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钢琴师》:八十八个琴键的孤独

作者:流萤

“我已经和这个世界擦肩而过了。”

“但只要你还有一个好的故事,还有一个人愿意倾听,那么你的故事便还没有完。”

好的故事大概叫传奇,所以这个故事叫《 The Legend of 1900》。

我是这个故事的一个聆听者,第六次聆听。我愿意一再聆听,聆听1900的故事,所以这个故事不会结束,因为我在这个故事之外续写着自己,那些关于我的不是传奇的传奇。故事的结尾,听到1900同Max对白的那番话,我却依旧动容依旧泪目。

一个人染指了一个时代的孤独,这是1900,然而我却不是为1900的孤独落泪。孤独的不是1900,而是每一个听过他的人。所以我的每一次落泪其实是为自己,真正孤独的是我自己,我没有好的故事,我也没有人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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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说,他无法下船,不是因为他所看到的,而是因为他看不到的,他看不到街道的尽头,看不到城市的尽头。太多的选择会让他无所适从,就好像一个无限大的钢琴,上面有成千上万个琴键,那是上帝的,那是世人成千上万个琴键的孤独。

1900说,他已经和这个世界擦身而过了,他出生在船上,他的一生都是在船上,最远不过船头到船尾,他的琴键只有八十八个,他还应付得来,那是他可以随意弹奏的音乐。

1900说,陆地上的人喜欢寻根问底,虚度了大好时光。冬天忧虑夏天的姗姗来迟,夏天则担心冬天的将至。所以他们不停地四处游走,追求一个遥不可及、四季如春的地方—我并不羡慕。

1900说,他无法舍弃那艘船,但他可以选择舍弃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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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堂的1900,也许能找到一架钢琴,正好也只是八十八个琴键。没有人知道1900曾经那么传奇地存在过,他只是在人间遗落了一首八十八个琴键的孤独,遗落了他为一个女孩心动的孤独。除此之外,人间剩下的是每个人成千上万个琴键的孤独,我们都只是上帝的一个忙碌的音符,单调而又孤独。

最后的最后,镜头消失在Max孤独的背影里,他带着一个真正朋友的故事,消失在没有尽头的街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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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不是1900,而是每一个听过他故事的人。包括我,但我不知道是否包括你。我没有一个好的故事,也没有人愿意倾听,我活在看不到尽头的世界,无时无刻不在面临我无所适从的选择。我去的地方,遥远到要转很多趟车,绕过很多条都是陌生人的街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去选择,选择一个人,一栋房子,一块地,或者选择一道风景去欣赏,选择一种方法死去。我不在乎千百年后是否有人知道我曾这个星球活过,我只在乎最后的最后,我是否真的活过。

我一出生就在这个没有尽头的世界,这是我比1900幸运的地方,也是不幸的地方,我在很多人的世界存在着,然而只是存在着,我的不是故事的故事却不知道讲给谁听。1900的孤独是八十八个琴键,他不曾在电话中和陌生人有过一个单纯谈谈天气的聊天,他不曾将他唯一刻录下的音乐送给他爱的人,他不曾下过船去找寻另一种人生……然而他一直也有八十八个琴键的陪伴,那是他的一生。我的孤独呢,是每一个文字和文字外的整个世界,多于一次聊天,多于一个人,多于另一种人生。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虽然我可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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