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寒风萧瑟,百草枯黄。树叶无论绿的、黄的,早已化为泥土,只留下一任焦黑、横斜的枝丫,在苍灰的天地间峥嵘。
一条小河,似乎是静止的,没有潺潺流水,没有粼粼波光,像镜子一样平,没有一丝生气。小河上跨着一座断桥,在寒风中单薄得让人担心。
桥边,寂寞地开着一株红梅,朵朵暗红,缕缕梅香,成了苍茫水墨画中的唯一亮色。已是黄昏,残阳即将消失殆尽,红梅的枝丫、花朵都奋力地扑向残阳,似乎想留住最后一丝温暖。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残阳还是倏然下坠,天“咚——”地一下就黑了,独留下红梅伸出去的枝,送出去的香,在暮色中独自愁伤。
一丝,细雨飘落红梅枝上,丝丝,细雨如同密密麻麻的愁思一样铺天盖地而来。寒风,像愁丝一样纠缠过来,层层包裹梅花的艳,梅花的香。红梅抖抖枝杈,摆摆梅花,似乎想摆脱细雨和寒风的纠缠。无奈,细雨和寒风似乎无穷无尽,红梅放弃了,一任细雨的淋洗,寒风的肆虐。
有梅花,朵朵飘落,被寒风裹挟着在空中乱舞,然后骤然砸在地面上,依旧那么红艳。也许,过不了多久,花朵就会失去颜色,变得又黑又腐,化成泥,化成土。离枝的红梅依然展开花瓣,向世界展示着最后一抹红艳,似乎还听到阵阵不羁笑声。
春来,梅花只留下一任焦黑、横斜的枝丫,在春光中峥嵘。枝丫间隐有阵阵梅香,暗香如故,似乎在告诉迎春的群芳:成泥作尘,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