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保长大腹便便来了,通天佬向他招招手,他露出微笑,微微欠身施礼,通天佬则起身回礼。倒是二夫人先开腔:“李保长,你来啦,我想你哉,昨天从上海来了一个毛丫头,她还没有接客,要不要让你开苞。”
李保长哈哈一笑:“让你上海人先开苞嘛。”
“不行,让他开苞,他骨头还要轻到天上去啦!”二夫人说。
李保长说:“上海人想开苞,也不会让你晓得的,哈哈。”
通天佬也哈哈笑:“李保长,你可以开苞,我不可以啊,兔子不吃窝边草嘛!”
“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二夫人皱起眉头。
李保长说:“世界上都是好男人,你开窑子一个男人都不来白相,你喝西北风吗?”
通天佬点头说是。
二夫人也点头说是,她说:“男人白相白相女人,只要不拆散家庭,我看还不是坏透的男人,我最瞧不起的男人,就是见一个爱一个,那种忘恩负义的家伙。”
“我看上海人就是这种男人嘛 。”李保长当着通天佬的面这么说,说完,他哈哈大笑一阵。
可见他俩关系非同一般。
“老板娘,老板娘,客人来了!”有伙计在茶馆门口大声叫道。
二夫人说:“我晓得了。”她又轻声嘀咕道:“这杀千刀喊叫得像杀猪,好像重新投胎哉。”
看着她屁股一扭一扭走出门外,李保长对通天佬说:“上海人,你福气好啊,你看你女人屁股大啊,胖笃笃,你抱着她肯定舒服得飘到天上去。”
“此话错矣。你天天吃萝卜,再好的萝卜你也要吃厌的,所以讲再好的女人让你白相,一样的道理,你也会讨厌的。”通天佬不以为然。又说:“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吃了萝卜想吃青菜。你天天白相你的老太婆,我看你一世人生也是没多大意思。”
“我与你不一样,头上保长这一顶乌纱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岂可乱来!”李保长夸张地向前俯冲了一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