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温婉的夜色

有时的尴尬就像陆风X7在路上撞见了路虎极光，一腔喷喷热情，以为这次我可以不顾一切、放下一切带你飞，结果迎头是一盆其实你无所谓的凉水，浇得你啊……

事情是这样，一次去娜娜的住处找她。一进屋，我被吓了一跳。不明亮的房间里她戴着个墨镜对着梳妆台的镜子发呆。

我就问：“出什么事了？”

“它死了……”娜娜一边说，一边摘下墨镜，那两眼肿的见不得人。

“谁呀？谁过世了？”

“黑背啊，它死了”说完，娜娜又咧嘴哭起来。

“是你那条狗对不对？”

“是啊！我妈说它病没治好，早上发现它断气了”

“靠-”我这声感叹差点脱口而出，“你别伤心了，一条狗嘛，我再给你买一条！”

“不，我得请假，我得回去看它最后一面！”

“你看什么最后一面，你从西宁回到北京，你那狗还不臭了？！”

“那我也要回去！”

我强不过她，就给她订了机票，送她去上飞机。这一路上我都想问娜娜：我在你心里该排第几，难不成还排狗后面了？

在机场，临别之时，娜娜看着我，审视我的面部表情——其实我真的感觉死个宠物是件很正常的事——不幸的是，想法露在了脸上，娜娜又可能理会偏了。

“我告诉你，我不在的日子你可要老老实实的啊！”

“不会的，我身边全是'高原红'”我回答她。

“不还有个叫什么雪的'孤雁'吗？”

“你别瞎扯，赶紧去赶紧回，公司一堆的账等你呢！”

“高原红”指公司在这里招的几个还算漂亮的员工，而“孤雁”她当然暗指李雪。自上次在塔尔寺见过，和那次因为与娜娜吵架，在李雪的住处看了回《十万个冷笑话》，就再未见...

送走娜娜，我就开着那辆帕杰罗在西宁市瞎转，人在无所谓，人真的不在身边，马上是一种空空的感觉，这叫什么？爱还是依附？

西宁市就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即使不开车，我步行估计也可以转个八九不离十了。我迎着晨曦走进一家商场，在一个私人摊位，无意中看上了一双皮鞋。我就问老板娘说：“这鞋多钱？”

你猜老板娘说什么？“我们还没上班，一会儿来吧！”

一个私人摊位，还要营业时间，我马上爱上这个地方了，在北京哪有这种事发生啊！

我接着瞎转，在商圈靠近江边的步道上，我见到了李雪。

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一条长椅上，背对着商圈广场上的人和我，面对江面。我过去和她打招呼，她没有那种往常见面时的喜悦，仅礼貌的对我笑了笑。

我坐在那长椅上，其实我也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去了。

她说：“你看，这江多美，多有气势。”

“美么？”我点起一只烟，看那翻滚着向下游流去的黄黄的泥水，问她，“它美不美是小，我倒是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我真的感觉我若此时没碰见她，她会跳进去。

“我有么？——今天几月几日了？”李雪问我说。

我看看手机，说了时间。但是她却流下了眼泪。

“你怎么了？我、我可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不过有什么伤心事不妨和我说，我这人口封紧！”

“你有时间跟我去挑一个手串吗？”

我站起来，回答她说：“有，有时间；我连车都有！”

......从早上到下午，除了中午吃饭，我和李雪都为这个十分重要的手串而忙。人忙起来是好事，会忘记一切，在这过程中，除了评品手串，我们也聊别的，这是既那次火车上认识和聊天之后，我们说话的最多的一次了。

临近夜幕降临，李雪说：“我和他就是这一天认识的，我不在他身边了，我就想给他一个礼物，他也和我说过，说以前我给他的那个手串不小心坏掉了，让我再送他一个。”

其实，在她说之前我已经意识到这些了。我不评论任何，只问她这个人你怎么认识的，身世，还有离开他的原因。

第三者。当李雪说出这个男的有孩子、有妻子时，我想到了李雪的尴尬境地和身份。那个男的仅是一个普通工人，没钱；我也听出只要李雪执意让他离婚，他就离婚。但似乎又向李雪流露出他怕孩子受伤害的顾虑...

这么多的条件和人情事往，这个男的全部留给一个刚毕业，对爱情还那么纯真的李雪来抉择，我并没感觉到眼前的这位“第三者”有多么让人看不起。

其实，在我内心，已经揣摩出这个男人的厉害之处，以及李雪说的她们的爱情在这个人眼中是什么样的“爱情”。

“你让我再看看今天你给他挑的手串。”我对李雪说。

她像一个毫无防备的孩子递给我手串，我却连一秒都不愿留在手里，我丢进了李雪说的那条很美的江里！

“你—”李雪惊诧地看着我。

“他不配要这副手串，要哭你就哭吧！”

李雪哭了。

我把她揽进怀中。

我说：“你会恨我，也可能你还会再去买一个回来，但我劝你不要。他不值得你这样，再说你们已经说好分了，留个狗屁留念，你当小说吗……”

我抱着她时，心中在想：其实傻不一定是坏事，你不明白其中的套路或真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