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的栖居,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重要

2021 写于元宵之夜

元宵之夜,月洒大地,烟花未绝,身处闹市,本应与这世界同乐,但此时此刻,我所有的心绪和精神却都属于那最纯洁的梦想,最凄美的爱情,还有那最痛楚的命运,属于我心中的“新月”,真的很想问一句,今晚天空那轮明月,是你吗,新月,这个年轻却早早离开的生命!

恰元宵,重新读完这部经典之作《穆斯林的葬礼》,感慨万千,心中久久难归平静,耳边依旧反复重复着那首浪漫却凄美的乐曲《梁祝》,眼前仍旧是新月与楚老师并肩探讨文学艺术,畅谈事业与理想的画面,说到底,我终究难以接受如此一个让人痛彻心扉的结局。新月走了,姑妈走了,玉王也走了,而冰玉,却在此时回到了这个早已物是人非的家。穆斯林的葬礼,到底是谁的葬礼,我不禁反复问自己,是那位将一生都奉献给了琢玉事业的手工艺人梁亦清,还是那位把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韩子奇,又或是在最好的年纪里被病痛带走的韩新月,又或者是一代琢玉家族还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会一直想,一直想,直到给自己一个恰到好处的解释。

接下来,我想一一聊聊他们和他们的故事,让我们这些“局外人”,尝试着与他们靠近一点点,再近一点点。

很多人都渴望拥有理想的爱情,尤其是那些理想主义者,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位。这样的爱情里,志同道合与势均力敌的重要性不亚于任何日常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当然我从未否定过我们稀松的平常,毕竟那是我们生命中很大的一部分,也是我们生存的物质基础。但我想说的是,生活已经不易,总要为精神留一份小小的归宿。看了很多人对这部作品的评价,我不敢苟同,大家对这部作品中所展现出的爱情观有着极大的争议,我尊重任何不同的看法和观点,只是无法认同罢了。在我看来,大家的立场和角度都不同,难免出现分歧,我只是觉得,当我们在看待任何一部文学作品的时候,要把它切切实实的当做一部文学作品,而非生活本身。用生活的角度看文学,本身就已经是对文学的不公。文学本应当是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的,因此我们无法用衡量现实的标准和眼光去界定一部文学作品的对与错。

回到爱情上来说,与很多人不同,我倒是很欣赏霍达笔下所塑造的爱情观,神圣,对,就是神圣二字。那种爱情观,抛却了更多外界的羁绊,信仰的阻挠,现实的标准,那种爱情观,与思想境界有关,与精神力量有关,与志同道合有关,与相互奉献有关,我坚信这种纯粹的感情的力量,只是这样的爱情,终究没能让生活在现实中的新月留下来。

我心中一直有这样一个想法,关于平行时空,或许在另外一个世界,有着跟韩新月,楚雁潮,韩子奇,梁冰玉,韩天星,容儿还有陈淑彦一模一样的一行人,那里与一个精神世界相似,在那个世界里,任何人都有爱的权利,生活的权利,不用去考虑外界的种种阻隔。在那个世界里,新月和楚老师依旧并肩在未名湖畔吟诗徐步,在备斋的烛光下细细推敲着译文,满心期待着译文的出版,署着两人的名字;在那个世界里,韩子奇和梁冰玉不会有现实的羁绊,道德的谴责,外界的眼光,他们终究是志同道合的两个人;在那个世界里,璧儿没有经历家破人亡的悲剧,也不必为了重振奇珍斋而放弃爱情嫁给只把她当作妹妹的奇哥哥,她本应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在那个世界,天星和容儿也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淑彦,也一定会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一个爱她的人,而不是为了合适而选择结婚。总之,那个世界,很美好,没有病痛,也没有伤害。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无疑,这场葬礼便是一场悲剧。埋葬新月的同时,也埋葬了爱情,埋葬了理想主义,埋葬了一颗颗善良的心。新月在如花似玉的年纪离去,在我觉得是这部作品最大的悲剧,人人都说她的女主角光环太过耀眼,可是她早早的离去,不正应了那句“彩云易散琉璃脆,时间好景不坚固”吗,这么美好的生命,也便过早地离开了世间。

或许有人会说,毕竟我们生活在现实中,精神世界再重要,也得靠牛奶面包维持基本的生存,话虽没错,可大家也一定听说过这样的故事,心理防线的崩塌远比身体上的病痛更难以让人忍受。新月在生命的最后,凭借楚老师给予的那一束微弱的光,奇迹般的充满希望的走过了人生最后的旅程,这样丰富的思想,就算最后终究会离开,也仍旧会面带微笑,安心从容,因为人生这一遭,走得很值得!反观现实中的自己和每一个人,大家都很不容易,身体的病痛可以忍受,工作的重压可以克服,只要心中还有一丝可以支撑我们走下去的希望,只要我们的精神能有一个归宿,无论前路多么艰辛,我们一定有克服它的定力和勇气,可若是心理防线崩塌了,那我们真的很难去寻找继续在生活中摸爬滚打的意义。就像在新月遇到病痛之时,作者如是说“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在最艰难的时候,促使人活下去的往往不是水,不是食物,也不是药物,而是心中的一片真情,一片希望,当这些全部归于毁灭,人就没有活着的动力和勇气了。没有希望,没有爱的人生还不如死,死也许并不那么可怕吧!”

精神的栖居,或许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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