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疫情又有快速上涨的趋势,学校临时决定秋季学期的前两周转为线上授课,本来定在周五的师生见面会也改成了zoom meeting。
我们这个项目的二十个人都是由同一个教授指导,这位教授的特点是不管走到哪都穿衬衫打领带,不管是在家里开视频会议,还是在校园里坐着喝茶。之前看他的线上教学视频,他也常常拿自己的领带开玩笑,我疑心他的睡衣也是印着领带图案的。领带君说,研究生和本科生的区别就在于你是主动地去探索,而不是被动地接受知识。一年的项目不会覆盖所有的东西,但是会给我们打下一个好基础,让我们学会怎么去学。他还忠告我们,you will not be perfect (你永远无法做到完美)! 不用太纠结某一门课的成绩,就算成绩不佳,最后也还是能拿到学位(只要不挂科),重要的是自己有没有真正学到东西。
系里还请来了这学期要给我们上课的几位老师,我发现有两位教授比我还年轻!真的,中年人回来上学,比周围同学都老也就算了,居然比教授还老,欲哭无泪。不过现在学术竞争这么激烈,博士毕业就在名校拿到教职,也真是年轻有为。
教授讲完话,就轮到学生自我介绍。每个人要说一件关于自己的fun fact(趣事)。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对fun fact这件事很困惑,到底啥算fun fact?后来发现美国人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是说自己的兴趣爱好,还有比如最近追的剧啊,新添的家庭成员啊,内容很随意,但最重要的是得有特点,给别人留一个深刻印象,下次再见面,别人不仅能记住你,而且可以顺着你讲的内容跟你往下聊,一举两得。一番介绍下来发现同学里实在高人很多,有开飞机的,有练铁人三项的,还有搞音乐创作的。大概有一半人是刚从外地或者外国搬来的,所以对休斯顿的炎热天气自然也是少不了一番点评。
开完会已经快一点了,群里大呼小叫地张罗着去喝酒,因为线上见面实在太不过瘾了,哈哈。同学阿丹提议去他家附近的一个啤酒厂,可以在院子里坐着,相对安全一点。休斯顿这种小型精酿啤酒厂(brewery)很多,一般是兼作酒吧,自酿自售,有些做大了也会贴牌在超市或者其他餐厅卖。同事聚会如果不是什么特殊场合的话,一般都会选择这种地方,大家一人六七块钱买杯啤酒,聊聊天听听。还有一种有叫“啤酒花园(beer garden)”的场所,也是类似的户外桌椅,只不过商家自己不酿酒而已。
疫情期间在家每日禅修,见到真人的机会少之又少,偶尔有聚会觉得格外新鲜。南索的女儿刚满10个月,这次一家三口从非洲搬到休斯顿,既要面对开学的各种事宜,又要忙着照顾家庭,每天焦头烂额。阿丹作为两个小小孩的爸爸安慰他说,兄弟,我这几个月也是没怎么睡过觉,我太理解你了!这一年咱们是别指望休息了,见面的时候互相点个头,确认一下眼神,就当是互相鼓劲了。
杜拉特是哈萨克斯坦人,因为是穆斯林,来到休斯顿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卖清真食品的地方,还在群里问有没有人要合买20磅肉。他老婆今年也在我们学校读硕士,俩人一起读书,可以互相鼓励。他长得很慈祥,不是新疆人那种深邃的五官,估计是韩裔。
加拿大的神内姐(名字发音如此)一身职业车手装束,居然是骑自行车从学校来的,三十多度的高温骑车半小时,实在佩服。她说自己在加拿大每天都要骑个六七十公里,不过休斯顿能自行车道修得不多,而且天气也恶劣,目前还在研究比较好的骑车线路。看到神内姐出现,南索大呼不好,我问怎么了,原来他们几个从外地来的同学都被安排住在同一个公寓,南索打车过来,以为可以放心喝酒,然后搭神内的车回去,心里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结果失算了,哈哈。
艾瑞克和凯尔也坐在我们这桌。这俩人都是高个儿瘦长脸,年纪也差不多,我之前一直分不太清。凯尔是美国人,但之前一直在英国工作,英美用语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他回来之后经常切换不过来,在酒吧问toilet在哪还被服务员鄙视(美国人管洗手间叫restroom,toilet是马桶)。他还带了老婆来,他老婆在加州做护理医师,由于执照的要求只能在美国工作,这几年俩人一直异地。艾瑞克是休斯顿本地人,跟我之前的老板是好朋友,所以聊了好一会。
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同一个目标聚集到一起来了。虽然背景各有不同,但大家在一起讨论选课、吐槽人生,很快就熟络起来。总体感觉这一帮同学性格都很和善,也乐于帮助别人(在群里咨询任何事情都有人细心回复),我放心了许多。虽然知道这一年可能会很累,但有这种战友情谊,应该会容易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