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会无期——给你一支开酒器

韩寒,冯绍峰,陈冠霖,王珞丹。我对这几个人的态度不粉不黑,去看《后会无期》完全是屈服于电影的宣传攻势。

16号朴树为电影做的新歌一发布,朋友圈里就完全被《平凡之路》刷屏。歌也确实好听,朴树一贯的民谣风。对比《生如夏花》的歌词,从“愿生如夏花般灿烂”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多少人说如同自己的心路。然后,我对《后会》的期待就加上了一项:这是一部讲情怀的电影。

说到这儿,不得不提到郭敬明。和《小时代3》相隔没几天的档期,又同属80后作家转导演的身份,让人没法子不把这二人及其作品相互对比。毋庸置疑的是,几年前两人都拥有不凡的写作才华,无论对应的读者群如何,出头便是证据。只是如今郭已成功转行成为商人,脱胎换骨得彻底,《小》系列便是干脆利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商品;而韩寒则在文商角色之间摇摆,身上带着一点还未被荡涤干净的执拗。

《后会》完全体现了韩寒的犹疑:段子和情怀,植入广告和文艺留白,反差强烈的元素勉强和谐的共存。作为处女秀,韩导演似乎显得用力过度,人物台词稍嫌说教,像是为启迪观众而生。但也正因为是处女秀,你会忽视掉叙述方式机位剪辑之类的电影技巧,单单只是关注这个故事本身。

韩寒在作家时期就很擅长公路题材的叙事,在他的中长篇小说《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中就依稀可见《后会》的雏形。心灵之旅的背景设定和旅店招嫖情节“巧合”般的相似;黑色幽默的对白和结尾处无可奈何的惆怅,也都是从小说中移植而来的风格。韩终究更擅于文字描写,电影中的情感变化需要精湛的镜头语言运用艺术,而这些是不能被纸笔上的功力平行替换的。

电影仍旧有不少夺目的亮点。片中恰到好处的配乐让人惊喜不断;大量航拍俯视镜头的穿插使叙述节奏四平八稳;氛围营造和人物语言也都具有文艺电影的特有风格,值得一提的是袁泉和冯绍峰台球桌旁对话的情节,整条下来一气呵成,而“旅店逃亡”中陈冠霖冯绍峰一快一慢的对照,更是显得戏剧张力十足。

当然,《后会》的缺憾也是显而易见的,甚至与它的优点相互对应。比如影片中令人称道的密集段子,在另一面也可表现为浪费了电影作为一门综合艺术特有的叙事优势,而成为由公路旅行线索穿起来的幽默串烧。韩导过于爱他的语言幽默,以至于很多的台词走向有受制于段子的嫌疑。再比如直升机跟车俯拍的镜头,虽有助于平衡节奏,但也与汽车电视广告的表现方式过于类似,加之某汽车品牌的车标在画面中频繁出现,恐怕难逃“加长版汽车MV”的诟病。

从内容上看,《后会》确实是一部有情怀的电影,至少韩寒在努力表现出情怀。影片中有句经典台词:小时候听过很多大道理,可依旧过不好这一生。两个主角走完一路,遇到了很多人,听到了很多故事,有些人也在路上走散再也不见踪影,可他们最终还是会归于生活。一部没有高潮没有结局的电影,正如生活本来的样子,没有大风大浪,只有哭着笑着的平凡答案。

当下“说走就走的旅行”蔚然成风,《后会》很好的迎合了时代潮流,势必取得不俗的票房成绩,这就是这部电影成功的商业性元素:发现市场,精准出击。就个人而言,我还是固执地认为一场旅行不会从根源上改变什么,它至多是一支打开酒桶的开酒器,如果你有一桶酿造的足够好的酒,打开后自会得到芬芳琼浆,如果你没有平日的积累沉淀,那么即使你打开十次,依然什么也得不到。

总之,如果你周末没什么事做,可以考虑去看一看《后会无期》,我们不用谈人生谈情怀谈技巧,怀着单纯观看娱乐片的心态,开怀一笑就已经足够值回电影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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