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以后的日子，就如同每对异地恋的情侣一样，他们也开始通电话，视频，跟对方分享生活学习里的小事。虽然话还是不多，但也渐渐也有说不完的话。直到手机都发热了，才发现，一两个小时过去了。
那一天是苏黎的生日。凌晨一到，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宿舍的人都睡得很熟，她悄悄接起他的电话，“喂。”
“生日快乐。”他说得不是很大声，却在随后传来哄笑声。
“哎呦，给弟妹打电话呢！”然后是很大的一声，“弟妹生日快乐！”
“嗯。”苏黎躲在被子里甜蜜地回着。
“别理他们。礼物你收到了吗？”以森瞪了瞪了起哄的室友。
“嗯，收到了。”前两天就收到了，是很喜欢的岩井俊二的《情书》的日文原版。她找了很多书店都没有找到。
“喜欢吗？”他低声问她。
“喜欢。”尤其喜欢他在扉页题的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那就好。”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很久，苏黎轻轻地开口，“你给我唱生日歌，好不好？”这是苏黎头一次对以森提要求。
“生日歌？”以森皱了皱眉头，他不是太擅长唱歌。“好。”
然后听见他那边走动的声音，关门的声音，然后是他的歌声。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长长的走廊里，只有昏暗的路灯，和他低沉的歌声，以及偶尔传出来的游戏的厮杀声。
三天后，以森收到一个包裹，是从她的城市寄来的。是中文版的《情书》，扉页也有她题的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抚着那行字，想，这个世上最懂他的人，他一定要好好珍惜。
苏黎是在大二下期的五一假期去的他学校找他。他的生日刚好和假期碰到一起，他便强烈要求她到他的学校一游，还早早就给她订了机票，不容她拒绝。她只好揣着礼物坐着飞机，奔着他而去。
真是甜蜜又无奈。
到的时候是下午一点，他说要来接机，她在机场转了两圈也没有看见他。她有一点担心，刚要打电话给他，转头就看见他捧着一朵向日葵向她走来。
她不喜欢浪漫的玫瑰，因为觉得不切实际；也不喜欢纯洁的百合，因为看着太脆弱；她喜欢的是坚强的向日葵，开的时候烂漫，不开的时候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这是程依依说的。
看着她在原地等着他，对着他展开笑颜的时候，他觉得，真像，她和向日葵真像。开的时候烂漫，不开的时候就静静地在那里，不喜不悲。
他走过去，轻轻地拉住她的手，把花放在她手里，再接过她的行李，也不问她是不是喜欢，拉着她就朝外走去。
苏黎由着他拉着，也不说话，看着手里的花，心里的喜悦好像满到要溢出来了。她很想控制自己不要一个人傻傻就笑起来，可是怎么都无法抑制的喜悦心情要怎么办才好呢。最后还是傻傻地笑了起来。
他先带她去了提前给她订好的酒店，来不及到房间，在电梯里他就吻了她。她还是害羞，一直埋在他胸口不肯抬起头来。等到了房间，她的脸才恢复常温。
在房间稍事休息之后，他带她去了他的学校。一一介绍了学校有名的建筑，随便逛了一圈之后就去了他的宿舍，见了他的室友。他不是和同年级的同学一起住，同住的都是念研究生的学长。
因为知道小学弟要带女友回来，难得几位学长都在。苏黎乖巧地点头一一见过几位学长，就像被他带回家见哥哥一样。几位学长在女士面前倒是装得挺正经，奈何苏黎早就从以森那里知道了他们的真面目，心里早就做足了准备。这不，他们一行5人出去吃饭，酒才喝了一杯，几位学长就耐不住开始露出本性。
学长A说，“弟妹啊，你是在外院吧？给学长介绍个女朋友呗。你看学长也二十好几了，人也长得不怂。”
学长B说，“弟妹，你不知道，以森个臭小子老是在我们面前秀你的照片，这不明摆着刺激我们嘛。”
学长C也不甘落后，“唉，就是啊，学计算机的男生上辈子都是和尚庙出来的。”说罢还有模有样地垂着头叹了口气。
苏黎心里已经笑到不行，表面却还是装作很严肃地频频点头，表示对三位学长的终身大事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以森笑着打断还在不断说着择偶标准的三位学长，“行了，你们还越说越起来了，我媳妇儿很容易当真的。”
媳妇儿？苏黎眨眨眼，看着他，她没有听错吧？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脸唰得红了。
然后以森心安理得得对着那三儿说，“看吧，我媳妇儿都脸红了。”
