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走在大街上,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潇洒过、从未觉得这个小小的城市如此之大,可任由自己溜达至今。
黄昏撒入,清楚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这很不像她,却很像她,要强且脆弱。正呆坐在椅子上发呆时,兜里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屏幕并不想接,但转心一想:早晚都要面对,便接了。
“在哪?”
“晒太阳”
“问你呢,在哪?我来找你。”
“没事”“你今晚来不了?要不就说你不舒服别去——”
“去!”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
听到一声叹息,又说道:“我来找你,待那别动!”
放下手机,她回过神来,发现太阳都离她而去。她很慌张并不想进入傍晚。
因为24小时前,她经历了一个难以言说的事情。这次她彻底醒了,她重新认识了自己。正如手中抱着的这一袋子果冻。她知道又似不知道,心底总有一个未知的不安的情绪。低头盯着这一大袋果冻疑惑时,听到有人喊她。她扭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又是这个男孩也是这个男孩。她明白他们之间并不单单靠友情维持着这么多年的关系,但她亦很无奈。因为是这个男孩,她只有颗想珍惜这段友情的心。良将(挚友 高中搭档三年 她学习委员 他班长 大家都说他是傀儡班长 她是垂帘听政)曾经说过她于他是特别之人,而她心想她又何尝不是。只不过介于亲情和爱情之间。良将重她源于爱情,而她顾他忠于友情。
良将看着她大冬天抱着一大包果冻,无奈地摇摇头。
“走吧,去吃饭!” “不饿”
“喝这个吧,果冻我给你拿着,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良将没好气的把手里的奶茶递过去,一股暖流从手指流入血液,终入胸腔。她小声嘟囔着谢谢,没想到反倒被凶了句:“你顾好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恩惠。”
见她发愣又补充到“没事了,都过去了,就当丰富自己的人生经历。”
她笑笑说道:“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存在。”
“嗯,走吧,他们该是等着了。”良将低头走在前面。
今天是他们曾经一起商量着去和高中班主任田老师吃顿饭的日子,而没想到昨晚发生了这等尴尬的事。她本不想来的,因为有不想见到的人。但又不想示弱,硬着头皮便来了。
走到包间口便听到老田在说:好久没见那丫头了,大学不知道谈没谈恋爱。
高中三年,也因为她成绩突出,班主任对她也是百般宠爱。她并非在意那个不想见的人,但奈何心跳依然在加速,这急速跳动的心脏告诉她,再要强也不过是个重情的姑娘。卫生间回来的良将看到她站在门口迟疑,叹口气、又吸口气走过去。她难受,那么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自己一天赖在身边的姑娘竟然被人欺负,还要受这般心绪。但他依旧要强大,最起码护她周全。
她正发呆,忽然被一拉说了句:“发什么呆,走了,老田可想你了。”她看着这熟悉的背影,越发珍贵这段情谊。转而她迅速换笑脸问候老师,也顺带向他们笑笑,以表问候。
经过早上的一顿折腾,昨晚哭的肿胀的眼睛早已正常,剩下的就是精致的妆容和毫无破绽的气场。待大家都入座后,老师便打趣道:“女大十八变,谈恋爱没?”
她便打趣回道:“老师,你这饭还吃,酒还没喝呢!怎么能问这么硬核的问题,这不符合规矩。”
老师笑笑说:“没错,还是我们原来的丫头!”
扭头看向他们,良将脸上强颜欢笑,两眼直盯她脸上的笑容,满是心疼。她笑笑,这便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她无法回应他,因为出于真心;而他不敢说出口,因为害怕失去。而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孩,那个不想见的人,眼神似无奈、似疑惑。她从未读懂过他,不过是两天,烟花一簇,过客而已。
她收回思绪,今天是来谢老师的培育之恩的,还是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后,她没心没肺的玩着、笑着,好像昨晚无助哭得撕心裂肺的人并不是她。然而,可能她演得过于幸福,老师追着问她是不是有了目标或者是有了苗头。她搪塞过去。
老师却在她旁边小声对她说:“你是个重情的姑娘,别轻易让哪个家伙得逞,谁欺负你就和我说。”
后半句被良将听到,故作吃惊的说:“散打冠军,你这样她会嫁不出去的!还得过老师这一关,谁敢啊?”
“你小子不敢”老师一句话戳中他的心思,她心里一惊,希望老师不是一语双关,并赶紧打圆场说到:“游戏、游戏,不玩了?轮谁坐庄了?”
偏眼扫过他,这个不想见的人,这样一看确实没感觉,这样也好互不拖拽。至于昨晚哭那么凶确实有其他因素,这仅仅是一个宣泄口而已,良将应该知道,会懂。
包间里的氛围逐渐热闹起来,大家玩着游戏、喝着酒,谈论着未来。她已经觉得自己喝了不小,脚底快要踩棉花了。
忽然,老师手机响了,本以为又是师母打电话催回家。可仔细一听好像又不是,最后听到老师说道:“我们在501。”
挂断电话后,才知道是老师的一位学生刚好来看他,他不在学校就让来了。而且良将还见过几次,可以认识认识。
“腾瑞,你记得不了?”听着老师问良将,她先是一惊后又在自我安慰,同名、同名而已。此时喝了不少的她已经有些头晕,脚踩着棉花以去卫生间的说辞出去透口气,良将不放心便跟着出去了。
再次回到包间,没见老师,问了才知道出去接那个学生去了。便没多想坐到位置上,从刚才开始胃就有些许的不舒服,赶紧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起来,却觉得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抬头问道:“怎么?不舒服?”
全场唯一让她不舒服的人,不顾尴尬问这么一句。她不想和他说话便回到:“老毛病,不碍事。”
“来都来了,进来坐坐,都是学生也就比你小一届。”
一听这声音、这语气,就知道老师多宝贝这个学生了。刚刚就听说是重点这重点那出来的。
她的位置背靠门口,头都没回就说着:“老师,你这太偏心了吧,刚还说我是掌门大师姐呢、关门弟子呢!哼,这是——”回头后本打算笑着打招呼,没想到是让她惊愕的一幕。
眼前这个人,她心中不安分的很,心跳在急剧的跳动着。而这个人淡淡一笑,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来抢你关门弟子位置的腾瑞,掌门大师姐?”
(贰)
约好的一起回去见见高中班主任 偏偏前一天晚上发生那事 就很无语 可她多要强啊 怎么能示弱 必须得上啊 就这样去了饭局 然后竟然遇到的致命的场面 真的是一整个“世界真大 !!!”
回头后本打算笑着打招呼,没想到是让她惊愕的一幕。眼前这个人,她心中不安分的很,心跳在急剧的跳动着。
而这个人淡淡一笑,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来抢你关门弟子位置的腾瑞,掌门大师姐?”
她顿了顿,便听到良将喊道:“哈哈哈,地位不保了吧,都没坐热乎,让你天天欺负我。”
他们都不知道,她敢肯定,她没和任何人说过他的真实姓名,一直以爱好果冻自居。她淡淡一笑,左眼一滴泪滚出来,迅速伸手抹掉并握他指尖,轻轻说道:“你好,多关照。”
刚想抽出手来,便被他紧紧握住,她一惊对上他的眼神。他的眼神依旧清澈、纯净且有一股他人眼里没有的暖流。她这会仅存的唯一知觉:这么些年,他的手还是这么凉。包间里很安静,她背对着他们,所以他们并没有看到那颗不属于这的眼泪,而老师却满是疑惑的看着她。
顿了会,他开口道:“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这句话,实则是世界上最冷的一句话,因为它时而善意时而嘲讽时而仅是客套。她笑笑回道:“挺好的。”
她旁边有一个位置,他便直接落座,然而这样一来,她便在他和老师之间。
她有些不安,说道:“老师,咱换换位置,你们方便交流。”
眼神示意他,而老师却不关心这些,问道:“你们是怎么?”
