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雨滴答滴答地下着,整整一天了,还没有停......
雨滴打落在屋顶的瓦片上,打落在屋后的芭蕉叶上,打落在院子外面的水泥路面上......
难得这个潇潇雨夜,老猪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却不能酣畅入睡。这雨夜勾起了他过去生活的坎坷、眼前生活的纷扰、未来生活的茫然......
失眠......幻影......失眠......幻影......
床头的电话铃声犹如一阵骤雨。
老猪将睡又醒,心里更增添几分烦躁。他起身看床头闹钟,凌晨一点时四十分。
深夜的电话,十之八九不是什么好事。不是近亲传报坏消息,便是至交遭遇很不寻常的麻烦。
老猪打算不接这个电话,反正天亮消息便什么都知道了。可是电话铃声一直响着,不停,盖过了屋外的雨声。
最终,老猪还是没战胜自己的良心,他做起来,侧过身,伸手抓起电话听筒。还来不及开口,一个女人地声音就像连珠炮般直接压过来:
“粗猪野猪,你这挨千刀的,还不滚回来。你......”
原来是搭错了线,本不该代别人挨对方一连串狗血淋头的赌咒。老猪有一肚子的鸟气,于是顺着气头,调儿僵僵地说:“老子不回!”
随着砰然挂掉了电话。
老猪还没有躺下,电话铃声又响起。
索性把玩笑开到底,老猪坐直抓起听筒。女人连珠炮又压过来:“粗猪烂猪野猪,你这是找死啊,你还不回来......哼,你不要后悔!”
“不后悔!”
老猪又砰然挂掉电话。他虽然被无端吵醒,无端顶受赌咒,这时却完全没有一点睡意,内心反而有种报复的快感。
好一阵过去了,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老猪重新躺回被窝里。他想着女人口中那头野猪,想着连珠炮发火那头大母虫,更加睡不着觉。
......
猛然睁眼,阳光充满整个房间。床头闹钟的指针正好是在八时整。
早饭来不及了,老猪洗漱完毕,匆匆上班去。
只能顺道到巷口早餐店买包子豆浆里。
一个蓬头满脸油腻,还穿着睡衣拖鞋的少妇也挤了上来,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卖早点的师傅搭讪,好像记起什么地问师傅说:“老牛,你知道不知道对面母猪昨夜的事?”
“你说的是粗猪的那个恶婆娘?”老牛也没抬头,笑着说。
老猪心中一怔,把手里的一个硬币掉到了地上。
“不是她还有谁?”
“有什么消息?”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粗猪野猪!那头母猪深夜打电话催他回家,他不回,母猪以死要挟!”
老牛停下手来,表情严肃地看向少妇问:“死了?”
对方没有回答,勾弯一根食指在他面前一直晃动着。
老猪听了,两腿直发软。他背靠着摊点前的电线杆子,愣了半响才慢慢挪动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