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目光已经昏花
几步之外,已是朦胧的世界
于是她总在滴眼药
她认为滴上眼药就能看的清,看的远
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在遥远的村口你的出现
老槐树下的大青石
早已被母亲佝偻的后背打磨光滑
光滑且发着岁月的寒光
秋风吹来,槐叶低低地飒飒
风声也不愿意惊扰
母亲这时闭着眼睛梦中的笑魇
也许只有这时
你才出现在母亲的梦中出现
母亲腾出一只刻满年轮的手
轻抚着你的脸
母亲笑了,是在梦中,回到从前
母亲不愿意睁开眼
即便是滴上再多的眼药水
尽管望断弯弯乡道
依然空空荡荡,依然薄雾茫茫
母亲知道,风筝飞的再高再远
风筝的线也在放飞者的手中牵着
但是母亲昏花的眼睛已经分不清
是你牵着母亲的线
还是母亲牵着你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