不能和他较真，因为肯定没有他脸皮厚。
苏黎转过脸，拿起桌上的啤酒就喝了口，转回来的时候发现以森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有什么不对吗？脸上有东西？苏黎询问地看着他，他光笑却不说话。
他用眼神示意她手里拿的酒杯，她才反应过来，她拿的是他的酒杯，她的果汁还满满地放在桌上。
苏黎想，这个时候为什么不出现UFO把她带走呢。
她假装镇定地回过去一个“不就是一杯酒吗”的眼神，以森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对面的三位直呼受不了，以森也很是淡定地搂了搂苏黎，继续吃饭。
吃到9点，三位学长推说还有游戏要打，识相地闪人。以森结完帐出来，带着苏黎沿着他们学校旁边的步行街散步，一直走到隔壁的G大。
以森问她要不要进去看看。苏黎摇摇头。
以森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牵着她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已是十一点，把她送到房间门口，他不舍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刚要开口说再见，她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她对陌生的地方总会有点不安。
“怎么了？”
“你，留下。”苏黎憋了很久，才说出三个字。
以森瞧了瞧幽深发暗的走廊，想着大概是她怕。开口却是充满玩笑，“你确定？”
苏黎低着头，轻轻地回了声，“嗯。”声音里充满紧张。
他无奈地搂着她进房间，“我开玩笑的，不要担心。”
“嗯。”这次心里却是安定的。
简单地冲了个澡，两人并肩躺着床上开始聊天，可是不到十分钟，她就睡着了。以森侧躺着看着她的睡颜。
她不喜化妆，什么时候都是素面朝天。虽不如同龄的女孩子们青春张扬，但是就是这副清汤挂面的样子最让自己动心。她不是第一眼美女，却越看越有味道。尤其是那双眼睛，大而明亮，像两颗黑宝石，随时都好像要把你吸进去一样。睫毛长长的，眨眼睛的时候特别可爱。还有她那小巧的嘴。嘴唇软软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这样想着，以森已经倾身吻了上去。
苏黎心里还有事，睡得并不沉，感觉到嘴巴上有东西。见她似乎有回应，以森托住她的头，吻得更深。苏黎半梦半醒，微微睁开眼，可转眼又要睡着。以森看她似乎有又要睡过去的趋势，嘴上不由加重力道，逼着她清醒。
苏黎只好醒来，专心和他亲吻。
不知道这场亲吻持续了多久，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有点喘。恰好这时苏黎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也不去接。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对他说，“生日快乐。”
以森很满意这样的生日祝福，抓住她想再亲亲她，可是她已经挣开，跳下床，跑到行李箱前翻来翻去。
大概是在找给他的礼物。
以森从床上坐起来，撑着下巴，拭目以待。
过了好几分钟，她明明已经找到，却一直蹲在那里不站起来。以森正要下床去看看，就看见她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转身拿了过来。
她递给他的是，一张纸。
一张纸？情书？以森挑着眉，接过来，一看。
不是情书。是她户口簿复印件和身份证复印件。
这是什么意思？以森看着她，她没有说话。
她以为他会懂。苏黎心里的期待已经慢慢冷却。她站在床前，一直没有上床。
以森拉了拉她的衣角，她低着头，看得出她有一点失望。
“你这是要把你自己送给我吗？”以森不忍心再逗她，笑着开口。
他懂，他是懂的。苏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压抑心里的激动。
以森把她拉进怀里，爱怜地吻吻她的脸颊，“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以后，你就是我蒋家的人了。蒋太太。”
苏黎害羞地圈着他的脖子，点点头，真好，他懂她的意思。
蒋太太，她喜欢这个称呼。
以森静静地抱着她，觉得人生最美不过如此。
想起明天要带她去玩，刚要跟她说说，却发现她已经窝在他的颈边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