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这句话?如果不相信,我希望你相信。因为昨天有一个人来看我,我们看影戏,我们逛公园,他非常可爱,我极有可能喜欢他。他简直跟你一样好,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便是你?也许我不过做了个梦也说不定。
他一直跟我谈论文学。我哪知道。文学不文学。我只是看着他。就像看一条可爱的小狗。噢。我真愿意他就是我家的那条小狗。白天就睡在我怀里。软软的毛。我不愿醒来。或者我醒了。又或者我根本沒睡。你昨天写信给我了?我不知道。我太爱眼前这个人。我该如何诱惑他。他吸奶茶的嘴唇真性感。这点倒有些像极了你。我是越来对其有性趣了。你能原谅我吧。就像你抬起我下巴看我时深邃的双眼。我每每就陶醉的闭上眼。我该如何像诱惑你那样诱惑他。我真想吃了他,真的。
噢。亲爱的小鬼,我要对你说些什么肉麻的话才好耶?我只想吃了你,吃了你。
昨夜醒来听雨,一阵朦胧之后,重又做起梦来,大凡清晨的梦总是纷乱,我也不大记得起来了。记得我是睡着,窗户旁站着一个人。嘴巴喷出点火光。凌晨四点,窗帘在隐隐约约的飘动。我心里异常满足,我起不来,却又不想起来。我想爬起床,搂住你的后背,跟你看窗外的竹林,竹林外那远山,黑色的远方。你转头,我叼住你吻过的烟头。要是此刻有人来敲门唤我,出去take a walk多好。我定是会出去的。看看下着小雨的街道。路灯下跟一个陌生男子拥抱,接吻。然后看深夜影院,接着带我到一个陌生的房间,就着月光来点我不知名的酒。我们搂在一起不醒人事。
今天早晨老太婆打碎我一只茶杯,摸出二角几个铜板,费了好一会心思算出来的价钱,硬要赔我,还她还不肯拿,很诚朴。楼下那个收破铁废纸的老头好久沒见来。早上下了点雨。地面都湿了。猫在角落清冷的哀叫。
读了昨夜我给你的信,不要气我,不要笑我,尤其不要可怜我,今天我清新得很,想不到又下雨了。昨夜梦见弟弟,他成天在床上翻书,好像他不愿意住在学校里,因此回家了。我等下要下楼,看看昨日忘了拿的报纸还在不在邮筒。但又怕我房间的钥匙我会给忘了放在哪里。今晚我会去对面马路那个旧书摊,买几本书。好久沒这么欢快过了。我想你见到我,也会这么想的。就像那晚我们欢快的,在床上,打牌九。
我想做诗,写雨,写夜的相思,写你,写不出。
噢,我忘了我是在谈论眼前这个跟你有点像的小男孩。是的,他真的很惹我爱。我现在就想拉他走。我们去逛街。沿着路边有水的角落跑。如果我想要一个梦,世界是一片大的草原,山在远处,青天在顶上,溪流在足下,鸟声在树上,如睡眠的静谧,没有一个人,只有我和他,在一起跳着飞着躲着捉迷藏,你允不允许?因为你不允许我做的梦,我不敢做的。
他又在谈论我不喜欢的文学了。法国的作品总是描写性欲的地方特别多,莫伯桑的作品里大部分也尽是轧骈头的故事(写得极美丽诗意的也有,写得极丑恶兽性的也有),大概中文已译出来的多是他的雅驯的一部分,太纯洁的人还是不要读他的全集好。这是他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的话。可我并沒真的在听。我只是看着他性感的嘴唇在咬动。我想回家惩罚他。喂奶给他吃。或者我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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