她连忙答道:“初中同学,确实好久没见了。”
老师没再追问,他虽然大她一届,但老师知道她第二次中考的事情,大概也能认识,一个年级嘛。老师便和他们继续玩起来了,老师虽为老师,但和他们这些已经毕业的学生可是玩的很嗨。大家也相互熟悉之后,他带动气氛更热闹了。而她如坐针毡,但又不能提前离开,因为良将一定不会放她自己离开,那样的话一走走两个,也不想扫兴便硬着头皮继续坐着。
然而,不擅长游戏的她已经被罚酒几轮了。在他面前喝酒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然而胃还在作祟。视线里递来一杯热水,抬头看去并不想接,不想有过多的纠缠,分了就分了。但又怕他看出什么,接了水,客气的说了句谢谢。递水杯这人眼里一黯,她还是不懂,算了、无妨。最重要的是眼前不能被他发现她做了这样的蠢事。
几圈下来,她又喝了不少,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也没阻止。她心想过去了也好,并且早就是过去了。她听到他喊老师,本以为他就要走了,也是,都不认识,意思意思也就差不多了。但听到他说:“老师,还记得满天星吗?我刚刚见到她了!”
满天星,不是她最喜欢的花嘛,怎么见到了?轰!
她忽然明白这该说得是个女孩吧,她刻意不去听接下来的话。拿了杯子走向良将,她没看到他皱眉看着她走向一个男孩,也没看到他用眼神示意满天星的小动作,她更不知道并不只有她给他私心的外号,他在外人讲她以满天星代称。果冻,这个名字是他曾用名的谐音,谁人都知;但满天星这个名字他的圈子谁人都知,只有她不知。当然,也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她就是他的满天星,就如老师也是今天才知道一样。
而此刻,她脑袋里想得都是:哼!得亏哥哥我爱交朋友性格洒脱,有这么多朋友,不然像那女生一样就知道谈对象岂不是死去活来。
正想着,她忽然被人一拉,带回了座位上,便听到他开口:“小师妹还是坐好吧,我还是第一次有个小师妹,可得好生照顾着。”
她刚刚满脸的不在乎,但明显心都念在那里。老师那句重情的丫头倒是没说错。她越发反省这次的轻率,正反省时,听到良将喊她:“上课不认真听讲,自罚三杯。”
她一脸懵,却没有办法,貌似这是她之前整良将的招数,吃了个哑巴亏。
老师笑着说:“你知道我上一句说了啥不?”
她耍滑说道:“你知道我上一句说了啥不?”
良将才不管什么上一句、最后一句的直接来了三杯酒。她清楚现在的酒量,如果这三杯酒下肚,那她可能就不是她了,估计得彻底醉了。她笑着看向良将,心里盘算着下次怎么收拾他,手也老实的端起酒。
一杯喝完,微微辛辣。
第二杯喝了后,却喝不到辣,微微甜。
“完蛋,她心里想着,这怕是要喝多了。”她心里有些慌,得亏来的时候早就安顿好了。在来之前,就千叮咛万嘱咐让良将最后护着点自己,送回去。
第三杯,她盯着酒看,良将盯着她看,而他顺着这目光看向良将,满满的敌意。良将本想替她喝,刚打算开口便看到。他抓住她端着酒杯的手,拿走了酒杯说道:“我最后到,这又是我小师妹,本该疼爱,这杯就当认亲了。”
他放下酒杯,她习惯性的拿餐纸给他,她看到他一愣,她也是一惊。这怎么,她看到他喝酒条件反射就去拿餐纸,这可是她之前的习惯啊。他先缓过神来接下餐纸,她心里更是乱跳,酒都有些清醒。
“性格再好,情义再深,胃是自己的。”他用只有他两能听到声音说道。
她知道是说给她听的,她看向他,侧颜便是她的青春,走不出的禁地。
她笑笑掩盖心中的波澜,大气抱拳说道:“谢谢师兄出手相救!” 她本以为老师会说两句,因为老师最看重的不是她的成绩,而是她洒脱重情的微微江湖侠义的气息。而她看向老师,皱着眉头看着她,眼神里的情绪她看不懂。而后老师笑笑:“有点关门弟子的样子,不错!”
但她分明觉得老师眼里满是愁容和震惊、又或是怜悯,她不解直接问老师,却见老师抬手掐指说的:“我给你算一个卦。”
她慌乱的不看老师说道:“老师你可是无神论者,可不能擅自算卦昂。”
老师笑笑说道:“啥时间想算找我,我给你算桃花。”
她连忙摇头说道:“别别别,不如给良将算算。”
众人都笑了,她成功转移话题。良将经常换女朋友,说他是渣男吧也不是,对待感情很认真,但就是时间不长。众人都知道这,所以她直接找他当挡箭牌,刚刚好。时间在打闹中流逝,在师母催来第四个电话后,老师先走了。众人送走老师后也决定今天就先这样,都就回家了。
出来饭店,一阵冷风吹来,良将和他都知道她喝完酒后不能吹风,两人的手都抓在她衣服的帽子上。然后就是以两人的力量把帽子戴起来,她觉得帽子分外的沉。ps:真的会栓Q 但阵阵冷风吹来,她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她想着趁清醒着先抓住良将,让他送她回家。然而她小瞧了自己,她不知道她在想这话的时候已经不清醒了。她也不知道她抓住的是他的衣服,而且和多年前抓衣服的位置都一样。他扭头看向她,心里诧异着这丫头这么多年都不带长个的?怎么衣服还是抓到这,想着看到她一个不稳,直接揽入怀里。
良将刚把饭钱结完出来就看到他搂着她腰身,快步走过来说:“不好意思,可能喝多了,麻烦了。我来扶着就好。”
而他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良将有些迷惑,再加上自己也喝了不少,仔细想下来整场可是他喝最少,现在最清醒。
良将想着怎么也要把她安全送回家,这可是下午答应她的。正想着,那个她不待见的人走过来,喝不少被人架着。她早就不知道现在这处境了,只觉得要倒,牢牢抓住他衣服。不知道是他身上暖还是安心,她又往紧靠了靠。
而他看向走过来的那个人,一晚上他不是没有发现她的心虚不只有喝酒,还有接他递来的水杯时,明明满满的嫌弃但好像是为了掩盖什么一样装作客气的样子。
他直接开口:“怎么样,还行吗?”
看了眼自己怀里这小孩,叹了口气,嘟囔着”这啥眼神啊真是的!“
“兄弟,不管你现在还清醒不,我好心提醒你:可能她是忽然答应了,可能她昨晚哭了,今天还倔脾气非要来。她这两天的遇到了很多事情,心情也不好,这点你都不清楚!准确来说,我该感谢你。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出现在她面前。”他刚说完,抱起这丫头,转身走向刚刚就停在旁边的车,司机打开车门,他将她抱进去放好。
关上车门走过来又说:“果冻知道吗?良将应该知道,至于你,还不够格。”
而他又看向良将:“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果冻,这么些年谢谢你的照顾,放心!人我自然会护好。”撂下这么一句话,他们的车扬长而去。
(果然酒精是个迷人的东西 她对于发生的这一切都模模糊糊 只知道好像有人一直在说话 而且好冷啊 怎么这么冷 以至于上车以后 她抱他抱的更紧了 )
(叁)
在她被果冻带走之后,良将打她手机,接通是他开口问道:“怎么?”
“让她接电话”
听到这,刚坐车上缓过来些的她伸手接过去说道:“嗯~怎么?”
