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川。
两年后再见。我把文件摔在桌子上,对着满屋子的凝重疾言厉色:‘‘如果各位前辈执意要把我们的合作关系扭转成竞争关系,那也别怪我手下无情。’’
风凌?
我用了两年半所有的努力,拼死拼活的活成你的样子,我当年最羡慕的样子。我盯着会议室里所有人,我的眼神在你脸上飘过,那我每每想起就会模糊的脸,那在我心里停留的美化的你,现在,我终于和你一样了。
风凌…
怎么前辈,你有意见?
你的眼睛里说不上是完完全全的失措,毕竟我对你的成熟是始终畏惧的。可是我当我决心用凌厉的眼神望你的时候,我就不想怕你会不会觉得我可笑了。
风凌…
我听见了你的声音。真舒服。真柔顺。就像当年你在宿舍楼下,撑伞等我的样子,让我以为你捧着一大束玫瑰。你的笑容总代替你的不善言辞,你走路的声音总是为你的沉默打掩护找借口。可我就是喜欢你。喜欢这样的你。喜欢我并不知道喜欢什么的你。
我回过神。我想起你叫我的名字的嗓音还在我身后摇摇晃晃的站立,像一个没人管没人抱的孩子。
看,咱俩总是这么相似。总是在这种关键的煽情时刻,一秒钟转换频道回归伪装。我把望向落地窗外阳光的目光收回,闭下眼,扶一下眼镜,在睁开眼,两道官方的凌厉眼神直直的抛给你,如同扔一件嫌弃了很久的货物。
前辈,有事?
不错,我对自己说,我的确不知道我这么努力的追赶你是要干什么,我用所有的力气获得来见你的权利,我只不过是为了在你面前可以更理所当然。那种为了更顺畅的活着,不灰头土脸的活着。但是你也要知道,我不确定是不是回来,找你报仇的。
你是不是傻。简川。
我在你怀里,闭上眼睛快乐的想。
床上,外面是带着混沌香味的夜光。我躺在碘蓝的荧幕里。想着你对上我眼睛的痛苦的,温软的主色调。想着你抑制着冲动和力量的拥抱,想着你眼泪滴入我发丝的缝隙,想着你慢慢拿出钻石戒指的关节错落的手,想着你终于对我说的那句爱你。
然后我就睡着了。没有梦境和呼吸。左手无名指的钻戒蘸着月光和忽明忽暗的玫瑰的香闪烁着。那个天底下最大的傻子。那个我醉生梦死生长坚刺篱笆的城堡。管着不让你走出去的我。
其实是我把自己亲手挂上链条铐上手铐,我在追,你在等,是我牵牵绊绊,你才走的那么为难。
合同在碎纸机里搅碎。我对着你浅笑盈盈。我花这么久买不来你一次面对面的妥协和让步?可笑。
但其实我们都知道,最可笑的,是你一直为我策划的,三年的单口相声。
风凌。
你是不是傻。闭嘴。我要你,重新捧一大束玫瑰。宿舍楼下见。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