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2)

自从在旧书市场有了自己的摊位,最大的好处就是看书更加方便,搬个马札往那一坐,真正的是在阅读中向享受午后时光,虽说周围的环境有些嘈杂,但对自己来说早已习惯了这种热闹的氛围。时常会有来淘书的打断自己在知识海洋中的徜徉,不过自己也非常乐意,因为来客户了,顾客就是上帝嘛。淘书的人中,有帅哥、有美女、有老人、有小孩,有呆萌的,也有油滑的,有看中喜欢的立刻出手的,也有在那挑三拣四、磨磨唧唧,为了一两块钱争执许久的,还有的在那把很多书都快翻了一个遍、也问价问了一个遍,最后带着满足、两手空空的离开了,转战下一个摊位。总之,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忽然觉得这是一个阅人无数的最佳地点。在这里待的久了,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淘书人的想法:是顾虑、是喜欢还是很矛盾、很纠结。

市场里的摊位老板们关系很和谐,彼此照应,没有想象中因为竞争而关系紧张,这跟职场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有很大不同,因为对他们来说,都是老江湖了,都是千年的狐狸,没有必要炸来炸去、斗来斗去的,经验都很丰富,很多都是透明的了。对他们来说,和气生财,和谐才能更长久、更顺心,他们彼此帮衬着,有人去上厕所也会替他看着摊位,中午一起订外卖,一起聊天、吐槽。总能听到些此起彼伏的笑声,从这条街上传来。

每个书摊卖的书种类都不太一样,这也是避免冲突和矛盾的方式之一,毕竟是老江湖了嘛,这也是种策略。整条街,从东门进来一直到厕所前面,两侧是一个挨一个的摊位,有的卖名人字画、有得卖旧书古籍、有的卖军事类书刊,而我卖的主要是励志类、养生类以及国学类的书籍,因为我本身比较喜欢这几类,名人字画自己不太懂、水也比较深,因此就在浅水区老老实实待着。

有王叔的帮助和出谋划策,自己的摆摊之路走得比较顺畅,并且在王叔的介绍下,认识了专门收书的小李哥,小李哥是个典型的书油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油滑的很,头脑特别灵活,能说会道。小李哥很会来事儿,为人处世那叫一个圆融,听说小李哥最开始来北京闯荡的时候也比较落魄,经常受人欺负,也没少和别人掐架,也该小李哥发家致富,在鬼市上小李哥收了几幅字画,可以说一夜暴富,转眼间成了金凤凰。淘到了人生第一桶金的小李哥依然很低调,除了照常经营自己的书摊外,周一到周五就跟几个哥们合伙去其他省市收书,这几个人有各自的分工,有两个人负责开车:一个开奔弛轿车,另一个开货车;有一个人眼力很高,名人字画、古籍珍品基本上从未失手,此人被称为头号专家;还有一个,外号人情通,五湖四海、天南地北,到哪都有认识的朋友,手机通讯录里的联系人都得分门别类,朋友多了好办事,有了人情通去任何一个地方收书都容易很多。最后一个人,平时不爱说话,有点像盗墓笔记里的闷油瓶,不过此人身强力壮,为人忠厚、不怕吃苦,主要负责搬书等体力活,人称大力士,大力士练过武功,一个人能KO七八个人,也是小李哥的隐身保镖,毕竟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写麻烦事。而小李哥呢,则是这个小团队的leader,负责统筹安排,就这样,这个小团队平常穿梭于各个城市之间,作为书籍和字画的搬运工,让各类文学作品、艺术品发挥出最大的价值,找到它们的主人。

小李哥是旧书市场的主要供货商,很多像我一样平时没有时间去收书的就会直接从小李哥那里拿货,而且小李哥给的价格相对公道,又都是老客户了,自然会更优惠些,更何况小李哥的主要收入来源于头号专家鉴定出来的名人字画。一张字画就相当于一堆又一堆书的利润。我和小李哥接触最多的就是每次去他那里拿书的时候,小李哥由于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太好、又比较贪玩,学习不太好,初中没上完就踏入社会了,因此对于我这种读过大学的比较羡慕,经常称呼我大学生,其实自己心里最清楚大学里真心没学到什么,学的一些东西也都悉数还给了老师。而对于小李哥,我倒很羡慕他的交际能力和社会经验。小李哥跟什么样的人都能聊得来,朋友也很多,当然也少不了狐朋狗友和酒肉朋友,这一点小李哥心里也很清楚,因此也有防备之心,虽说他读的书不多、学历不高,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很多道理都明明白白。

每次去小李哥那里拿书的时候,经常听到他聊起收书时遇到的趣事,加上他原本风趣幽默的风格,总能逗得我们哈哈大笑。小李哥问我为什么会选择周六周日来这里摆摊时,我说想锻炼锻炼,积累些人际交往的经验,毕竟在大学里这方面比较欠缺,而且还可以免费看这么多书,也想自己写点东西,像每本书的作者一样出本自己的书。小李哥听了比较赞赏,后来他送给自己一本余秋雨的《文化苦旅》,他说虽然自己在出书方面帮不上自己,但在看书方面想看什么书可以告诉他,他会尽量地帮我找,这让我感动。

都说要不忘初心,摆摊看书看累了又没有写作灵感的时候,就会想想自己这么做的初衷,自己当初满腔热血办的所谓工作室到底是用来干嘛的。想来想去觉得最有意义的一点就是帮助:帮助那些喜欢看书的人淘到他们喜欢的书,帮助别人也是帮助自己嘛。同时搭建一个方便大家沟通交流的平台,基于这两个目的,起初组建了微信群,大家可以提前把想淘的书发到群里,周六周日的时候我会给他们准备好,如果手里暂时没有就及时告诉小李哥,从他那里赶紧进货。平时大家在微信群里也是聊得不亦乐乎,聊工作、聊学习、聊生活,各种吐槽,也有小白在里面请教问题的,里面热心的大神会不厌其烦地答疑解惑。他们偶尔也会组团来我这里淘书和闲聊,把我的书摊当成了聚会的地点,每次他们来之前,我都会在书摊前多摆放几个马札,人多的时候前面坐着一排,后面站着几个。每次跟他们在一起聊天都觉得会很开心。

在微信公众号遍地开花的季节,喜欢写作的我也加入了这股潮流中,虽说自己写得零零碎碎、有一句没一句,但毕竟也是一种热爱,不知道自己能在写作的路上坚持多久,因为自己是一个做着做着就没了下文、说着说着就没了音儿的人,断片儿对自己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抱着这种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心情坦然了不少,没有太多的憧憬,不指望公众号粉丝有多少多少,也没打算能从中取得所谓的成功,只要自己写得东西能起到一丝帮助,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码的一行又一行的字了。到了而立之年,对于名利看得反而比较淡了,或许是自己在经历了太多的追逐与争抢后,悟到了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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