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是加缪的一篇中篇小说,篇幅不大,只有十几小节。描述的故事很简单,主人公莫尔索因为意外杀人被告上法庭,法官根据他在母亲葬礼上没有哭泣“推断出”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今天,妈妈死了。也可能是昨天,我不知道。我收到养老院的一封电报,说:“母死。明日葬。深致哀悼。”这说明不了什么。可能是昨天死的。
主人公莫尔索似乎是个极度冷漠的人。在外界的看来,他对于母亲的死亡也漠不关心,只是例行公事般去参加母亲的葬礼;甚至他对自己的命运也漠不关心,在因为(意外)杀人被告上法庭时,只觉着吵闹,希望早点回到房间。
故事以莫尔索的释怀结束:
好像这场勃然的怒火净除了我精神上的痛苦,也清空了我的希望,面对这样一个充满启示与星斗的夜,我第一次向这个世界温柔的冷漠敞开了胸怀。我体验到这个世界和我如此相像,终究是如此友爱,我觉得我曾是幸福的,现在依然是幸福的。为了让一切有个了结,为了使我不感到那么孤独,我还是希望我被处决的那天有很多人来观看,希望他们用仇恨的喊声来欢迎我。
作者在后记/序言中概括:
在我们的社会里,任何不在他母亲葬礼上哭泣的人,都有可能被处以死刑。
主人公之所以被判刑,是因为他不参与这个社会设定的游戏。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就是这个社会的局外人: 徘徊在社会边缘,游荡在生命边缘,孤独而充满肉欲。
(是的,莫尔索并非没有感情。在面对喜爱的事物或人时,他充满激情。)
玛丽来了,这是我们早就约好的。我对她产生强烈的冲动,因为她脚上穿了一双皮凉鞋,身上穿了一条红白条纹的漂亮连衣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她那对结实的乳房,太阳把她的脸晒成了棕色,整个人像朵花儿。
而他拒绝游戏的方式是拒绝撒谎。为了让生活简单一点,我们每天都这么做。然而,莫尔索并不想让生活简单一点,虽然他看上去恰恰相反。他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他拒绝掩饰自己的感觉,于是社会立马就感觉受到了威胁。
所以对我来说,默尔索不是一个被社会抛弃的人,而是一个可怜的、赤裸裸的人,他所热爱的,是如昼日般绝对的光明,甚至不为阴影留一点点余地。他不是没有感觉的人,他的内心被一股坚韧不折而意蕴深厚的激情驱使,驱使他追求一种“绝对”和“真实”。这个真实虽然只是从生活和感觉中衍生而来的消极真实,但是没有它,人类不可能战胜自我,也不可能战胜外部世界。
所以读者大致可以认为,《局外人》讲述的是一个毫无英雄主义的自命不凡、只是愿意为真实赴死的男人的故事。
读后感
在我看来,本书表达了作为独立个体的人对于整个外部世界的孤独感。这种孤独感源自何处呢?可以是对外界的无所依靠,也可以是意义的丢失。
这突然的觉醒意味着什么——在这昏暗的房中——伴随着一个猛然间无比陌生的(étrangère)城市的种种噪声?一切对我而言都是陌生的(étranger),一切,没有一个生灵属于我,没有一个地方能缝合这伤口。我在这里做些什么,这些姿势与笑容有什么意义?我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别处。此后世界仅仅是一片未知的风景,在那里我的心再也无法找到依托。陌生的(étranger),谁能知晓这词究竟是何意味。
电影《阿飞正传》的主人公和莫尔索很像。
“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
“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从一开始飞就可以飞到死的一天才落地,其实他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这只鸟从一开始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