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x】八下7课阅读:推荐《沙乡年鉴》一书



沙乡年鉴 · 一月 冰雪消融

          在一月到六月这几个月份,大自然赠予人们的消遣乐事是按几何级数递增的。在一月,你可以追踪臭鼬的足迹,寻找山雀的脚环,或者看看鹿儿啃过哪些幼松的枝叶,水貂破坏了那些麝鼠的家。除此之外,能引起你些许兴趣的事情只会间或出现。在一月,能做的观察就像白雪一样简单平静,像寒冷一样持续不变。你可以有充分的时间观察谁做了什么事,而且可以探究它们做这些事的原因。

沙乡年鉴 · 二月 优质橡木

      让这棵橡树无法继续生长成材的是一道闪电。那是七月的一个夜晚,炸雷声把我们从睡梦中惊醒。我们意识到附近肯定有被闪电击中的地方,不过既然没有击到我们,就又继续睡觉了。人总是以自己为标准来检测一切,遇到雷电时更是这样。

      现在,我们的锯子进入19世纪80年代。锯子进入1889年,在这个干旱之年,植树节首次被确定下来;锯子进入1887年,这一年威斯康星州任命了首批狩猎管理员;进入1886年,这一年农学院首次为农场主开设短期课程。  (《精彩文萃》注:公元1886年,光绪十二年,明治十九年。)

沙乡年鉴 · 三月 大雁归来

      一只在雪融时歌唱春天来临的北美主红雀,如果很快发现自己搞错了,只需要重归冬日的沉寂就可以纠正错误。一只钻出来想晒晒太阳的花鼠,如果发现自己遇到的是暴风雪,只要回洞里睡觉就可以了。但是一只迁徙的大雁为了寻找湖面上解冻的缺口,要以生命为赌注,在黑暗中飞过长达两百英里的路程,因此是没有机会轻易撤退的。伴随着大雁的,是破釜沉舟的先知所具有的坚定信念。

沙乡年鉴 · 四月 潮水来临

      幽寂有不同的程度和种类。湖中的一座岛屿代表着一种幽寂,但是湖上会有船,也就总有客人登岛造访的可能;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是另一种幽寂,但大多数山峰都有小径,有小径也就会有游人。我不知道还有哪种幽寂可以与被春潮困守相提并论。大雁也一样不知道,虽然和我相比,它们经历过更多种类和不同程度的寂寥。

      葶苈所要求的和所得到的,是几近于无的温暖和舒适。它的生存依靠的是没有人愿意要的时间和空间。植物学书籍会给它留下两三行的位置,并从不会为它附上插头或照片。贫瘠的沙土和微弱的阳光无法让它绽放出更大更好的花朵来,然而对葶苈来说已经足够。毕竟,葶苈算不上春之花,而仅仅是对希望的一种补充。

      葶苈无法拨动人们的心弦。就算有香气,也消失在阵阵风中了。它的颜色是普通的白色,叶子上覆盖着一层可见的绒毛。它太小了,不足以成为食物,也不足以成为诗人歌咏的对象。植物学家曾给它起过拉丁文的学名。过后就把它忘记了。总之,它无足轻重,只是一种迅速而有效地完成自身使命的微小植物。

                                                       

沙乡年鉴 · 五月 从阿根廷归来

      如果你的视力够好,那么你抬头搜寻天空,就能看到高原鹬煽动着翅膀,在羊毛般的云朵间盘旋。如果你视力不够好,那就不必到空中找寻它的身影,只要看着篱笆桩就可以了。很快就会有一道银光告诉你,高原鹬在哪根桩子上落了下来并收拢它长长的翅膀。发明“优雅”一词的人肯定曾见过正在收拢翅膀的高原鹬。 

                                               