“你没事吧,到家和我说一声。”
“放心,我没事。良将,他就是果冻。” 她头依旧有些痛,就把手机递给了他。
他直接挂断,伸手去搂住她,另一只手按在她的太阳穴上。前排的司机看到这景象,赶忙移开眼认真开车。
车停到位,她脑袋晕晕乎乎的,睁眼看着貌似是他家院子里。他今天并不打算让她回家。他清楚如果她还清醒他一定送她回家,但他更懂得不清醒的她是不想回家的,因为害怕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他希望她在喝醉以后也不要那么懂事,就做她自己,无所顾虑。
他抱她进门,刚进去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母亲,闫女士来了,他怎么不知道。忽然意识到司机刚才的闪躲。他没说话,先竞直走去他卧室,将她安顿好才出来。
他母亲已经拿着包包一副要走的样子,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 这是第一次她在外住宿,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家人说的,包括他爸妈。第二天一早,她醒来是头痛欲裂,穿着衣服睡确实不舒服,发现周围都是陌生的家具,伸手摸手机,却怎么也没找到,竟看到了床头她和他的合照,是毕业那天单独拍的。照片里的她笑嘻嘻的,很开心,而他充满着青春的气息。
她正愣神的功夫,他推门进来了。
问她头还疼不疼,要不要现在去吃早餐。
她看着这一幕觉得很不可思议,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回到了她的生活,而其实对于他来说,他并没有离开她的生活,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她。他看着她愣神,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他默默坐在床边把她揽在怀里,而她挣扎着想要摆脱他。他明白她的难过、她的心痛甚至她的愤怒。他在她生命里缺失的这几年,对她来说是致命的伤害。就这样,静静的搂着她,安抚着她的情绪。
慢慢的,她觉得自己镇静下来,理智也回来了。推开他,说了句“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先回去了。”
刚打算下床,却被他按在床上。他看着她,她从他的眼睛中看到慌促的自己,听到他说:“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们好好聊聊,行吗?”
而她笑笑,摇摇头说道:“其实没什么好聊的,我们真的不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看着她的强颜欢笑,在他眼里,她永远喜欢逞强,永远喜欢自己躲起来疗伤,永远不敢把自己表露出来。而他,这一次不会再被她表面的伪装所蒙蔽,也不会因为她表面带有攻击性的言语所刺激而冲动离开。他成长了,他发现他的女孩,比他远想的要藏得深。所以他要做到更直接更懂她,给她满满的安全感,让她卸下自己那厚厚的盔甲。
她直勾勾的看着他,冷漠的表情,但还是被他发现她眼神里不一样的情绪,冷漠的声音开口说道:“我的手机呢,麻烦把我手机给我。”
而他一笑,一副耍赖皮的样子,说道:“先去吃早饭,吃完再说。”
“无赖,简直就是无赖,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她心里叨叨道。
拗不过他,她选择了妥协,其实她也明白自己心里的倾向,而他也明白她没有执拗着要手机要离开,就是在给他机会。 楼下,太阳洒进来,有淡淡的清香,还有她喜欢的豆浆,让她的心情也有些放松。坐下吃早餐,抬头发现他面前也有一份豆浆,她脱口而出:“你不是不喜欢喝豆浆的么?”
而他一笑,一副耍赖皮的样子,说道:“先去吃早饭,吃完再说。” “无赖,简直就是无赖,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她心里叨叨道。 拗不过他,她选择了妥协,其实她也明白自己心里的倾向,而他也明白她没有执拗着要手机要离开,就是在给他机会。 楼下,太阳洒进来,有淡淡的清香,还有她喜欢的豆浆,让她的心情也有些放松。坐下吃早餐,抬头发现他面前也有一份豆浆,她脱口而出:“你不是不喜欢喝豆浆的么?”
一句话落入她的耳朵直接导致她豆浆呛了一口。他急忙过来慢慢拍她的背,她抬头看他,而她的眼睛因为刚刚那一下弄得红红的,还泪汪汪的。这都看在他眼里,她刚打算说:没事了,谢谢。话还没说完,就被忽然靠近的脸拔高了周身的温度,愣神的片刻,他尝到了她嘴边的豆浆。清甜,其实他的心跳也在急剧加速,他害怕但也想用大胆的举动来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但看着她的脸一圈一圈的红晕,他又觉得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然后心情极好的,满条不紊的开始吃早餐,留下她一整个凌乱。而看着对面这位又吃又喝的罪魁祸首,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无法启动。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算什么,为什么能随心做这些越界的事情。这一次,她不再会羞于启齿。只听她淡淡的言语飘在空气中:“我要求你向我道歉!”
他静静听着她着接近极度冷漠的言语,心里又开始发慌。沉默的房间,终究是时间打败了心中的笃定。他开始不太确定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毕竟五年的空缺,可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弥补的。哪怕他一直动用各种关系去打听她的现状,但他也开始害怕她讨厌他。曾经骄傲的少年也在再次面对冷言冷语中开始犹豫,可犹豫就会败北。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对不起,刚刚是我逾越了。”
不欢而散就这样上演了,她拒绝了他送她的提议。从他家出来之后,她一直往前走着,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回头,她太害怕自己狼狈的样子了。那样生不如死,完全被感情左右的自己,她再也不要重复了。可是,她怎么在边走边哭啊,她仿佛听到了他心里的叹气声,还有那摇摆不定的犹豫。她觉得自己赌输了,所以,人还是会变的。
年少又如何,热烈又如何,终究会被这世界上的距离改变。
(肆)
生活依旧像往常一样继续推进,她逐渐回归了自己的位置和生活中,仿佛那晚从没发生。就因为这样,后来的这几年,她都无法再坦然的回去看望高中班主任。是的,他再一次的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大学生活刚刚开始,大二她逐渐成为了社团里的负责人。对待集体认真负责的她,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收获了一大波友谊。大二的那一年,就连多年的闺蜜好友都连连控诉:你这个女人忙不死就往死里忙。 对待室友更是觉得像是住酒店一样,天天披星戴月、早出晚归。而她成天泡在咖啡屋里写稿子、做推文、剪视频,忙着上交、审核、发送。每天都在用最后的热情去留住这群人的青春,用自己的仅有的文案来回忆这几年的记忆。后来他们是这样评价她的:原来文字是有温度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以及对于工作的交接,他们这一届终于迎来了属于他们的离开。换届那天,她像是被点破了泪窝一样,哭的眼睛眉毛都红了。后来她去翻照片就会发现当时的自己有多丑,真的是又红又丑。下午换届结束,她压着情绪和大家去聚餐。看着当下的热闹,她接连偷偷落泪,一度无法忍受过会吃完饭大家要结束这样的情况。一整天,整整一整天,满脑子都是自己剪视频最后的那句“为什么天下没有不散的我们”
她终究是重情的那一个,不然怎么会是宣传负责人,那么细腻的的情感表达着自己对于这个集体的热爱。他们这一帮子人,浩浩泱泱的一支队伍,从一开始的一百多人,经过三轮的筛选,天天在操场上摸爬滚打的拼搏着、突破着,才有了今天十八人的队伍。大家对彼此的感情确实高于普通的友谊,对于这个集体更是爱之深,念之切。
熬过了令人揪心的换届仪式,当然也会迎来令人难却的打圈敬酒。自己认认真真带出来的下一届,虽然年龄都很相仿,但在一声声“班长”中担起了责任,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有说有笑,她这个班长的人设在今晚要再次一度崩塌,破防、再次破防!
一顿聚餐结束,大家相伴有说有笑的最后一次带队回宿,这是最懒散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在解散到宿舍的那段路上,慢慢走着,像是抽走了生气一般,无力回天的感觉。这便是重情以及共情能力泛滥的烦恼吧,很多人可能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可是对于她来说,这就是最大的离别和伤害。
每次自己和孤独相伴,靠得很近很近的时候,就会无比的想念他。想象他的出现、想念他的偏爱、想依靠他的理智和强大,最起码能够拖住她的情绪。
这便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困难,就是信息不对等、感情不及时,很多时候需要依靠的是信念感。那样,便是她而后更加享受、自如的与自己独处。
他在她的大学生活中出现过,甚至在很久的以后,她会发现一个他的私人相册,里面拍满了他和她在人群中的合影,她高中报考那天、她高中毕业的小裙子、她大学刚开始加入这个社团训练的训练场、她社团换届、运动会、交流会、毕业等等...等等...
