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摄影:若木菡
今天,我在这片几年前就熟悉的柏树林里,掉进了幼鹭园。
每一棵树梢上,每一根树枝上,都有翅膀在煽动,都有身体在扑腾,都有身影在晃动。
各种“家家”声、“嘎嘎”声、“蝈蝈”声,“叽叽”声从枝叶间、树缝里不断传出,奶声奶气,如同大合唱,响彻树林上空。
虽然,这些歌声杂乱无章,此起彼伏,吵吵闹闹,甚至还有彼此吵架、打架的急躁声。可是,那清脆的、稚嫩的童声,在我听来,却是那般美妙,那般悦耳动听。
这就是我们人类新一代的邻居,只有它们也像人类一样,代代繁衍,生生不息,我们这个地球才会继续这样多姿多彩,我们人类生活也才会继续这样丰富多样!
那种长着橙黄色的头发、橙黄色的长喙、橙黄色长脖子的是牛背鹭。
它们长大后爱和牛一起活动,既啄食牛身上的寄生虫,又啄食牛吃草时惊起的各种昆虫。所以,牛很喜欢它们的殷勤,从不摔尾巴拒绝,反而每次都用温柔的眼神邀请它们飞到它多毛的身上。
在所有鹭科里,只有牛背鹭爱集群活动,飞行时易成行。
那种从喉、颈、胸、腹到尾巴尖都是雪白的颜色,而背上却披一袭深灰蓝色斗篷、连整个喙也是同样美丽色彩的叫夜鹭,它们的后枕部还会长出两根长长的、细细的白羽,更添飘逸与灵动。
但是,它们在幼儿时期可没有这么好看,而是穿着一身色彩很暗淡的花衣服,喙也是黑呼呼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出彩。
它们爱夜间捕食,经常夜班三更从我家房顶上空“哇—哇—”地飞过,尽管叫声粗粝,我也不嫌弃,一样欢喜。
白鹭那长长的脖子、细长的腿、一袭雪白的衣袂让它看起来美丽、优雅、端庄,到恋爱时节,背上、前胸还会披上一层丝羽,让它更加飘逸,美如仙子。
它们稍微长大一些的时候,就开始变得像父母那样好看了。
这些鹭,世世代代都回这里来抚育后代,这里如同它们的幼儿园一般热闹。
那些干树枝做成的粗糙的大巢,几乎布满了树枝与树干根部的交叉处。
这些巢里,有的里面有小鸟儿,但也都比较大了,爬在窝里,头、背和尾巴都露在外面,如果几只小鸟都在窝里,就只能容纳下它们的肚子了。
有的站在巢附近,还没到学习飞翔的时候。
但是,绝大多数小鸟儿,都已在练习飞翔了有的在父母的示范下学习,很多已开始独立练习。扑棱着翅膀,笨拙地飞呀飞。飞累了,它们就站在高高的树梢上眺望远方,或者好奇地四处观看。
它们是一群鹭的婴孩。
我手忙脚乱、应接不暇。鸟也想拍,巢也想拍,巢里的、巢外的、飞翔的、站着的,都想收进我的镜头。
可是,聪明的它们,一看见我端着黑乎乎的长家伙对着它们,就像看见了约翰.巴勒斯和米.普里什文手里的猎枪似的(19时世纪美国和俄罗斯的两位自然文学作家,他们那个时代没有望远镜和照相机,观察鸟儿只能用猎枪打下来),全都扑棱棱地往树林里面专。
它们的父母从外面带回了好吃的,看见下面有人,赶忙又飞走了,飞一段不放心,忙忙的又飞回来。
树林里和树林上空一片骚动和忙乱。
还是赶快离开吧,还给它们本来的秩序和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