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给父亲和母亲拜年
2018年二月二十号,星期二,农历正月初五,下雨天,坐在床上写流水账。
小妹妹终于跟父亲谈妥了我们要去给他拜年的事儿,父亲说:你们初四来嘛,我去定酒桌。表弟云说:用一句官腔来说吧:徐姑父终于肯接见我们了,大家都一起去!大家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商量着去与不去的理由。
(一)给母亲拜年
“乡愁是一座矮矮的坟墓,母亲在里头,我在外头”。
我们一行四辆车,经过爸爸的现居地葛兰,没作停留,直奔我母亲的坟头。
我和妹妹、侄儿点着蜡烛,烧着香,撕着纸钱,哥哥和云在母亲的坟上摆着火炮。
我把所有的思念和祝福化作一句话在心里默念:妈妈,我们来给您拜年了!
哥哥从坟上下来,一边撕着纸钱一边说:妈,大妹、三妹、云……他们来看您给您拜年了,他们给您捎来了很多钱,您各人要忙起用,钱太多了,您要去请人给您做事,凡事不用您亲自动手……
这是母亲去世后的第四个年头,我看见哥哥这次眼里没有闪泪花,喉头没有哽咽,说话也很连贯,看来,哥哥已经学会了在母亲坟前抑制住悲伤……
(2)给父亲拜年
母亲去世过后,父亲陷入了无尽的孤独中,在我们几姊妹的劝说下,他找了个方嬢嬢,父亲对方嬢嬢是真心的,于是,从老龙洞电厂搬到了葛兰,离方嬢嬢的家很近,便于帮着方嬢嬢给她的女儿卖米粉,除了卖米粉以外,爸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我们跟他见面需要预约。
爸爸问我们有几个车去葛兰,大家根据自己的时间事务安排,只有四个车。小妹妹说,有四个车要来葛兰。爸爸说定的是一家小饭馆,饭馆的老板是熟人,没有停车位,自己去找。
一早起来给爸爸去了N个电话,都无法接通。在给母亲拜完年的时候,爸爸自己来了电话,他忙完了,叫我们自己去点菜。
爸爸原定的三桌,我们到来的只有两桌人。
爸爸今年七十九岁,年轻的时候抽烟喝酒,六十七岁的时候留了胡子。现在,不抽烟不喝酒,不留胡子。
爸爸是我的舅舅们中、几个叔爸爸中年纪最大,身体最棒的那一个,他不分节假日不管打霜下雪,奔走在路上,做着他认为该做的一切,很自然,很真切,从没动摇过。
给爸爸拜年,我们都像爸爸一样,不拖泥带水,喝酒的也不猜拳打码,抽烟的也不连一杆是一杆。
席间,爸爸说:年下家,大家都很忙,吃完饭,该干嘛干嘛,我的退休工资已有三千多了,大家不用拿钱给我,愿大家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爸爸说话做事干净利落,跟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忙的时候不用拉家常,不用说客套话,在这个隆重的拜年仪式中,我们在爸爸这里吃饭,是唯一一次没有人喝醉酒的拜年。
爸爸的苦难在他心里从未说出,爸爸的脸上洋溢出的是满足、是快乐、是幸福,我们在爸爸的面前是心安、是踏实,没有压抑、没有愧疚感。
按照二妹的话说:我这一辈子,最崇拜的是我的爸爸,没有人能超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