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易老却也永恒

前几周湖南下雪了,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总觉得各地的初雪今年来得更早一些。

一天吃完午饭,我如平时一样坐在办公桌前打开微信刷刷消息,在家庭群里刷到外婆的两张照片,是她自己发的,一张穿的她在家做家务的便服,一张是穿上平时出门或者去做客的羊毛大衣。她站在雪地里,带着毛线帽、手套和丝巾,笑容可掬,外婆年纪大了,门牙也掉了,那张皱缩的脸布满岁月的痕迹,但她笑起来的时候却像一个单纯的、快乐的小孩。接着是她发的两句话:“这是家乡的隽,祝亲人们在外平安健康”。外婆今年78岁,虽然也经常用智能手机刷视频,发语音和照片,但并不会用输入法打字,所以一般都是先用语音,再转成文字,“隽”定是语音转文字过程中的笔误,她想说的应该是“雪”。那一瞬间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外婆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然后又有我和弟弟妹妹共4个孙儿,除了我妈妈还在岳阳,其他人都在广东工作。她发这张照片,定是挂念在外的亲人们,而且湖南下雪,她怕我们牵挂她有没有穿暖,容不容易摔跤,于是用这种方式让我们安心。

外婆身后的景象,被薄薄的雪覆盖的堂屋门前的水泥坪、鱼塘、菜地、远处的农舍和种植物,还是我小时候记忆中的样子。虽然家家户户盖起了新楼房,但是太阳东升西落,这些自然的景象,好像亘古不变,而外婆,仿佛是他们其中的一份子。

有外婆在,就好像逝去的岁月还在,尽管在我小的时候,她还是一位有力的妇人,而现在变得步履蹒跚,那布满皱纹的脸好像一张陈旧的油纸。她是帆船的锚,无论航行多远,漂流到哪里,都觉得时时安定。我们出门了,去了更广阔、精彩纷呈、变化莫测的世界,但她始终笑呵呵地为我们守着逝去的岁月,守着一些不变的东西,比如四季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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