就是这样的消失促成了她如今不愿意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更不习惯于将自己的情感寄托与一个人身上。她始终认为精神寄托可是是山川河流,可以是旅行拍摄,可以是健身读书,可以是宠物,可以是花花草草,但唯独不能是人。
(伍)
“从我记事起,就独自一个人照顾着历代星辰。” 夏黎
他们的故事并没有结束,可是后面会发生什么,恕我近来无知了。
她在大学毕业后跟着闺蜜一起来到了大城市打拼,进了一家普通的公司,坐着很普通的工作。虽然很平淡,但是身边的同事都很好相处,她也正相当于摆烂式迷茫的在生活,逃避自己的人生选择。渐渐的,她也在学习如何活在当下,不要被未来三五年的东西困住当下的自己。尽管做的并没有那么洒脱,但她也在尽力的做着。至于他,她全然不知,不知道他在哪、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不知道他有没有伴侣也抵触知道,她已经摸不清他在她心中的存在了。毕竟时间过去真的很久了,久到她记不清转校后那天是上午还是下午他接她回家,久到她忘记那些个百事可乐的瓶子最后是扔了还是卖钱买雪糕吃了,太多太多美好的或者说是当时认为很珍贵的回忆。在后面一次次的无奈客观的消失、还有自己新的生活的充实下,渐渐被冲淡了痕迹。她只记得,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好像自己一直都把这个人看的很重要,好像提这个人会让自己变得安静忧郁......
太多太多的感触没有办法去共鸣了,她只是想要同频共振而已。
他们的故事发生在读书时代,好像很多读书时代都会有很惊艳的人。其实可能并不是那个人有多惊艳,而是那时的他们都足够单纯、足够纯粹。
童年的经历让她的性格非常的内敛,内向到和男生说句话都没办法抬头。初一下半学期,新来的班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下就对已经熟悉的舒适圈进行大改动,换座位是老师的惯用手法。她作为像是一个小白兔性格的人就这样安排在这个炸炸咧咧的人旁边。第一天做同桌,他打招呼的方式,直接大力一推,自我介绍话音落的时候,她也伴随着惯力直接侧着摔出去,额头右边以最快速度红肿起来。额就很尴尬......
他本以为完蛋了,肯定要哭哭唧唧告老师,进来之前他那几个哥们就说过像这种看起来“小白兔”的,最好别惹,动不动就哭,他脑子里都想好被叫家长的准备了。只见地上的人,忽然抬头冲他嘿嘿一笑,还嘴里嘟囔着“不好意思,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很高兴和你成为同桌!” 然后自己坐回来,打打闹闹的教室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里发生的小插曲。可是,他明明注意到她毛茸茸睫毛上挂着水雾,应该,有点疼吧,他之前真的没有女同桌,天知道该使多大劲。
刚上课没一会,她收到一张小纸条,写着“对不住哈,我没有过女同桌,刚没把握住劲,见谅,以后好好相处啊” 他看到她看着纸条笑了一下,然后扭头也冲他笑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这个同桌也蛮好的,并没有那么娇气不好相处。
这便是他们的第一次接触,荒诞搞笑,但却真真实实的将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
相处一段时间后,他逐渐发现这个安静的女孩其实也喜欢笑,总是观察着大家跟着偷偷地笑,缺少自信,但是她真的把自己归置的特别好,尤其是书桌还有留作业。不论什么时候问她哪个老师留了什么作业,她的小本本都记录的很清楚,她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但绝对是最认真负责的那一个。
相互的,她其实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之下,也发现这个同桌好像很挺哇塞的,人缘真的超级棒,经常羡慕他身边怎么始终都有这么多朋友,为人仗义,性格爽朗,而且喜欢运动(莫种意义上也是好动多动症,后期熟络之后她经常困扰于此),性格幽默天天积极向上的很乐观。
后来他让她帮忙交作业、她帮他整理那小长假堆山的卷子,整理书桌,收拾两张桌子中间的垃圾袋,她书桌里的零食也越来越丰富、饮料、绿豆汤、最爱的椰奶也是经常有。时间让他们更加默契,这个学期,她真的变化特别大、开始敢开玩笑、也喜欢暗戳戳的和他打闹、偶尔揪着他的衣领要作业...
同学都打趣他俩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她每次都听的面红耳赤,急着反驳;而他淡然处之,还给她一个后勤保障部部长的称号,说是他快乐玩耍的坚强后盾...
逐渐的,他也成为了她的舒适圈,仿佛是门后面的人。
用当今的话来说,她就是妥妥的社交牛杂症,熟人面前大大咧咧打闹,生人面前保持礼貌微笑。
“认识一个慢热的人就像是在寻找宝藏” 这是毕业时他写给她的同学录寄语, 落款处是:执着于寻求宝藏的人。
(陆)
他们的同桌情谊越来越浓厚,相互之间的亲切越来越深刻,默契也是蹭蹭往上涨。很多时候,她通过他开始变得更加开朗、乐观、外向,因为是切切实实来自他的安全感。他永远都像是她的兜底,任何情况、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帮忙。时间在他们的打闹中慢慢流逝,她也认识了好多他的朋友,经常和他们一起出去玩,真的拥有了很多很多快乐的时刻。
不论现实还是故事,好像太平的日子总是不那么美妙,她因为常年住校,再加上对自身的健康不关注,胃病真的已经开始变成常客。身边总是备着胃药,可是初三总是忙碌的,很多次都是靠着他给的药撑过去,他总说该去医院看看,可她总以害怕、胆小为借口搪塞过去。而且确实当时觉得这只是个小情况,但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中考逐渐来临,开考前学校都会提前放假几天。他们的一个好朋友提前保送,要去省会城市读书。如今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当时那么急着走,他们在考前几天出去小聚了一下,但是也是小酌了一下的。那天不知道是海鲜的问题,还是酒的问题,她的胃在回去的路上就很难受,一直撑着没说,吃了两颗胃药也就睡了。第二天起来,他一直在问胃怎么样,她也本以为胃会更难受一些,但没想到就直接好了。
紧张的气氛来临,苦哈哈刷题一年多迎来了中考。第一天,非常顺利,她自己也感觉自我感觉良好。意外在第二天发生了,数学卷子写到一半的时候,她胃病忽然剧烈疼痛,就是那种没有办法去忍受的情况...
后来,她被救护车拉去医院,及时做了手术治疗。这便成了她一直不想提的痛楚,那段时间她一度很抑郁,几近放弃,后来再他的鼓励下、家里的支持下,慢慢熬过艰难的那段时间。而后又做出了复读的决定,虽然那样他们之间的距离就会更远了。但他说,这才是对她最有用的决定。
他们用很大的爱意去熬过了那个充实的夏天。而后,他稳定发挥,市里重点高中;她去另一个城市复读,两地相差一百多公里吧。
新学期,新气象。很多都需要去适应,他开始接触新知识、新环境,她开始暗下决心要考进他的学校。作为转校生的她,一开始总显得格格不入。她并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外向,也掌握了社交的能力,而现实告诉她的就是她那些所谓的社交骄傲,真的只是建立在有他存在的前提下。如今,真的需要他自己去面对这一切,这样一个陌生的、全封闭的环境,她该如何去应对。
在校第一天,她有些想他,她好像发现他们之间的友谊开始变质了,她发现自己好像很依赖他。
在校第一天,他也在想她,没有通讯设备就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一切都要靠这丫头自己来应对,希望一切顺利吧。
因为是全封闭高效的教学方式,一周过得非常充实,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六就这样来了。毕竟是有些距离的回家之路,像往常一样坐着大巴车回家。上车之后确保周围没有同学之后,她从书包里拿出来那个小小的手机。
开机、打开通讯录、拨通家里电话、报备、结束。
忽然看到怎么有好多条短信,才发现他的号码,从入学开始问她怎么样。可能知道她全封闭、胆子也小不敢拿出来,就自顾自的分享他自己的事情。一条一条翻下来,好像感觉自己也和他在一个学校,并没有距离感,也有很真实的参与感。
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的思绪,接起:“喂,你好~”
“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
“走哪了,快到我来接你”
“不行啊,我要回家的”
“我知道,不耽误你回家。等等你提前从咱们学校下车,那不刚好路过嘛。然后我送你回去,我就在路口等你。”
“好,可能还得要好久。”
“没事,快到吱声!”
挂了电话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心情一下子就更加愉悦了,好像在回家的喜悦之上又添了一层喜悦!
快路过学校(初中母校)的时候,心情非常激动,甚至心跳都有些快。下车后,并没有看到他,她有些不知所措,还有点点小无助。刚打算打开手机联系一下,就听到“哎,那丫头,死心眼吧,知道左右看怎么就不会回头看啦!”