沙乡年鉴 · 六月 钓鱼田园诗

      我又坐在那块石头上,一面等着钓线再次晾干,一面陷入愉快的沉思默想。我思索起鳟鱼和人的行为方式。我们是多么像鱼,时刻准备着,热切渴望着,想要抓住周遭环境之风吹落到时间之流上的所有新东西。当我们发现那看似美妙的诱饵内藏着钓钩时,又是多么懊悔自己的仓促与草率!尽管如此,我仍认为渴望本身有一定价值,不论渴望的对象是真实还是虚幻。谨小慎微的人,或鳟鱼,或世界,会是多么索然无趣呵。刚刚我是不是在说“为了谨慎起见”而等待?那可不是索然无趣。只有在为下一次或许更加渺茫的机会进行准备时,钓鱼者才会谨慎。

                                                 

沙乡年鉴 · 七月 庞大的领地

      如果我告诉临近教堂里的牧师,修路人员正在他的公墓里以锄草为由焚烧史书,他一定会感到惊讶与困惑。一种杂草又怎能称其为书呢?

      记录清晰地显示出,边远农场里的农夫的眼睛所能享受到的东西,差不多是大学生或商人的两倍。当然,这两类人都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区域的植物群,因此我们面临的是已经提出过的两种选择:或者让人们对植物视而不见,或者深思我们是否真的无法同时拥有进步与植物。

      或许是温和的天意使然,让几千种动植物彼此残杀灭绝以产生现今的世界,却未让这些生灵产生一种历史意识。而现在,我们仍然缺失历史意识,或许也是出于天意。最后一头野牛告别威斯康星时,几乎没有人感到悲伤。同样,当最后一株罗盘葵追随那头野牛前往梦幻之乡——那绿意盎然的大草原时,也几乎不会有谁为之动容。                                 

沙乡年鉴 · 八月 绿色牧场

      一些画之所以出名,而且名声经久不衰,是因为它们在各个时代总有观众,而且每一个时代都可能出现一些富有鉴赏力的眼睛。

      我知道一幅画,它是如此易于消失,除去漫游的鹿以外,几乎没有人看到过它。挥舞画笔的是一条河流,在我能带朋友去观赏其作品之前,这条河流已经永远抹去了画作存在过的痕迹,此后,这幅画只留存在我的心灵之中。

      艺术家的性情往往变幻无常,这条河流也是一样。它何时会有心情泼墨,这种心境将持续多久,全都无法预料。但在仲夏,当完美无瑕的日子接连不断,白色舰队般的巨大云朵巡游天空时,漫步沙洲去看看那位画家是否在创作,本身就是件惬意的事情。

沙乡年鉴 · 九月 小树林的合唱

      到了九月,几乎已经没有鸟儿帮助宣布黎明的到来。一只北美歌雀可能还会漫不经心地唱首歌;一只丘鹬可能会在飞往日间栖息的树丛途中鸣啭;一只横斑林鸮可能以最后一声颤音结束夜间的辩论。但是,其他的鸟儿几乎没有什么要说或要唱的了。

      只有在某些雾气蒙蒙的秋日黎明,或许还能听见北美鹑的合唱。寂静突然被十几个女低音打破,它们情不自禁要歌颂黎明的到来。在短短的一两分钟之后,音乐又会像突然开始一样戛然而止。

      踪迹隐秘的鸟儿唱起歌时具有独特的优点。在最高的树枝上唱歌的鸟容易引人注意,也容易被人遗忘,它们一目了然,也就平淡无奇了。能让人们铭记的,是从不抛头露面的隐士夜鸫,从幽深阴暗的地方倾泻出银铃一般的和声;是高高飞翔的鹤,在一朵云后奏响号角;是雾霭中的草原榛鸡,不知在何处发出低沉的声音;是北美鹑,在黎明的静谧中高唱《圣母颂》。没有哪个博物学家观看过这个鹑鸟合唱团的演出,因为那一群小鸟正躲在草丛中,隐蔽于视线之外的栖息地,任何接近它们的企图都会自动地导致一片沉寂。

