哪天清晨,在湖边听到清脆的阅读声,还是英文。寻着声音,远远的看到一个长发如瀑的姑娘在湖边读书。认真读书的姑娘并没有察觉到旁人的窥视。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长发上,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PART 6
薛玉兰没有答应张一辰,即使很喜欢,即使内心的隐秘可以不再是隐秘,但是被看破心思,还有对朋友的热爱都不允许她遵从心意。后来薛梨骂她的时候,她不反驳也是因为自己内心确实是对张一辰有绮念的,所以她用想用沉默来抵消一些负罪感。
秋去冬至,冬去春来,岁月荏苒,光阴如箭,有去无回。流水一样的日子就像扶桑花,初时含苞待放,渐渐繁花似锦,开了谢,谢了又再开,转瞬毕业季就要来了。又下起雨来,窗外雨声轻微,夜凉如水。
在医院实习的日子,异常忙碌。薛玉兰无心顾及张一辰不间断的联系。他总是能挑准她没那么忙碌的时候,来医院,陪他聊天。聊自己的学业,聊自己未来想做的事情,甚至聊她喜欢的书。很多时候她只是淡淡的,不搭话,偶尔听到感兴趣的地方会忍不住接话。她的只言半语都能让他雀跃。
尽管薛梨已经去了其他地方实习,有了好的归宿,她还是不敢轻易的敞开心扉。也许这是人类的本能,让她随时保护自己;亦或是自私,她向往美好,但是越是接近美好越害怕,怕所有美好都是镜花水月。
最终的最终,长久的陪伴让薛玉兰慢慢接受张一辰。她一直都记得有一天自己累到想哭,看到他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坚持和偏执都瓦解了。禁锢内心的高墙轰然倒塌,日积月累的感情喷薄而出。
几年的爱恋如洪水,一经释放,冲的她和他都有些头脑发昏。两个人决定结婚的时候,薛玉兰想错过的时光都会回来。薛梨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少了当初的怨恨,真心祝福二人,毕竟她知道所有的热情都是自己制造的假象,他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FIN.
童话总是以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为结局,现实生活确实患难以后的生活才更难以经营。说到底童话只存在在童话大师的笔下,而现实并没有童话。
感情也遵循着盛极必衰的规律,达到峰值以后,渐渐减退。
学金融专业的张一辰毕业以后,在家里的支持下艰辛创业,虽然遇到些困难,总得来说也算是顺风顺水。金钱的迅速积累,带来的除了物质上的满足,精神消磨却成了附属品。越来越晚的回家时间渐次挑起争吵。女儿和儿子的出生带来的喜悦只是暂时冲淡了让人透不过气的压抑,但是却没办法从根本改变。
她在感情里从来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他不说,她也不问。这样的压抑像极了钝刀子割肉,不会一刀致命,但是却会让被折磨的人痛不欲生。这样的痛感很容易让人绝心绝情,所以那么多年以后她答应了陪着孩子出国读书的要求。感情有了杂质,她也不愿意再朝夕相处。
带着孩子走出机场,坐上接机人安排的车,薛玉兰有点惶恐又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