她回头看他,脸都要笑的开花了。她一直记得那天天气真的风和日丽,蓝天白云,而且她第一次见他穿个小衬衫,很素但又有点很清新的感觉。笑嘻嘻走过去,就听见他叨叨:“天天傻乐,你去新学校也天天和人这样笑嘛”
顺手拿过她肩上的书包,抓着她的手腕就往前走,她刚想反驳,忽然目光所及感觉,好像只是一周左右没见,怎么感觉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呢。没有那种干什么都吊儿郎当的感觉了,反而给她一种很靠谱的感觉。
走近初中经常吃的小吃店,进门就碰到班主任刚抓到一个应该是自己现在班级的学生抽烟,正教训呢。就看见他抓着她的胳膊进来,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对。明明啥都没干,她只觉得逃路无门...
(柒)
他抓着她的手腕走进小吃店,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高中班主任,班主任的重点只看到他们抓着的手,对那个抽烟的学生说:“你给我现在回家去,明天让你家长带你来学校!”
转眼就打量这两位自己已经送毕业的学生,此时她心虚的在暗戳戳使劲将手收回来,可是她怎么能扭过他的力气。最后只能摆烂,然后笑笑不好意思的看向老师,老高还没说话呢,他先发制人:“老高,能不能先回家陪师母去,我可就这点时间能见见她,怎么个事?”
老师抬眼,哼了一声:“我看起来是老顽固嘛,你两的事我听说一点,你好好学习哈,有啥不会的就让他教你。今年本来你这水平,四中(仅次于市重点)也是妥妥的上嘛。亏也是你没有放弃,好好学,明年咱一鼓作气直接打到他那去!”
她从没有想到老师会和她说这番话,心里的委屈忽然之间有些绷不住,笑着和老师说:“好,我一定努力,谢谢老师!”
老师走后,他们坐在那桌老位置,她好像也仅仅是一两周没来而已,但怎么感觉像是好久没来一样。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依旧坐旁边,只是桌子上不再是铺满的作业和冲刺的卷子。他捏了下她的脸,真的好想念,心里想着这接下来的时间怎么办,最少还要一年。但自己又不敢表露太多情绪,还要时刻关注这丫头的心情还有学习情况,必须得让她补进来,补到自己学校!
她暂时有点点小情绪在心里,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来,但明显觉得是不是该和人家有点分寸啊,毕竟...
在她跑神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家伙已经盯着她看了好久了。忽然耳朵被狠狠揪了一下,真的很痛!疼到她感觉自己要急眼了,然后气势汹汹看向他,这家伙竟然笑了! “MD” 真的好想骂人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别想东向西的一天,来给我说说这一周都过得怎么样,抓紧时间啊!过会还要送你按时回家呢”
“你揪我耳朵!”
“就是想让你记住,以后再敢想那些有的没的,就也要想起来这疼。疼不疼,疼就对了!”
“来,别打岔,你同桌男的女的... ...”
就这样在“质问”下,他清楚的了解到,她被分到那个小组,并且小组里分别有着些什么样的人,甚至很多人的名字连她也没记清呢。被问烦了,“什么人嘛,管我干嘛”。
话音刚落,感觉身边的人没动静了,然后好像不太对哦。怎么不会误会吧,也没其他意思啊。然后委屈巴巴看向他,当时的她还是太嫩了,现在回想起来,绝对是故意生气的,然后就会为了套出她的话。然后,她就默默地开始吐露心声:“老实说,新环境很不习惯,而且又是复读。大家都是在读生,我很害怕被大家发现然后会排挤我。那个宿舍也不好住,人好多啊,而且她们早就是好朋友了,还是没人和我玩。虽然我知道这是一个过程,但还是有些害怕。我本来以为自己挺外向的,但现在发现都是因为你在后面兜底,但现在真就挺怂的。”
他安安静静听她说完,看着她都要把头埋在脖子里了,然后捏住她的脸,被迫让她抬头看着自己,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让我看看,谁家小丫头,咋几天不见这么自卑了,嗯?”
一句话就给她整破防了,大颗大颗的泪直接滚下来,本来也没有多委屈多难过,新学校的每个人都还挺不错的。但是,就被他这么一安慰,真的觉得很难过。她被他揽在怀里,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慢慢的安全感。他也没有说话,就这样轻轻拍着她,静静的等她情绪宣泄。那会的她也不懂什么是情绪稳定,只觉得他真的让自己很安心,不论什么情况都能让自己静下来,并且能够得到治愈。
朋友就是生活的解药。和他待了一会以后,她真的觉得身心舒坦,就是很放松的一种状态。而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就以这样的方式一直见面、聊天,互相倾诉、互相鼓励。很多很多的珍贵都开始趋于平淡,但这样平淡的相处让她很心安。
她现在一心都扑在第二次中考上,而他一心想着先让她考上,等做了学妹以后,把人放在身边以后再做打算。现在就先帮助、陪伴,当然每次也会专门用很凶的语气质问她,有没有男生传纸条、有没有想一些其他别的,后来每每她甚至觉得他比老爸都管得严。
好在真的是一心扑在学习上,魔鬼学校的教学方式更是让她压根没有喘息机会,一心都扑在学习上。在一次次的考试中,自己也收到了短暂胜利的果实。自信心就是这样一步步建立起来的,果然自信的人就是有魅力的。逐渐的,她的性格也开始外向起来,接触久了以后,大家都觉得这个姑娘只是慢热,其实还是很爽朗、仗义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个善意,帮助她成就了自己更好的性格。
一周一见的模式在后期也有好多次被打断,有时家里来接她放学,就只能直接回家;有时放学打开手机看到他消息,说是要回老家、或者有时候学校不放假等等。后来天气转凉、几斤变冷,他们都没怎么见面。而后的一次见面已经在很久之后了,她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从大巴车上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变了一番,好像成长了。大大方方的冲他笑,没有之前那么小心翼翼、扭扭捏捏小女孩的感觉了。
冬天,太阳好早就下班了,他们站在路灯下。她笑嘻嘻和他打招呼,心里是有些想念的,但看着他迟缓、愣神,好像两人之间有些拘谨和生疏。那天他们不欢而散,也不能说是不欢而散,就是在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中结束,相互之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一样在客套。她明明想和他分享好多,比如这次模拟卷子那道物理题,到后来都没咋明白;比如班里最近好几个谈恋爱的;比如她之前被一个外校男生各种打扰... ...可是,好像现在说这些都不合时宜,万一人家并不想听呢,分寸还是要把握的吧。她真的是个别扭小孩,别笑她,二十四岁的她依旧这样,但凡你退一步,她能立马逃回家去,并且把门反锁。
时间根本不等他们去解释、去打破。最后两周期末周,魔鬼学校根本不放假,又因为是初三毕业班,推迟放假那也是必备的。她打听到他们学校早就放假了,可是他没找她,她也没理由找他。好像小孩子闹别扭啊,其实他怕她分心想让她好好复习备考,等放假回来了一定要天天拴在身边,用实际行动打破她那小脑袋瓜里的胡思乱想。
毕竟孰轻孰重在心中是非常清晰的,她全身心投入到最后的期末考,魔鬼学校的期末考是出了名的比正式考试还要难,一定要认真对待,也能看看自己的水平。终于,那披星戴月的日子短暂的得到了喘口气的机会,她终于迎来了放假!!!!
假期虽短,争分夺秒!
搁家刚躺一天,就收到了去图书馆自习室学习的消息。
“拒绝,我不!我才躺一天!三天之内我不学习!”
第二天一早,苦哈哈收拾资料下楼就见到了他。别提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竟然动用老高。天知道老妈接到老高电话的时候有多激动、多感谢,前前后后都要让她好好学习,一定考进市重点,对得起高老师对她的挂念!被念叨一晚上,以至于晚上做梦的时候都满脑子都是试卷啊!谁家好人放假做梦还在做试卷啊!
