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和E在一起100天啦,K是在福州的大三学生,E即将去南京开始研究生生活。为了天各一方感情也不会散,他们约定要借助钱钟书先生和杨绛先生的做法,抽空记录自己生活的日常,具体到相互不能经历的小细节。
本专题可能看心情用不同的文体和叙事角度来记录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前期可能都是E在管理和更新,后面他会撺掇K也加入的,嘿嘿。
一、
“完了”
“我撞门上了”
“眼睛出血了”
K的心脏微微突突了一下,
“什么啊”
“我想看看”
“你是摘了眼镜走路吗”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的00:12,十分钟之前刚和E打了一通并不愉快的电话,隔着手机屏幕传来的微微的陌生感让K 感到非常不舒服,所以找了一个温柔的借口说“我好困啊”,果然E还是那样,虽然有点不舍,但还是很利索地挂了电话。滴滴,几乎同时窗口上弹出了E发来的文件,“我先把初稿发给你看看吧,看完了就抓紧睡吧”,E最后的一句话似乎还停留在耳边。今天是和E异地恋开始的第一天......
00:26,手机还稳稳地躺在手边。
真是佩服室友们铁一样地作息,21世纪的女大学生,每晚十点钟左右就能准时入睡。空调外机地风扇还在嗡鸣,K轻轻地转了个身靠在椭圆形的滑稽抱枕上,十几分钟了都没有消息,该不会是出事了吧,一天到晚在我面前装嫩,却实实在在是个比我还大一岁的老男人了呢?竟然还能自己撞门上?
“周周!”
K不自觉地加了个感叹号。一秒、两秒......还是没有回复,她侧过身子,眼睛盯在荧光屏幕上却慢慢失了焦距,真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
她开始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K觉得自己和E很像,室友们都说K&E是一对异常理性的情侣,K也觉得他们都很奇葩,他们不打游戏也没有什么特长,谈论的话题不是新闻就是文学作品;意见相左的时候,两人会直言说“我也没觉得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他们会在接吻之后互相探讨感受,直言出自己其实对接吻不太有感觉;
但就在这样相互看不惯的情况下两个人相处了三个月,今天E彻底毕业了,他要先回家休息几天,然后去南京继续他的研究生学习。自己却要留在福建,继续面对晦涩的语言学考试,期末之后就要开始备战考研,七月、八月,暑假之后的九月,十月一日,表姐在浙江结婚,他们约定好在那个时候见面,两个人都去浙江,自己可以借住在表姐的婚房,还可以帮E负担一部分支出。三个月时间,想想还真是漫长呢,我们其实也不过才谈了三个月的恋爱而已啊。
00:30了,E还没有回消息。
K努力压制住自己心里渐渐冒出的不好的想法,不自觉加快了手指敲动的频率:
“天哪你没事了的华一定要和我说一下”
“有事赶紧去医院”
终于,
“您快去休息吧,刚才有点不舒服直接躺地上了”
“您”是他们之间相对随意的表达,熟悉的字句使K的心情渐渐平复。
“现在视线模糊吗”K打字问
“模糊还好,就是里面很红”
“出血了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是!K莫名其妙地有点生气,这么大个人在自己家里竟然还能把自己地眼睛撞坏了,半天也说不清楚,到底严重不严重啊!
“这样真的好烦,出什么事干着急”
“明早一定要去看医生”K几乎是命令式地语气。
“没关系,收到您的关心了”
“我知道的”
“快去休息吧您”
“很晚了”
看着不断跳出来的简短的文字,K很难想象远在千里之外的E到底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是啊很晚了,自己干着急又有什么用呢?难道现在起床飞过去找他?K 默默地把头埋进枕头里面,室友们均匀的呼吸声被嘈杂的空调外机声冲的支离破碎,K拿起手机:
“嗯嗯你也是赶紧休息明天早点起来去看看”
“好的”
“晚安牛牛”
E的晚安干净利落,应该是想让今天快点结束吧。
说完晚安就是真的要睡了,希望今天早点过去,该死的离别的愁绪。
“晚安”
K默默地回复。
二、
彭!
E强撑着没有让自己倒下去,他感觉到鼻子上好像有液体滴下来,应该是血吧他想。一种疼痛的感觉从眼眶一直蔓延到头顶。老爸应该睡熟了,这么晚了医院急诊也不知道看不看眼科,要打120吗,他摸索着慢慢回到房间,拿起手机,努力睁开眼睛,却发了几条消息给她:
“完了”
“我撞门上了”
“眼睛出血了”
他丢掉手机,顺势躺在地上,发给她干嘛,为了让她担心?
可能是因为安心吧,就像他抱住她的时候无数此次在她耳边说的那样,“就是很安心地感觉”。E这样安慰自己,于是就真的冷静下来了,天花板地灯有点刺眼,他用手臂遮住眼睛,风扇在耳边嗡嗡,背上的骨头在地板上硌得难受,他就这样静静地感受疼痛和时间的流逝。
会就这样瞎掉吗?才离开她的第一天就干出这么蠢的事,撞门上把自己撞晕是动画片里才有的桥段吧?傻大牛怎么还没有回我消息,是在看我发给她的初稿吗?真是个大沙雕啊。
躺了好一阵,他想还是应该去隔壁房间叫醒自己的父亲。搞了半天自己还是个孩子,受伤了就要找自己的父母。
果然父亲的反应和他猜想的相差不大,一边翻箱倒柜地找红霉素给伤口消炎一边,一边质问他没有听到他睡前关了走廊的门吗?大晚上下楼不会开灯吗?
其实是听到了的,但是下楼的时候就给忘了,当时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想自己起今天下午还在福州和K在一起,晚上两个人就远隔千里了?这就开始异地恋了?但是异地恋到底是什么呢?除了在车站忍住没哭之外,好像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伤,就像刚才他们电话里说的那样“好像你走了之后就连带着把感情一起带走了”,真是可怕的表述啊,但两个人都奇怪地表示赞同。
他们之前说过要积极地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但是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呢?K一直说E长得和照片里的不一样,其实两个人都有点不太上相,所以K面对镜头就会很尴尬,两个人视频的时候都不敢露面。
E也会想,网络传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