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先出门了,蒋文旭一路无话走在前面。贺知书说道:“你走这么快干嘛?至少要跟其他人说一声吧。”蒋文旭心里堆积了愤怒,也不停下脚步看他:“要不你回去好好跟他们告别?我在外面等你。”
贺知书回头看到一群人也陆续出门了,就冲后面喊了句:“我先回了,你们也早点回去睡觉。”然后他快步跟上前面的蒋文旭,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谁能想到影棚还出了纰漏,哎,操不完的心,我都熬出黑眼圈了。”
蒋文旭在昏暗的路灯下看了他一眼,把搭在他肩膀的手放下去:“你离我远点,一身的烟味儿,你不是在戒烟么?”
贺知书道:“压力大的时候抽两根,烟瘾不大。”
这段路将近走了10分钟才到园区门口,直到车子驶出整个园区到了公路上,蒋文旭才质问道:“你手机没电你不会充么?没有充电器你不会借别人的手机往家里报个信么,三更半夜你就没想到家里人会担心么?”
接连的疑问令贺知书有点无措,他说道:“你平时又不在家,我跟谁报信啊,你才回家我还没适应。再说今天下午大家都忙,把时间忙忘了”
蒋文旭愤怒地说:“你就是没把我当一回事儿,也没把儿子当回事儿,更没把那个家当回事儿,破工作让你不分白天黑夜地忙,我看你……”
“看路、看路”突然一个急转弯差点撞到路边的树上,吓得贺知书变了脸色,惊魂未定,蒋文旭也把车速降了下来。
贺知书说道:“蒋文旭你冷静点,开那么快干嘛?”
蒋文旭不说话,车速却降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快到家时贺知书放软了声调:“蒋哥,你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早些时候还记着打电话给你,但是一转眼就看快11点了,我想你睡了,再打电话吵醒你,你又睡不好,所以就想着快点结束早点回家,我实在没想到你找到影棚了。”
蒋文旭脸色稍缓:“你自己反思一下你现在有多少精力放在家里了,不是我说你,你那个公司就值得你这么干么?干不了就请个职业经理人吧,反正是你控股。”
贺知书心想:什么叫控股就成,你自己不也是天天在外面倒腾生意么?你的工作就是工作,我的工作就是耽误,这人真的一点都没变。
但他嘴上还是妥协道:“再说吧,加班也就这么偶尔一次,公司也在招聘合适的人员。”
蒋文旭把车稳稳地停在了地下停车场他自己的车位,这时贺知书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蒋文旭拍了拍贺知书的脸:“醒醒,难道要我抱你么,我可抱不动”
贺知书揉了揉眼睛说道:“要不试试?”
蒋文旭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于是绕到侧面把贺知书一把抱了起来。
贺知书双脚突然腾空,他惊呼一声:“你干什么?我开玩笑而已,我摔了咋办。”
走了两步蒋文旭把人放下来说:“回去早点睡,天都快亮了。”
贺知书在电梯里靠在蒋文旭身上,抬头在他的唇上啄一下:“你脾气上来的时候还真是吓人,以后可得克制点,都是一把年纪了。”
蒋文旭揽住贺知书的腰狠狠掐了一把:“谁一把年纪了?昨天是没把你干服还是怎么,要不要回去再试试我老不老?”
电梯门开了,贺知书先一步走出去:“老男人最经不起激将法,你老当益壮我知道不用着急证明。”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穿过客厅走进他们的房间里,蒋文旭就抱住贺知书的腰低头深深吻住,贺知书的手从他的手臂移到脖子上,轻轻搂住,两个人忘情地接吻,变换着方向,从脸的左边吻到右边,右边吻到左边,鼻尖摩擦,气息纠缠……贺知书感觉快窒息了,他喘息着摸索打开卧室的灯,蒋文旭的眼神亮晶晶的,他的手从上衣下摆探了进去,贺知书颤抖着开口:“你不嫌我身上的烟味儿了?我还是去洗个澡吧。”
蒋文旭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不用,来不及了,我得试试我到底老了没有。”
他一步一步地圈着贺知书挪到床上,把贺知书扑倒床上,边蹭边开始脱那碍事儿的衣服,慌乱之中贺知书的袖扣砰的一声不知掉到了何处。
被子都来不及拿开,两个人在被子之上胡乱地变换着姿势纠缠,蒋文旭显得非常激动他的额头断断续续泌出汗水,嘴里喘息着呼唤着“知书,知书”
贺知书浑身酸软,一次又一次地被带上云端又重重被砸到飞云之下的棉花里,他感觉像是回到了热恋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用鼻息去探索这个一直在他身边的人,去汲取他的温度。
贺知书感觉刚睡着就有人在敲门,他又困又烦,不知道是谁非得叨扰他的睡眠,他烦躁地拍了拍蒋文旭肩膀,口齿不清:“去看看,让外面别吵,烦死了。”
蒋文旭敷衍地应道:“嗯,肯定是文文”但是他没打算起来。
门外消停了一会儿又响起拍球的声音。蒋文旭大声道:“别吵了!”