冬天北方巨冷,都穿的很厚。看他就来气,本来就没睡醒。她气呼呼的走过去顺屁股就给他一脚,这一下,小心眼贼记仇。未来的几天中,她都被他各种欺负,可以说是“刁难”!
(捌)
复读生不配拥有快乐生活,初三生不配好好过年!
气呼呼和他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她本以为只是去了学习而已,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有一整套的补习计划,要学到只剩两天过年才结束!!! 控诉无门啊!
后来开学她才意识到,他真的把考试重点归纳,在短短十天左右竟然帮她把知识点全部系统过了一遍,尽管真的很炸裂,那段时间每天回家倒头就睡,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
第一天开始学习,他们依旧像是坐在教室里。他在预习下一学期的内容,她苦哈哈的抓耳挠腮做题。虽然她的学习成绩还不错,但是在他面前永远硬气不起来。曾经也就只有一次,就一次!她的地理考的比他高,还被他说:“中考不考地理!”一句话噎气死!
半个小时过去了,她的试卷还没怎么动,他叹了口气说:“怎么,没你感兴趣的题嘛?” 一下子说的她都乐了,捂着嘴搁那笑。她怎么没看出来他之前会有这样的语言艺术。
“定时开始,超时我们就加量,走回家!”
“天理难容,怎么还体罚!”
“中考不考体育吗?八百跑几分钟?”
看着那倒计时,赶紧开始埋头做题。判卷子,做错题还会被他用笔敲头,真的会疼! 一直相处下来她发现真的下手很重,故意的那种! 在她的控诉下,敲头改为敲手,“拜托,一样疼好吧!”
“这样不影响你的脑子做题”
“这是什么话!”
她气呼呼的自顾自的做题,并没有理他。连他出去了都不知道,忽然一杯热乎乎奶茶摆桌面上,真的会让学海无涯的人开心! 肉眼可见的开心!“出息!”
哼,她才不管呢,开心就好了!
一天在打打闹闹的学习中也就过去了,晚上一起坐公交回家。家完全两个方向,简直就像老天爷故意安排的,他还是会把她送到家,然后骑车回家。
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自行车放在她家这边的,原来是早上骑车从家里出发,到楼下然后再和她一起去图书馆,晚上回来刚好再骑回去。
本来还挺担心的,但想起今天那道物理题做错了被他凶了的事,“哼,我才不会管你”扭头就回家了。
旁白:简直就是一整个小白眼狼!
他们之间一直都没有那么惊艳,但每一分钟的相处让你觉得真真切切的在对待对方。近来的近况就是下楼、图书馆、回家、睡一觉、再下楼...
“鬼知道我一天天经历什么。”正念叨呢,旁边忽然凑过来,“你说什么?”
变脸学的可快喽,转头,笑嘻嘻:“没啥啊,我饿了!”
“等等再,这点做完了我们去吃饭哈,乖啦”顺手还摸了摸她的头。奇怪,今天真的好奇怪,今天怎么没有凶我呢,她心里想着。后来,他们比往常要早将近一个小时结束,说去吃饭。到门口才知道是他和同学聚餐,她真的很讨厌这种尴尬的情况,但确实不能现在直接转头走掉。(吃饭的破地和她家完全两个方向!)
看她小表情担忧的五官都要拧巴到一起了,他主动开口解释道:“对不起哈,是我们快结束前一个小时忽然喊我的,想着把你送回去再来确实有些太迟了。而且我也不能放你饿肚子回去,再说这么晚不看着你进家门我也不放心。”
他有些小心的说着:“那么,我们进去吃饭?你就当他们不存在,有什么我在的。”
她点点头,确实让他帮忙补习这么久,总不能真的断了他的社交吧。刚到学校也要和被人打好关系啊,这最近一整天都在图书馆。她还是没意识到一对出现的炸裂,看着他的朋友那反应,她还是有点慌张的。而反观他,慢条不理的坐好,帮她把东西什么的都摆好、弄干净,而她还在用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打着招呼。有他的同学起哄“不介绍介绍,这是谁啊?” 她刚打算自我介绍,就听见他说:“夏黎,我最好的朋友,初中同桌三年。”她心里好像有个小嘀咕:嗯,最好的朋友。
而后又一一介绍了他的朋友们,然后就开吃啦,一堆人早就饥肠辘辘的啦。边下菜,有人念叨:“奇了怪了,今天你竟然参与吃什么的讨论,不是你说我们也打算吃火锅的。”
虽然但是,哪怕是她自作多情,可是此刻她是快乐的,她可是恨不得天天吃火锅的人啊!
吃火锅本就热热闹闹的,没吃一会就有些热,他小声问要不要把外套脱掉,她当然想了!可是,当时在图书馆的时候,没觉得怎样,但是现在好多人啊,她里面穿了一个特别贴身的内搭,有些不好意思。看她搁那别别扭扭的,抓你她手腕,边走边说了句:“等一下回来,你们先吃。”
走出去,她看着这个方向是卫生间,正纳闷呢就听见他说:“我记得不是这几天啊,肚子疼吗,你先进去我去买东西——”话还没说完,她脸都刷红了,“不是,不是,是衣服,内搭不太对。” 他忽然想到,今天内搭好像...不行! 然后他和服务员要了围裙,穿好之后,拿着她的衣服两人又归位。卸了装备明显吃的都更舒坦了。
回家路上,肚子饱饱的、整个人又暖暖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看着她走路都蹦蹦跳跳的,他忽然喊她回头,就看到这丫头歪着头冲他做鬼脸。“真的是,有的时候忍不住啊”他默默念道。快到家的时候,他看到她帽子好像有东西,才发现是下午装东西的时候,这小家伙又把废纸往帽子里放,一把拎过来开始收拾那纸屑。忽然的靠近,让她心跳有点快,一度都分不清是不是今晚本来比较兴奋。好像是有小纸屑还在帽子里,一直在捋,她手好像没地方放,就抓着他腰间的衣服。忽然来的一个重量,很轻,但是他的呼吸很重,心跳很快,低头看着丫头睫毛一闪一闪的,真挠心。刚想推开,这丫头直接低头往里靠躲风,妖风吧,是不是知道他的小心思。他都觉得自己有点罪恶,可是她忽然被他抱紧,他真的不敢呼吸,这是什么路数,今天没喝酒啊,怎么回事,不会是最近逼得太紧,压力比较大吧。正想着呢,就听见怀里的人说:“谢谢你啊,最近真的辛苦你了,有你可真好!”
(玖)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是最后一天的补习了。对于她来说,那简直就是黎明的曙光,以至于从一早开始就非常亢奋!!!
一早刚见面,他明显感觉到整个人都散发着开心,整个人干啥都是蹦蹦跳跳的。而她不知道的是,迎接她的是历史和数学的双重打压。整整四个小时,一直在和数学纠缠,真的很无语!怎么会会有一张卷子这么多道题啊,谁家好人一张卷子涉及这么多知识点。那个历史串线就更要命了,时间和事件总是在各种混乱,好像都是知识们在自己和自己玩,根本不带要和她玩。
也许是时间真的比较紧张,在一次次昏头脑涨的情况下,频频出错后,她也看出了他眼里的着急。她敢保证,再这样发展下去,她今天绝对就交代在这了。 不行,一定要及时制止,太吓人了。
“果冻,我们歇一下吧,你都讲口渴了,喝点水再来如何。”
只见那人叹口气,放下笔看向她,”算了,再等等吧,可是今天任务没完成,我们今天走回家。”
简直就是噩耗,先不说今天外面有多冷,更何况她都多久没运动过了。要不是非要去图书馆学习,她都不会下楼的好吧。最近一直也是,只要回到家就要瘫在床上,简直不要太舒服。现在告诉她走回去,疯了吧,这玩意儿估计要走二十多分钟吧。
因为这一个噩耗,她忽然对学习又提起了兴趣,好像这个数学卷子也没那么难啃,咔哧咔哧又开始算题。只要能迟点去面对这个噩耗!果然专注的时间过的最快,感觉好像没多久就结束了。
回家!他看着她喜气洋洋的收拾东西,心里想:这家伙肯定是忘记了这茬。
正搁这偷偷嘲笑呢,这丫头大手一挥,“走,姐请你吃烤肠去!”
