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转眼离家四个多月了。
寒冬已至,万物蛰伏,然而他们并没有别的去处。
琼琚在火炉旁烤手,看着四处漏风的墙,不时叹气。岁月与经历已经打磨没了她少女般的个性,取而代之的是沧桑后的成熟与沉默。
同样的,杨穆在工厂也常常发呆,琢磨着未来的影子,可是它哪有什么影儿?“唉!”一声叹息后,缓过神来,就又工作了。
难得他认真工起作来,要知道他那耍滑的性格怎么可能认真起来,不过时过境迁,他需要给她一个家。家不是耍滑就可以得到的,他相信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
“杨穆你过来。”
杨穆看了看叫他的人,是王叔,如今他已改叫做了师傅。
他答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杨穆,这个是门钥匙,里面挺长时间没人住了,你们收拾收拾,能住。”
“这?”杨穆有些诧异。
“哦,这房子是单位分给我的,原来是我们的新家,奈何儿子早丧,老伴儿也离我而去,我在这大房子里住的孤单,就搬回老房子了,这不,空了些年。”
老王把钥匙塞在杨穆的手里。
杨穆的眼角有点湿,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人。杨穆知道,眼前这个长辈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经历过什么,无人知晓,因为他不和别人倾述,只埋在心里。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这一点?难能可贵的是,他虽把自己的事埋在心,眼睛却亮的非凡,谁有难处,谁在什么境遇,他一眼便知。
王叔是孤独的,这种孤独仿佛是一种传染病,它感染每一个人,牵动着每一个情绪。当别人被他那种孤独侵蚀不能自拔时,他却刻意隐藏了自己,不被人所知。他越孤独,别人越想了解他,他越隐藏,就越孤独。
原来孤独是一个困境,一个牢笼,更是一种坑害了自己却令别人上瘾的毒……
孤独是一种形态,而高兴又是一种形态。
琼琚她很高兴。
打扫房间,摆放家具,然后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她乐于这样。女人嘛,心中渴望的不是多么伟岸的事业,也许仅仅就要一个温馨的家。
忙了一整天,她扶着腰,擦了擦汗,环顾自己辛勤的成果,笑了起来。
总算有个家了。离家四个月来,只有这件事让她高兴。这四个月,经历了太多太多,以至于悲喜无定,不显于面了。如今,她感受到安逸生活的美好,颠沛流离成了回忆,莞尔而逝。
只是,老父亲过的怎么样了?
人啊,太容易被情绪渲染。琼琚坐在床上,望着地面,发呆。
她听到了开门声,便迎了过去。一副有力的肩膀环绕过来,猛地将她抱住。
琼琚挣扎着要离开,不过,她听到了耳边的声音,熟悉又温柔。
“琼琚,我们结婚吧。”
四个月,四个月来,他们两人经历人世沧桑,颠沛流离,并没有心情考虑结婚的事情,就连碰,杨穆也没有碰一下。
那个时代的人,有一种纯粹,纯粹的爱情,纯粹的婚姻。
琼琚的脑袋闪过一道白光,刹时模糊了记忆。
过了好久,泪流满面,她坚定地点头。
她知道,自己签了一份契约,一生一世,不容后悔的契约。
一切的悲与喜,一切的爱与恨,都从这一刻,一句:“我愿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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