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爱我呢？还是爱和我上床？”茜走的时候，对着程文面无表情的说道。
房间的门无声息的合上了，最后从外面传出的，是楼道里慌张又小心翼翼的过堂风。
茜上了车，看了一眼公寓形单影只的卧室灯。
她拨通了电话“喂？我搬出来了，来接我吧。”
电话那头，是她的前男友。
跟程文的关系，是茜这两天才搞明白的。她终于明白，对一个人有好感和爱一个人是不一样的。她可以让其他人脱掉自己的衣服，却只愿意为一个人亲自动手，在她看来，这才是爱情。
那么程文算是什么呢？他只是刚好出现的一个人。
一
程文不是一个风情的人，看起来斯文，第一眼见他都会觉得喜欢。那种感觉，是雨后初遇的第一缕风，温暖又柔软。他的眼睛是迷人的，睫毛长长的蜷曲着，眉宇上扬，配合着这一双眼，只一个眼神的交错，就舍不得再去看其他风景。偏偏这样的人，唇齿又好看的难得，笑起来的时候让旁的人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很招女孩子喜欢，那么多喜欢他的人，他却偏偏选了茜，就算茜当时有男朋友。他们保持着一种隐秘的关系，在外人看来两个人没多少交集，偶尔见面都是朋友之间的聚会。
两个人隐藏的天衣无缝，茜的男朋友直到分手都没有发现这个秘密。每次程文都会对茜说：我爱你，别回去了，留下来。
茜会给程文一个吻，然后说：下次见。
对茜来说，男朋友给她依靠，却并不能满足她对爱情的期望，那种温柔浪漫早就在热恋过后转换为成人的理智。程文的出现，刚好弥补了这一点，对一个男人来说，求而不得的事物才是最好的，值得为之而倾心尽力。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悄无声息。就像是白日里的梦魇，挥之不去，如影随形。对于“喜欢”，我们没有过多的要求，情爱里光是一个吻就足够了，周身飘散的荷尔蒙味道，吸引着更多的欲望来舔舐柔软的皮肤。
茜将与程文的关系拿捏的刚刚好，分离时的吻，给再一次相见留下了更多的期待与可能。
二
人哪有长大的说法？我们只是将所有的幼稚表现的委婉了而已。
茜和前男友在无数次的吵闹之后，毅然决然的提出了分手。分手后的第二天，她搬进了程文的住处。
这种闪电式的恋爱速度，让周围的朋友瞠目结舌。没有一个人曾经预想过，茜和程文会在一起。
一种地下的关系突然的摆到了明面上，积压了太久的情绪爆发式的喷发出来。程文的所有社交软件上，除了和茜的照片就是两个人换着方法的恩爱现场。
茜成了程文获得的最耀眼的小红花，顶在头上肆无忌惮的招摇过市。但有哪一朵小红花还被我们留着？炫耀过后就早早的不知去向。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两个人就有了小小的摩擦。程文对于居室的要求是干净整洁，在茜没搬进来之前，平均每个星期他会收拾一次房间。茜的生活很没有规律，对于物品的收放更加随意。程文每天回到家，看到一桌子的零食袋和厨房里各式的外卖包装盒。最开始他还会自己收拾，后面遇上工作太多完全没有力气再做这些，就会叫茜收拾一下。
但是茜只对制造混乱感兴趣，收拾残局就不是她的本职工作了。程文所预想的幸福生活和现在的状态简直是背道而驰，时间一久他对茜的态度开始冷淡下来。
一壶煮沸的水，终归不会一直滚烫的。
三
做惯了贼的人，最担心的就是被另外的人偷东西。
程文公司有段时间接了个项目，每个人都异常的忙。程文每天下班回家，通常都是零点以后了。
程文回家的时候茜已经睡了，茜醒的时候程文又去上班了。
茜离开的那天，程文刚好加班回家，但茜并不在家。程文莫名的觉得浑身难受，他打开电视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的切换，深夜的节目没有一个让人喜欢。
茜回来的时候，看见沙发上坐着的程文，笑着走过去躺在他怀里。
“你回来了怎么不去睡觉？”
“你那么晚去哪了？”程文看着电视，没有看茜。
茜没有说话，或许想说什么但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她从程文的怀里起来，准备去厕所。
“你去他家了？”
“谁？”
“李源”程文转过头看着茜。
程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起茜的前男友，他也许就是这么一说，茜说没有他也会信。
“嗯”茜说完也没有停下，程文一把抓住她，茜一个踉跄摔在沙发上。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程文，但她见过这样的人，之前分手的时候李源就是这样。她很想笑，又不合时宜。
“本来想之后找时间跟你说，最近你太忙了又没来得及。我要搬走了，还你个清净。”茜说完起身往房间走，程文还拉着她，她也不急着让他放手，到房间门口了说“你还是先松松，我得拿东西。”
程文看着茜把她自己的东西一件件从他的生活里剥离出去，回想起他们最开始遇见的时候，还没有搬在一起住的时候……那时候和现在哪一个才是真的呢？
“你还是别走了。”茜换鞋的时候程文对她讲。
“你是爱我呢？还是爱和我上床？”茜说完开门走了，钥匙留在了鞋柜上面。
程文回到卧室，外面的电视还没有关掉，床依然那么柔软温暖。他躺在上面，又起身看向楼下。
一辆出租刚刚离开，隔着玻璃程文看见对面已经有人亮起了灯。他把电视关掉，回到卧室上了床。
天已经快亮了，还好是周末，今天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
如释重负一般，他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又是新的一天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