哈哈哈哈哈,他不想笑的太大声,直到拿着烤肠热乎乎的开始吃,被某人忽然一把拉走,并不是去公交站的方向。她忽然一下子,记忆连接,“要命,不是吧,这个人玩真的,这么冷”她心里暗暗想到,“不行,我要装不知道。”
此时此刻,拙劣的表演上线了,“怎么回事,这边才是公交站啊,你这是要干啥?” “走啊,去那边,过会折腾误车了。”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笑什么笑,真的是,怎么没有任何反应这人。
“好吧,我记得,最后一天竟然没写完,所以我们要走回家。” 唉声叹气的已经在前面开始走了,搞半天就她自言自语一顿。怎么回事,这丫头怎么走出了一股孤勇感。他无奈笑笑,这丫头天天久坐不运动!这怎么行,先不说中考的体育,主要是不锻炼这身体素质怎么能跟得上,要不是害怕会和她绝交,真的想拉她起来晨跑、夜跑也行。但是,他不敢,这个念头刚诞生就被他的理智掐死了。
真别说,之前每次回家搁公交车走,都没怎么这样散过步。其实她很喜欢散步的,路灯下散步就别提多解压了,就是治愈。
十分钟后,她自己直接推翻了这个想法,太远了,简直就是折磨。实在是走不动了,不走了,直接往地上一蹲:“不行,我走不动了,我要歇一歇!”
“好,陪你歇一歇。”他慢悠悠的说道。
这这这,她这一看,怎么回事,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反常,都这么晚了。算了,还是赶紧回家吧,到时候他骑车回去也不太安全了。这么一想,她又开始吭哧吭哧往前走了。
他看着她这小模样,真的很想再逗逗她。怎么会有这么有意思的小姑娘,表面看着普普通通,怎么这么宝藏!
后来的现实情况就是,某些人在前面蹦蹦跳跳崴了脚,咚的一声坐到地上。吓得他一个健步凑上去,已经看到这小家伙眼泪汪汪了。
“怎么样,能动吗?”
她偶尔在他面前娇气一些,平时还是很坚强的。地上的人这会正捂着脸笑呢,边笑还边叨叨:“卧槽,疼死我了。”这一下子,他也松了口气,还能自嘲,应该伤得不轻。慢慢把人从地上扶起来之后,撩起裤腿看了眼脚腕,没有肿,还好。让她慢慢着重,试着往前走下,不太能行。
然后路灯下面就出现了一个一瘸一拐跳着的小姑娘,他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弯腰站在她面前:“来,上来!”
她先是一愣,而后连连摆手:“不行,没事没事,我自己慢慢走能行。”
“快上来吧,等你走回去都几点了,也快到了。咱早点回去,我也早点回家。”他知道她肯定会考虑他回家时间。果然,没一下,就感受到肩膀上的温度。“小丫头,竟然蹦上来。”他悄悄念叨着。
她也没办法啊,他弯腰都好高,为了看着不那么狼狈,只能往上一跳。
她感觉他呼吸明显重了,尴尬的问道:“是不是我太重了,要不——”
“不是!没事!”他可不能让她察觉出来他紧张,他是真的紧张,这可是他的小丫头啊。
没一会,肩膀上忽然脑袋一沉,“呀哈,这都能犯迷糊,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到楼下后,他又开始叮嘱:“记得要冰敷一下,回去一定要和叔叔阿姨说哈。过两天过年也要注意别再摔了哈!” 这一句,她才忽然意识到,明天就不会见面了,虽然也不用去图书馆了。
好像是有点点不太好的情绪在心里,但还是笑嘻嘻的和他说再见。刚扭头打算进去,忽然又听见他喊道:“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年夜饭记得QQ发我哈!”
“好!”
这好像是两个年少的人相互的约定,就像是今晚回来时候天上的星星那样。虽然不够闪烁,但是一直都在。她忽然变得很贪心,希望她的未来里他一直都在!
中国人的春节除夕夜总是红红火火的度过,年三十晚上,家里今年一大帮子的人,热热闹闹的闲聊、打牌,春晚正在倒计时迎接新的一年,而她躲在房间里接着电话,一起迎新年!这是第一次她有些期盼要面对的第二次中考,她好像开始希望离他近些。
时间好像踩了风火轮,过得飞快,自从年前那一次分开之后,他们也好久没有联系,更别说见面。毕竟倒计时正在加速流逝,估计魔鬼学校正进行五天一大考、三天一小考呢。他也就没过多打扰,确实她真的是每天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在拼命学习,认认真真的去对待每一次模拟考。按照自己的节奏稳稳地查漏补缺中,图书馆的学习真的是非常有用,使得她对于知识点并不仅仅局限于课本上的体系,她如今能够讲知识点融会贯通。自己复习的也开始游刃有余,效率提升的也很快!
戏剧性的人生再一次在她身上演练,她开始排斥,一度不想去考试... ...
(拾)
吭哧吭哧学了一年,像是马拉松跑到尾的时候告诉运动员,你怎么跑都拿不到奖。
是的,在她身上又发生了变故,由于她往届生的身份,政策规定不论怎么样都只能报考最普通的两所学校,“最普通!” 说的真的是非常婉转了。
突然一下子,像是晴天霹雳一样,老爸因为这个事情跑遍了教育局问情况。她已经开始学会了摆烂。考多少都是那个结果,又何必呢。 班主任实在是看不下去,几次三番的约谈到办公室开导,效果甚微。毕竟,对于她来说,结果始终就在那摆着,并不是她的努力就能改变的。
绝望,再一次的绝望,像是被玩弄了一番。如果一年前,数学哪怕考一半的成绩都可以上这个学校,那么为什么要再用一年的时间去上这个学校。她不理解,渐渐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真的也有努力也得不到的回报。
他知道这个事情是在将近两周之后,他本想周末约她出来去图书馆把知识点查漏补缺一下,没想到遭到她极大的反应,就觉得情况好像不太对劲。心想不会是因为早恋而开始放纵自己,想到这里真的是莫名怒火。请了下午的实验课,然后来到她学校,和老师接触以后才知道这个情况。然后以她哥哥的名义给她请了一天假,刚好第二天放假。到教室接她的时候,他明显看到她忽然看到他的惊讶,但一瞬即逝换来的是冷漠。
他直接通知她请了一天假,带着她就往外走,什么都没带,直接回家。他把她带回自己家,最近家里都没人,一个个都忙得要命,这个家永远都透着股冷清。点了外卖,都是她爱吃的。她整个人依旧是懵的,但是那里确实是她想逃离的,刚好有他能懂。相互之间,看着叹气,他和她坐一起,温声说:“说说吧,情况怎么样?”
接下来,将近两小时,看着她慢慢吞吞讲出情况,开始落豆大的泪珠,然后哽咽的说自己怎么把生活过成这样,然后慢慢安静下来,些许冷漠。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见到这么脆弱的她,好像要碎了一样,但又撑着最后一口气把自己拼回来了。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静静的陪她,坐在她身边,希望他的存在能够给她一些力量。至于应该怎么做,要如何坚强这些事,明天再说吧,今天只需要做一个可怜巴巴的小丫头,可以窝在他身边治愈伤痕。
他们就这样靠着,在沙发上呆了一夜。那晚是她那段时间睡得最安稳的一晚,那晚他一夜无眠。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万全之策,默默开始规划后面的事情要该如何才能护她周全。对于之前想的计划要进行大面积的改动,等过几天情绪稳定,还是要让好好准备,对得起自己,差的学校里学生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成绩的起点不一样,接触到的机会面也是不一样的。
快凌晨五点多的时候,他换个姿势将她搂在怀里,然后轻轻拍她,喊她起来看日出。刚好沙发这个位置是可以看到日出的,就这样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她听到他轻轻哼唱的小调,然后慢慢醒来,就看到天色刚刚好,日出一点点的光晕,渐渐泛红。渐渐抬升。她感觉内心得到了极大的填充,这些天的慌张、焦虑,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舒缓。
好像总有一些人是你在最贫困潦倒的时候,哪怕是精神上的匮乏,最后的救赎。他们总能用他们的存在去抚平你一切的伤痛,去治愈一切的绝望。
如何开导她的这件事,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吧。毕竟,是因为他在她心里的分量,是因为久久相处下来的默契,是因为一切的一切刚刚好!
