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麦穗/献给舅舅
图/兄长 文/石丰
老家距离彬县太峪镇大约72公里,记得我五六岁时,母亲和姨姨带我乘长途公共汽车,从老家312国道出发,去彬县舅舅家拾麦穗,以接济当时家里的粮食短缺。那时,正值上世纪70年代初期。
我和母亲及姨姨吃住在舅舅家,舅舅平时忙于村里的农活等事务,由妗子照管家里几个孩子的生活。记得妗子的拿手好菜和自制饸烙,穿越时空47载,至今撞击着我的味蕾,也是妗子留给我童年时光的美好回忆。
母亲和姨姨在舅舅家拾麦穗的几天时间里,母亲有时带我去山坡上一起拾麦穗,有时不带,主要因安全问题。她和姨姨不但要专心拾麦穗,而且反复叮咛我不要去危险的悬崖边玩耍。
六月的太峪镇,天刚蒙蒙亮,母亲和姨姨吃完早饭,准备去家里对面的山坡上拾麦穗。
山里,植被茂盛,空气清新。院子中植物的叶尖上,闪烁着早晨的露珠,丹萍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经完全盛开,它和土坎上扎眼的野菊一起,一前一后,形色各异,交相辉映,散发出一阵一阵的花香。
母亲和姨姨提着担笼,背上口袋,顺着蜿蜒崎岖的山间小路而上,已在附近的山坡上拾麦穗。
彬县太峪一带,虽有河滩少量平地,但以山地和坡地为主,老百姓靠天种粮吃饭,由于土地面积充足,弥补了微薄的小麦亩产。尽管如此,印象中,舅舅家里的粮食是否宽余,我年幼未知,后来听母亲讲,舅家当时基本解决温饱问题。
早晨的阳光,已洒满附近的山坡上,遗落在麦茬间的麦穗清晰可见。母亲和妗子一会猫腰,一会蹲在地上拾麦穗。我那时年幼,只知玩耍,偶尔在母亲地吩咐中,帮忙提一会儿笼子。
此文发布后,有朋友留言询问,母亲为什么避近就远,去彬县拾麦穗?父亲解释道,彬县小麦比老家晚熟一个星期,那时的老家,粮食紧张者不在少数,麦收以后,三两天时间,遗落在田间的麦穗即可拾完,而母亲继续北上拾麦子,以补充家里当时粮食短缺。
山坡上,记得有一棵孤独的老杏树,已经挂满成熟发黄的杏子,有的已瓜熟蒂落,掉在麦茬之间,有的比较完整,有的呈稀巴烂状,那杏不但新鲜甜蜜解馋,而且杏核可以玩耍。
中午时分,气温回升,我在附近追蝴蝶,看白云,数草草,扔石子,掐野花,一直贪耍至困倦,就在杏树下面睡觉乘凉,听着蚂蚱或其它夏虫的欢鸣。
期间,偶尔发现蛇在草丛中游弋出没,有时,也被爬在身上不知名的虫子惊吓不小,于是,连滚带爬,呼叫母亲。母亲和姨姨发现后,扔下笼子,赶紧跑来,解救解围,安慰抱我。
母亲和姨姨为了节省时间,多拾麦穗,中午无须回家,带上馒头大葱或咸菜以当午饭,有时,舅舅将妗子做好的午饭带至山坡,和母亲一起拾麦子,一连几天如此。而后,将拾回的麦穗在窑洞前的院子里晒干,用棒槌或棍子敲打,使麦粒脱壳。
就这样,母亲和姨姨所拾的麦穗,竟然装满一个口袋,足有八九十斤。回家时,舅舅肩扛麦子,送我们到太峪镇上,为我们买好车票,一起乘坐长途汽车,再将麦子扛到家里。
亲情如天,旧事难忘!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感恩两位舅舅曾经地支持和帮助,使我们度过青黄不接的艰难的日子。
如今,舅舅晚年幸福,身体健康,不缺钱花,儿孙满堂,个个且有出息。(石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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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简介】石丰,陕西华夏文化促进会副会长,《时代人物》杂志社主笔,独立艺术家,自由撰稿人,资深设计师。2018年荣登《时代人物》首刊封面报道。67年生于陕西,现居西安;自幼习画,年少时即有作品发表于杂志和报端。曾从事多媒体和互联网等相关设计工作,艺术跨界和艺术门类涉猎广泛,现从事当代艺术创作和理论研究。秉持魔幻解构主义和几何主义相结合的艺术风格和绘画理念,以艺术的方式和角度,揭示人性本质,消解事物表象,解构现实生活,做有灵魂和有信仰的艺术。微信:shifeng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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