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说干就干,恐怕下人传达不到位,郑茂泽拉着郑茂福就去位于水观城中心的前街上他郑家最大的一家商号。
前街可谓是水观城最繁华的街道,一流、二流的全国性商家无一不在这前街上有门面,以至这里寸土寸金,这里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铺子,不做生意光出租,自己的小日子也能过的红红火火。
巨贾名号的入驻,让这里只要有钱,就没有你所买不到的东西;晓市接着夜市,让这里只要有钱,就没有花不出去的时候。这里就是人间天堂,水观城里有权有势人的天堂。
郑家两兄弟来到自家商号,商号大掌柜贝元槐接待:“二爷、三爷好,二爷今早不是来过吗,有什么事吗?有事让下人来吱一声就行了。”郑茂泽板着脸说:“怎么,我郑家的铺子我们还来不得?”贝掌柜赶紧赔罪:“三爷说笑了,我老贝说错话了。”说着用手就是扇自己的脸,却依然面露微笑。
到底是大掌柜,到底是商人呀!
郑茂福知道贝掌柜这是做做样子,但还是上前拉住他的手,说:“贝掌柜,严重了,这次来还真是有大事要和你商量。”
“二爷,什么事全凭您做主!”贝掌柜笑呵呵回答道。
“好。”郑茂泽接道,“这才是我郑家的大掌柜。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我二哥觉得,咱家的粮食价格得调一调了!”
贝元愧心里咯噔一下,表情微变,说:“二爷,您打算怎么调整?”
“贝大掌柜,这年景,粮价涨得厉害,咱们和他刘家相比,简直是太便宜了,可咱们成本却和他们相差不大呀!再这么下去,估计咱们铺子难以为继了。”郑茂福颇有些语重心长得说。
贝元槐眉头紧了起来,说:“可是,大爷临走前特意嘱咐价格千万别调,尤其是不能调高。”然后顿了下说:“要不,我先给大爷修书一封,问一下大爷他是什么意思。”
“怎么?我二哥说话不好使!这是我和二哥仔细斟酌的结果,我们还能自己害自己吗?就算我大哥在,他也一定会这个做的!”郑茂泽颇有点气愤得说。话是这样说不假,天底下还真没有自己害自己的人,但蠢人和别有用心的人除外。况且虽然都是奔着好的去的,但结果却不总是尽人意。
贝元槐还能怎么说,自己虽贵为大掌柜,但在东家面前,还不只是个下人。他只能赶紧给大爷写了信,将家里的情况说了一下,派人加急送去。
于是,这一切就朝着老三郑茂泽的想法去了。
郑茂泽心里那是说不出的舒畅,他为什么极力去说服郑茂福这样做呢?当然他这样也是为了郑家,毕竟,这样可以赚更多的钱,不过,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话,等到大哥回来,因为自己让郑家多赚了这么多钱,就可以向大哥邀功,多要点给几,供自己耍了。
开始,铺子里确实多挣钱了,因为,粮食这种东西,是硬性需求,你能少吃一顿,但不能天天不吃。
郑紫阳天生就对做生意感兴趣,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低买高卖,让商品快速流动起来,就可以赚到钱,可以产生极大的满足感。对他来说,钱不是问题,因为自己从小没缺过钱,所以做生意赚钱更大的是心理上的成就感。
他经常去铺子玩耍,向大掌柜学习做生意,看伙计与客人讨价还价,看伙计通过一点套路让客人高兴,钱花地舒服,郑紫阳就会觉得这些特别有意思。
这日,他又来到铺子,在门口时,就发现有点不对头,因为平时客人从自己家里铺子里买完粮食出来都是一副满足的样子,今日却憋着气,还有嘴里嘀咕的,细听能听出好像是骂人的话,进了店里才发现自家的粮食涨了价格,而且还涨了不少,顿时明白客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现了。
于是,快步走到后厅,找到贝大掌柜,问:“师傅,价格为什么调了这么高?我父亲知道吗?”因为贝元槐经常教郑紫阳一些做生意的技巧,所以郑紫阳更习惯叫他师傅。
“哎,这还不是三爷的意思吗?”