后来,她用最后的时间去加速查漏补缺,本来底子也好,而且也没耽搁太久。顺利考试,终于,这辈子和中考可以说再见了!家里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她其实却开始紧张起来,哪怕她时常给自己洗脑:没问题的!学校再差,老师肯定是好的啊!而且去读那个学校终于可以体会一下,跑校生的幸福了,刚好圆满了自己没有走读生体验的愿望。
尽管这样安慰着自己,但去报道的那天她其实还是有些心虚的。因为在她的观念里,这样的学校里,大家比较的可能都是外貌、家境等等,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透明,怎么活!
怂的一批,早上跟着老爸去报到处报道,本来就怂,更吓人了。那个教导主任、副校长都过来和老爸搭了两句话,说是还记得给她写的录取通知书。她本来还不清楚情况,到了教室见到了开文一开始说的高中班主任田老师,那会还不敢喊老田。田老师一眼就看着像是那种非常严厉的老师,再加上那气场,更是给人一种一板一眼的感觉。竞选班委的时候,班长已经被良将竞选了。当时她就觉得这个人傻乎乎的,好二啊,而且他这名字是哪两个字啊,挺独特的。等到竞选学委员这一步是,田老师让高于四百分的举手,三分之一吧,高于四百一的举手,刷!就剩两个,她和另一个女孩,都给她整震惊了。忽然一下子感受到了落差,还没来得及细想呢,班主任又让高于四百二的举手,另一个女孩放下了,她还举着。班里已经是唏嘘一片了,班主任走到她旁边问:“叫什么名字啊,考了多少?”
她站起来答道:“夏黎,考了485。”
话音刚落,班里一顿哗然,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会他们都搁那议论这是不是疯子啊,考这成绩都能进市重点的普通班了。
田老师定了定眼神,“就你了,咱班的学习委员,你全权管理。”
“好了,接下来班长和学习委员来组织下面的事项。”
是的,这就是老田的风格,能学生干的学生干,学生干不了的班委干,班委干不了的时候才帮忙指导一下。三年在他的门下真的学习到了不少的东西,不光是知识,更多是的办事处世的风格。教导主任常说田老师手下的这几个心腹,放在古代那可是忠心耿耿、雷厉风行的将军。
是的,他们就是在这一年断了联系。又是个秋天,她最讨厌秋天,秋风凉薄、萧条、种种破碎不堪的形容词都可以修饰她眼里她心里的秋天。
本来在开学前还正常相处的两人,开学后她因为新环境再加上班委的工作,很多都需要学习、接触,时间上自然有些不充足。可是,周末也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去见面,她始终觉得是她缺乏勇敢去走出那最后一步,毕竟他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可是,骨子里的自卑是无法根去的,是的,她又开始怀疑他们之间感情的坚固性和重要性了,她迟疑了。开始选择忽视、选择逃避,等到她后来发现还是离不开、放不下的时候,走出那迟来的一步时,事实告诉她的就是迟到就是迟到,没有任何其他可言。她联系不到他,去他学校找他同学,都说他在几周前已经转学离开了。她开始和因为补习一年没联系的同学打听他的消息,可能是她问的漫不经心、也可能是确实走的销声匿迹。几周的折磨,她发现,确确实实是联系不到了,就这样!
她在无数个深夜里偷偷哭泣,又把自己完全置身于学习以及当下的社交中去,给自己安排满满当当。可能出于愧疚,她提出想学吉他,家里也给报了吉他课。这样,不论是校内校外,她都在马不停蹄的让自己成为更好的自己。
班委的身份有很多好处,使得大家都能够发现这个宝藏女孩,慢慢的都被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高中三年真的也结交到不少珍贵好友,直到她上班后还联系密切,大家相互吐槽着彼此的“搬砖日常”。
她的生活在无限推着她前进,她的朋友们也是很给力,半分没让她觉得孤独。她时常觉得,认识他就像是一场梦,一场睡醒觉得没睡的梦。晚风吹人醒,万事藏于心。
(十一)
人们都会说,总有走散的人,可是,十五岁的她很想问:走散的人很重要怎么办?
她时常会想起他,好像后来他的一些行为习惯像是深深刻在她的骨子里,根本受不了笔盖不盖上、喝完水总会拿张纸巾擦、吃棒棒糖就喜欢歪嘴咬着... ... 她还处在学生的角色中,依旧是中学时代,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在重复上演着,可是物是人非,身边早已不是那个情绪稳定、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很关系她的人了。
她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好不容易重建的自信又开始土崩瓦解。后来的她成长的这么健康、自信、大方以及独立,都缺少不了高中时期的好搭档们。
“老扣”,本家为高,一个吭哧吭哧苦干的姑娘,直到她上班以后都是她可以毫无顾忌的依靠,永远的情绪稳定、永远的现实主义;
“大发”,本家为孙,一个拥有发量王者称号的姑娘,身高迷你,就因为她的一句玩笑话,说她坐着站着一样高,死心眼在高三那个冬天,每天早上跪在凳子上给后桌的她磕个响头,她桌上的牛津字典每天都要遭此一遭,不知道是不是折寿的原因,那个冬天联系三周她的感冒都好不了!!!
“狗带”,本家为高,谐音丹字,一个嘴皮子功夫及其强悍的女人,再加上美丽的外表,简直就是众多青春荷尔蒙的聚集地,她那永远都有零食能拿的出来,造福大家;
以上就是和她高中三年的小姐妹们,一直到后面都有联系,还有她的两个好哥们:
“良将”,班长,很多时候自嘲傀儡班长,因为真的后来她的民心更旺盛一点,而且文科班女生占比比较大,很多事情她相对而言处理的更妥当,但是架不住他们班长和学委搭配的默契!因此也建立了非常深厚的友谊,虽然在她大二的时候忽然得知,他们之间也不是纯粹的友谊,但是对于她来说,更看中的就是这份友情;
“展维”,一个有点胖胖的卫生委员,给人真的很大的安全感以及极高情商的舒适感,和他做朋友真的能够体会到教养和细心体贴,可是后来因为补习,关系也就剩下每年过年的联络了。
这便是构筑她的城堡时,最坚强的后盾了。很多很多难熬的时候,很多很多难搞的情况,他们都一起面对,高中三年过得很快,快到一眨眼就毕业了,快到她最后也挑战了自己。虽然考了一所普通的大学,但拥有了那个年龄段足够的处事能力以及社交能力。
收获对于青春时期来说,是有代价的!每一次毕业就代表着失业,而每一次毕业也注定会有收获,很多人收获成功、收获友情、收获成长。而她也一样,收获了很多很多的爱和包容,让她成长为一个有棱角但又很善良的人,保持本真。
缺少的好像已经被自己的理智深压到心底了,她没有办法去评判这件事情或者这样的经历,很多个夜晚、很多次路灯下、很多个无法救赎自己的时刻,她都在反思、质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把一切都归结为自己的冷落和软弱,就这样偷偷背负着,度过了自己那充实而又愉快的高中生活。
老扣总说她是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她时常能够见到这丫头快乐,其实很多时候都能个呲个大牙笑出眼泪,和他们一起出去干饭、看电影、压马路,时常能被玩笑逗得笑岔气,但这些都不像是她真正的快乐,它就像膝跳反应一样,碰她一下就会笑,但是笑完就结束了。甚至在大部分时候,在过于快乐之外,反而会觉得她看起来更加疲惫。
听到她这样形容自己的时候,真的有点心跳漏一拍感觉,像是做了亏心事被发现,也像是被遗弃的小孩终于可以偷偷哭一下,怪不得总护着她。很多时候她都习惯于去独当一面,硬着头皮上更是将社恐的她变成了社交达人,但极少有人会觉得她更喜欢安静、更喜欢独处。
所以说,人生遇到几个不错的朋友简直就是莫大的幸事。足够、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