沙乡年鉴 · 十月 暗金色                                   

      到了十月,我独自坐在落叶松林中,听着狩猎者的汽车从高速公路上隆隆开过,拼命奔向北方那些拥挤的郡县。我想象着他们跳动的时速表,绷紧的面孔,以及紧盯着北方地平线的焦灼目光,禁不住暗自发笑。一只雄松鸡听到汽车经过的噪音,发出了挑战的咚咚声。我们注意到它的位置时,我的狗咧嘴而笑。我们一致认为,那个家伙需要锻炼锻炼,我们这就去找它。

      在松鸡狩猎季节最后一天的日落时分,所有的黑刺莓都息掉了的灯光。我不明白,一株灌木怎么会如此准确无误地接收到威斯康星州的法令规定,但也不曾在第二天回去进一步探究原因。在接下来的11个月份里,这些灯笼只会在回忆中闪亮。我有时会想,其他月份的持续,只是十月和来年十月之间那适当的幕间插曲。而且我猜想,狗,或许还有松鸡,都与我有相同的看法。

沙乡年鉴 · 十一月 如果我是风

      雁群出现在低空的云朵之间,如同边缘参差不齐的旗帜,随风上下漂浮,时而下降时而上升,适合聚合时而分散,但是一直在前进。风在和每一对煽动的翅膀愉快地角力。雁群渐渐消失在遥远的天际时,我听到最后一声雁鸣,那是美好季节的结束曲。

      原木后面暖和起来,因为风已随大雁而去。我也愿随大雁而去——如果我是风。

      让十一月成为斧头之月的原因很多。天气足够暖和,在磨快斧头时不会觉得冷;天气也足够凉爽,在砍到一棵树时不会流汗。硬木树的叶子纷纷掉落,所以能看见树枝交错的样子,也能看到树木在刚过去的夏天的生长情况。如果不能这样清晰地看到树顶,就无法确定是否需要为了土地而砍树,需要砍哪棵树。

      我们对植物的偏好不仅能反映出我们的职业,也能反映出我们的业余爱好。二者哪个应该在先,就好像勤奋和懒散哪个应该优先一样微妙。宁愿猎松鸡而不是挤牛奶的人不会不喜欢山楂树,哪怕它侵入到牧场里。猎浣熊的人不会不喜欢椴树。我也知道有些猎鹌鹑的人年年得花粉热,却不会对豚草有丝毫抱怨。我们的偏好确实是敏感的标志,可以揭示我们的情感、品味、忠诚、慷慨,以及消磨周末时光的方式。   

                   

沙乡年鉴 · 十二月 家园的范围

      生活在我的农场上的生灵们不愿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我所在的城镇有哪些区域隶属它们白天或夜晚的范围。我对此很好奇,因为这可以让我知道它们的世界和我的世界之间的面积比例,也可以很自然地引向更加重要的问题:是谁更透彻地了解所生活的世界?

      65290是“1937级”的七只山雀之一。当它第一次落进我们的陷阱时,并没有明显表现出它有多么聪明。

      到了第二年冬天,我们重新捕获的鸟证明,上一年的七只山雀缩减成了三只,第三年就只剩了两只。到了第五个冬季,65290是它那一代鸟中唯一的幸存者。此时依然没有证据能显示出它有多么聪明,但是历史已经可以证明它超乎寻常的生存能力。

      在第六个冬天,65290没有出现,随后的四年里,它都没有再次出现,这足以说明它已经成了作战失踪人员。

      山雀65290在很长时间以前就已去往天国了。我希望在它的新树林里,整天都会有塞满蚂蚁卵的大橡树倒下来,却从不会有一阵风打扰它宁静的生活或影响它的好胃口。当然我也希望,它仍然戴着我的脚环。


        这只是《沙乡年鉴》一书的部分摘录,你想知道更精彩的内容吗?请你阅读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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