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自己的细小指缝间悄然溜走,来不及听我为它浅唱的离歌。站在人生的轨迹上看来时的路,无尽感慨伴着冬风卷卷而来。自己世界的人走走停停,或笑或哭。还时而在一个路口替换着陌生的人,对我生疏地笑。而今他们的模样随潮水岁月的打磨皆已渐渐模糊,那些事、那些人、那份情也随时光的流逝渐行渐远,被无情岁月苍白地铺上了一层灰,那里的世界灰蒙蒙的,瞧不见一丝阳光。
在灰蒙的世界中记忆也被尘封在一个不经意触碰的角落。每当自己在人生低谷时,在遇到相似的场景、相同的话语时,浓浓的思念就会开启尘封的记忆,而陈旧的记忆在如潮的人生中慢慢搁浅在沙滩。
搁浅在沙滩的灰蒙记忆慢慢被涌上的海水冲掉它的外壳,露出原来的面貌,记忆逐渐复苏。那些在梦中无数次梦到过的模糊脸容渐渐清晰,那些回忆在脑海充斥着,一直闪现着一些零星的片段,幻成了曾经的种种。我缄默地望着那些对我笑、对我闹、对我吼的人,瞧着那个白天在班上大笑,晚上在被窝泪水澎湃的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的自己。似笑非笑地看着恩师们那会心的笑,那无奈的笑,那苍白的笑。
我在记忆的沙滩中拾起那一枚枚搁浅了的贝壳,轻放在耳边,伴着潮声听它给我倾情讲诉过往那些五彩的故事。我知道那故事很美,很动听,我一生都会怀念,那些事、那些人我都深深思念着、牵挂着。
带着那份悠长的思念,携着那份绵绵不断的牵挂,在一个静夜时分轻轻用手抚摸着附上了尘埃的三本厚厚的同学录。慢慢翻着,让时光倒流到从前的时光,让思绪回到十几岁时的岁月,让自己去重温那段生活,去邂逅那个人,去完美那些事。
缓缓翻开同学录,一股墨香携带回忆浓郁开来它的等待。里面的字依旧那么清晰,有的矫健有力,有的天马行空,有的整整齐齐……虽是些平凡的字,但它们却如一只虫子钻入了我的眼中,惹得眼睛红红的,有股想落泪的冲动。不管字的模样如何,是美或丑,我都不会介意,因为我能明晰他们写这些字时那不舍与激动的情愫。
那缕情愫一直牵引着我,惹着我的泪落。高中的平妹,也就是我们憨猪仔家族的五妹,她说“猪老大,你要做一只无忧无虑的,永远幸福快乐的猪哦!”看到这我的嘴角轻扬,回忆铺天盖地。回忆小五妹的笑,她的闹,她的一切。还记得那年最流行的是《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最后的最后,柯景腾也没有和沈佳宜在一起,他们的故事那会儿可是惹了好多的女孩落泪。关于那些年我们扫过的地,铁扫帮的成员沈伟明在小纸条上如是说“话说现在在流行‘那些年’这词,那多年以后,如若有幸见面,希望我们这个帮的人都能够快乐、幸福,不要忘了那些年我们扫过的地。”
也有同学这么说“欢欢,一份耕耘,一份收获。付出总会有回报的,要记得小游永远支持你。离高考没多久了,努力啊,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看好你哦,加油。”记忆在这里停驻了,脑海开始浮现那个齐刘海爱笑的女孩,一份思念携着一份牵挂开始绵长,不知在上海求学的她可安好,身边有了谁的停驻,有了怎样的好故事可以说……看到她写的这些,泪水开始决堤。原以为自己的付出没有人知晓,原以为自己的人生充满遗憾,原以为自己被淡忘在那个不知名的角落。原来自己错了,付出一直有人知晓,人生遇到那些挚友还有什么遗憾可以说,如此的自己又如何冠名“淡忘”两字,我笑了,滑落的却是撩人的泪。