“那就是说父亲还不知道!”
“你怎么看这次涨价?”贝元槐正想看看郑紫阳的商业见解如何,遂这样问。
郑紫阳略微思考,说:“物以稀为贵,粮食欠收,成本猛涨,再说商人逐利,所以说粮价上涨这毋庸置疑。”不过又感觉哪里不对,一下想到了刚刚进门所见,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粮食这种特殊,它是百姓生活之必须,如今天灾,在粮食上赚取暴利,这是在发国难财,这样做轻的说能榨干百姓的辛苦钱,严重的话一些贫困的百姓买不起粮食就要饿肚子了,或许就会出现人命,咱这就是谋财害命,是不义的,倘若此,利字大于义,生意并不长久呀!咱们郑家行商,一向义大于利,这也是郑家的根基所在。”郑紫阳依稀还记得父亲跟自己讲过这样的话。
“不仅如此,吃不饱肚子怕是要出乱,所以粮食这种商品,官府必会出手管理,价格过高,怕是会招来官府。”
“呵呵,凭少爷这般见识,郑家的这份产业绝对会在你手上发扬壮大的……当下,眼前是赚到了,可寒了百姓的心,堵了自己的后路了。”贝元槐说。
郑紫阳神情凝重,说,“官府管理是小,如若咱们水观新开一家新粮店,给出比咱们低的价格,恐怕咱们几代人苦心的经营就真完了。不行,咱们赶紧停下这样的这样的价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大爷不在呀!”贝元槐很是无奈,“现在只能希望大爷的回信快点送来。”
郑紫阳赶紧去找二叔,希望能够让他改变主意,但是,一个十三岁的毛孩子,家里的两位长辈——二叔、三叔哪能听他的,况且一些爷辈看到眼前的利益,也认为没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所以也都站在郑茂福、郑茂泽这边。
郑紫阳无奈!任何人都是如此,在没有绝对力量之前,净是无奈。
没办法了,明知道船有触礁的风险,奈何舵不在自己手上。
很快,正如郑紫阳所料,果然官府出手了。责令全城粮铺立刻将粮食价格调到正常价格,同时打击囤积行为,对于价格虚高,屯粮惜售者一律封店。当然因为前期的高价,被官府处罚了一大笔银子。
另外,官府放出了一批官府库粮,郑家粮铺定价与官粮价格无异,但上门购粮者却寥寥无几,看来百姓的心是真伤了。
所幸的是,城里并未出现其他新的粮店。
郑茂德收到贝元槐的信,自己就赶紧返回了,但是回来时,已是这般结果了。钱被罚了可以再赚,心要是伤了,就怕难好了,谈恋爱似乎也是这样的道理。
郑茂德和贝元槐商量怎么挽回顾客,郑紫阳也是在的。贝元槐说:“必须挽回大家对咱们的信任!”
“是呀!但这又谈何容易!”郑茂德说。
“这也并非难事。”贝元槐回到。“少爷觉得怎样做比较合适呢?”他看着郑紫阳。
“我觉得,我们必须得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嗯,得向他们承认错误,尤其得让二叔、三叔亲自赔礼道歉。然后之前高价卖的粮食,按照现在的价格将差价退给他们。”
郑茂德和贝元槐皆点头默认,随后贝元槐完善一番后,就这样办了下去。
果然,渐渐的,百姓开始对郑家又是如以前一般。
郑紫阳在这件事情上虽然没有力挽狂澜,阻止事情的发生,但凭他所说的一些话,一些可谓真知灼见,就足以看出他在生意上的天赋!
(作者:鹅爱胡吊车 首发企鹅:鹅爱胡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