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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雅的演讲和肯的与之相辅相成的写给支持者的信,让我深受触动。也感受到了两个不同的组合在一起又是同一的世界,一个在往上走,一个在往下走。一个在追寻精神的高度:学习与癌症、死亡为友,这非常困难,也常常是被关注的亮点;一个则是如何真正的做一个好的支持者。从我的个人兴趣来说:会对患有癌症的人感兴趣,也期待有一天能够他们提供心理治疗服务,特别是临终治疗,甚至在朋友带领我了解这样的行业时,会执着于自己的兴趣点,觉得当下的关于临终的服务太杂了,对临终者的家属以及临终后的丧事事宜关注太多。但是现在看到肯的这份信之后,不免对于自己的狭隘感到羞愧。他所说的支持者的难处,包括对自己需求的忽略,包括被各种负面的情绪掩藏起来的爱,没有逃离继续支持的选择…这些一一被表达了出来,这实实在在地告诉了我,一个支持者其实是更容易被忽略的。想到在爸爸患病期间,不离不弃照顾他的妈妈,当时妈妈见到我就抱怨爸爸,表达对于爸爸积攒多年的恨,我在那些时刻常常大发雷霆——爸爸都活不久了,你怎么还对我说他的坏话?你简直太没人性了。没想过妈妈的日夜陪伴照顾是多么不容易,她该有多么恐惧和焦虑,一个支持者多么的难!又想起在临近高考的日子里,我无法睡觉吃饭,妈妈到学校附近租了房子照顾我,不敢对我提任何要求,不敢诉苦,不敢表达,除了用心学习做我能吃得下去的饭菜,就是放任我不学习自我放弃的态度+不稳定情绪(事实上她看到别的同学挑灯夜战时,内心极其焦虑,但我的状况不好,她不敢提要求)——似乎在作为一个支持者时,是不能有自我的、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和需求的,比如妈妈在支持我时对自己的态度,比如我对于妈妈在照顾爸爸时隐形的态度:我爸才是病人,我爸才该是被关注的中心,其他人没有资格有自己的情绪和怨言。老天,每个人都该出来说说自己的故事-这样世界才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