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告脑死亡后,父亲的生命靠着呼吸机延续。“挑个时间拔掉机器,准备后事吧。”ICU的医生早已见惯生死,说道。
我的眼泪一滴也没有了,一直握着父亲的手。黄铜色的皮肤布满了老茧,父亲手里的余温让我感觉他一直在我身边。
我贪恋的、饥渴的一直紧紧汲取父亲手心的温度。
时间一直都是抽象的,但此刻我却分分秒秒的听到它快马加鞭赶来的声音。
一呼一吸是一生,一分一秒是一世,我深知这一程到了。
黄铜色的手褪去了血色,呈现出青与白。原本松弛的手指僵直后紧紧攥住了我,一股冰冷袭来。直面生死,没想到来的那么快,我一时竟没缓过来。
亲戚上前拉开我和父亲的手,“人死后灵魂还在身体里,还不放手,你父亲会把你一起带走!”老辈的人哀嚎。父亲攥的出奇的紧,像是还活着,执拗的不愿放开。于是叔伯们一齐围上拉开我,我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声泪俱下,我永远也不愿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