最最让我感动的,莫过于我的“珍妃”。那个和我笑,陪我哭的女孩;那个我曾无数次写忏悔书的姑娘;那个和我有共同梦想的我的妃子。在高三(6)班我们同桌的日子里,那里有我们共同暗恋的人,一起仰慕的老师,一起幻想的武汉樱花林、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花田;那里有五彩的世界,有灰姑娘、水晶鞋、王子……
珍妮在我同学录上写了很多,字还是那么漂亮,不会因为多写而潦草,她对我一直都那么认真。她说“忘不了,最最亲爱的刘老师他那经典语录‘一张桌子四条体’;忘不了老师那句‘痴人多笑,痴狗多叫’;忘不了,沈颖浩的字,他教我们唱的歌。即使若干年后我们会渐渐淡忘这些事,但现在回想起来是快乐的。”
珍妮,亲爱的姐妹,此刻的你在何方,学得可是自己最爱的专业,我们的武大、普罗旺斯我都记得不曾忘却,你呢?你说‘即使若干年后我们会渐渐淡忘这些事,但现在回想起来是快乐的。’你知道吗?此刻的我也很快乐,因为我生命中出现过你这么好的姐妹,留给我一段那么美好的记忆,谢谢你,此刻,万分思念你,愿你安好。
珍妮你说“我家欢欢将来肯定是个大才女,成为作家或者资深编辑,无论未来如何,都一定要做自己喜欢做的。”看到此处,望着修水省城的方向,我在默问“珍妮,你现在也是做自己喜欢的吗?还是听你爸的去学你最头痛的会计去了?”珍妮此刻的你知道吗?没有人回答我,唯有黑暗在我眼前张牙舞爪,泪水重视决堤了。珍妮,欢欢也身不由己,我的编辑梦也被世俗狠狠扑打在地上,碎了,永远的碎了。你的呢,是否依旧完整,还是和我一样“碎了”。但是珍妮,欢欢一直在写着文字,或许欢欢自己的文字很普通,但欢欢知道你们一直在我左右鼓励着我、期待着我。
慢慢的,同学录不觉得翻完了,当最后一页看完时,心中百感交集。而饱含思念的泪水却不知打湿了多少记忆,模糊了多少身影,激荡了多少情怀。
我渐渐远去的岁月,那段充满着欢笑与泪水,激情与青春的时光。曾经的我很拼搏,曾经的我很青春,曾经的我很幸福。而我最美幸福时光中的那些人在何方呢?有没有也像我一样怀念那段时光呢?那个在我肩上入梦的秋瑶如今过得怎样?那个陪我追梦的姑娘宝宝如今在哪里漂泊?那个为一根辣条追我满学校跑的好姐妹燕琴现在是何模样?
带着无限的询问,轻轻盖上同学录。任眼泪随意流淌,用泪来祭奠那些年的我们,那终将逝去的青春。脑海清晰记得《谁人踏花拾景年》中的那么一段话:
“如果说,往事能下酒,回忆便是一场宿醉。斟在琉璃盏里的,浅浅的回忆,总是略带烟水寒色。渲染着、渲染着,最心动的相遇和最不舍的离别。
逆光薄暮中,帘卷黄昏,心事都盛开在最柔软的时光底色上。月下推门,紫箫横吹;一声懂你,夏荷飘香。此生恰如三月花,看的见开始,猜不透结局。试问:一年春事,桃花红了谁?”
大概桃花红了我们的青春,我们的回忆,我们的思念吧!年年岁岁桃花依旧笑春风,花开花又落着,等待时光远行的列车的车轮碾过,带走清香,带走回忆,带走青春。
最后《花事了》又问世间人“一眼回眸,尘缘遇了谁?一街暗香,阑珊寻了谁?一帘幽梦,凭栏念了谁?”而我想答“我的回眸,遇了你们;我的阑珊寻了你们;我凭栏而望的身影思念的还是你们。”我也想轻轻地一声:“我的思念搁浅了谁人的记忆,是你吗?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