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会是什么样子?——记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很多年以前,我们到古雷半岛去自驾游,那时候的古雷,还没有建px工厂。山明水秀,人烟稀少,看看自然风景,找一两处偶尔有人的地方,买点海鲜吃上一顿。是我们最爱的事情。新鲜的海鲜,只要白灼水煮就已经美味。好像不需要什么大厨,所以哪里的水平也都差不多,只要按季节吃就对了。

       我们正在大啖美食,谈天说地,忽然从门外进来一个中年人,问可不可以和我们聊聊天?

       当然行啦。自驾游的乐趣就是很多的意外,不固定的行程和风景。我们也常常是别人的意外嘛!我们请他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他摇摇头说不了,请他坐,他也不坐。就那么站在那里和我们聊天,抽着烟。

       他说他是来自法国的华人,在这里养鲍鱼,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他说他们专门检测过这里的海水和欧洲一些地方的海水的干净度是一样的,非常适合养鲍鱼。古雷清洁和干净,我们是知道的,所以并不意外。只是那个时候时代比较早,还没有流行东北的鲍鱼拿到南方来过冬养殖的方法。所以他是那里唯一养鲍鱼的人吧。

       远离家人和朋友,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天然的海边,对着开阔的海面,没有人可以说话,连养殖的鲍鱼都默默在深深的水下,不把养殖箱拉出来都看不见呢。一天碰到的有限的几个人也都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如果不会当地话的话,估计也没有什么可以聊天的。所以他今天碰到我们,就来和我们聊天。记得他说了很多话,但不记得他说了什么内容。从此以后,他就作为一个寂寞的人的形象在我的脑中存了下来。

       另一个很寂寞的人在我的脑海中,是我爸爸。那一年妹妹的小孩没有人带,让妈妈回去帮忙。妈妈走了,我让爸爸也和妈妈一起去,因为爸爸从来不做家务,而我要上班,没办法照顾他,爸爸不肯,我也没办法每天去看看。有一天打电话,家里没人。这很奇怪,因为我爸是个宅男基本从不出门。要出去,也是和我妈一起出去,他会到哪里去了呢?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相熟的人都不知道,正在想着要报警的时候,他回来了,原来他到一个很久没有去过的老朋友家去了,这时候天都黑了,大概到了晚上八九点。

       没有人说话天天一个人在家呆着的日子,连宅男都受不了。爸爸最后终于是去找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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