可惜房子隔音太好,还是不够有气势,外面拍球的声音此起彼伏。
贺知书烦闷地把被子拽过来蒙住头,这一下蒋文旭不着寸缕的皮肤和空气亲密接触了,他想再躲到被子底下,可惜已经没有能容纳他的位置了。蒋文旭只好四处摸索着穿上睡衣出门去了,阿姨正在厨房做饭,赛文拿着篮球拍来拍去。
蒋文旭出门倒了一杯水,喊道:“文文,你快停下,客厅是你打球的地方么?”
赛文转身就朝他跑过来:“可是外面下雨了。篮球场又不能玩”
赛文拉拉蒋文旭的胳膊:“爸爸你头低一点”蒋文旭一脸不耐烦地:“怎么了?”
赛文笑着说你蹲下来嘛,蒋文旭蹲了下来,赛文凑近看看,又摸摸他的脖子,疑惑道:“爸爸,你的脖子上怎么怎么有个紫色的牙印呢?”
蒋文旭想起昨晚情到浓时贺知书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咬的一口,当时他也没感觉多痛,现在被孩子用手一碰确实还有点刺痛。他突然间有点脸红不知道该怎么说:“啊?没有吧”眼神闪躲,赛文不依不挠:“不对啊?这明明是牙印,不信的话你去镜子里看。”
蒋文旭试图跳过这个话题:“别在房间拍篮球啊”赛文说道:“爸爸你脖子被谁咬了啊?什么时候的事?”
蒋文旭挠挠头说道:“我不知道啊”赛文衣服恍然大悟的样子:“昨天你脖子还是好的,一定是爸比咬的!”
蒋文旭无奈:“我忘了。”
赛文继续缠着他:“那爸比为什么咬你呢?你们是打架了么?”
蒋文旭打算快速逃离战场:“才没有,你去看看阿姨做什么好吃的了。”他转身就走进卧室立马锁上了门。
被子搭在贺知书的腰部,露出线条明显的上半身,胸口脖子也是斑斑驳驳,闭着眼睛前额发搭到眉骨上方,看上去很年轻哪像快37岁的人?
蒋文旭走过去拍拍他的脸:“不早了,阿姨早饭都快上桌了,饿不饿。”贺知书睁开一只眼睛:“不饿,困。”蒋文旭说道:“刚刚文文一直追着我问我脖子上的牙印,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贺知书两只眼睛都睁开并且转了个身瞧了瞧他的脖子:“你遮好,别给孩子造成不良影响。”蒋文旭说道:“他什么都懂,问我爸比为什么咬你脖子,我咋回答。”
贺知书叹了口气:“你可收敛点吧,我不想误导儿童。”
蒋文旭并排和他躺下来:“自从他5岁开始,你连手都不给牵,已经够收敛了。”
贺知书说道:“他在学校有个关系很好的小男孩,我真怕,我问他有没有漂亮的小妹妹,他都说没有,只聊班里男孩子的事。”
蒋文旭说:“你也真是,孩子这么小,能懂什么,再说了现在外国都可以领结婚证,以后国内肯定也能”
贺知书说:“可是……”蒋文旭摸摸他的头发:“别可是了,我儿子以后只要他自己高兴,怎么着都成,我俩财产以后都是他的,他要是高兴拿着钱从飞机上撒着玩都行。”
贺知书笑了:“我儿子才没有那么败家,他说他以后要去外太空,当宇航员多神气!”
蒋文旭说道:“嗯,我70岁的时候,文文38岁。我们只要活得够久,什么都能实现”
这时门又被敲响了,阿姨是从来不会大早上来敲他们的门的,所以蒋文旭吼道:“赛文,你给我安静点行不行!”
贺知书揉了揉眼睛起身:“我还答应他今天送他去上课呢,快起来吧。”
……
第二天是周六,赛文闹着要求亲子时间:“爸爸,一个家庭有效地增加父亲和儿子一起玩耍的时间制造更多欢乐的玩耍机会,有助于提升……”
“提升什么?”贺知书笑着看向赛文不安稳的闹腾。赛文好像一时找不到词语来解释,他想了想:“比如家庭成员的感情,我的智慧,学习成绩,以及心情,还有你们的身体”蒋文旭笑了笑:“文文,你在学校里这书没白念呀,还懂得挺多”
赛文说道:“爸比你晚上和爸爸打架了么?”蒋文旭笑出声,差点把牛奶喷出来。贺知书莫名其妙道:“没有啊,怎么了?”
赛文疑惑道:“那你怎么咬了爸爸的脖子呢?”
贺知书的耳朵顿时染上薄红:“瞎说什么?肯定是别人咬的”
下午因为约了工业航空的理论课,贺知书还是强行把他送到了学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