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地狱的磨练
有情人心有灵犀,欣雨的梦是真的,夏博是在煤矿上班,干的是最苦最危险的下井活。
出事后,夏博不是一蹶不振而是在思考自己的行为与思想,最后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夏博想到了《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中的话: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夏博更想到了高中时因自己说爸爸不懂生活,爸爸教训自己的一句话:生活,你还给我谈生活,等你下得了若,干得了下井工的活,你就知道什么是生活。
‘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这是高考前班主任说的,现在夏博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在苦难中磨练筋骨,洁化心灵,人上人,不是说要比别人有多少钱财,而是心灵的升华与人生境界的提高。
夏博想起了大学时的一位年轻的教授,国内本专业的顶尖人物,却穿着一件褪色的夹克,同学都说教授活的是境界。
夏博想让自己的生活更有境界,心灵得到洗涤,他决定去干最苦的活,体味爸爸的话,悟道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夏博只带了一张欣雨的照片,其它什么也没有带就上路,他来到了隔壁省,找到了大山里一家私营煤矿,招工的人看着细皮嫩肉的夏博,说道:“你能干这活吗,这活可不是一般人干的,出了事公司概不负责。”
夏博说道:“大哥,城里呆不下去,在这里躲一躲,找个活干,混口饭吃。”为了留下来夏博撒谎了。工头一听知道了这小子是在城里犯事了,来山里躲祸来了,心想这样的人最好用了,说道:“好,算你一个,去那边报名吧。”
夏博如愿留下了,可他不知道的等待他不但是艰苦的劳动,更是地狱般的磨练。
夏博简单填了一下员工表,领了一套下井作业服,经过几天简单的培训就下井了,带他的师傅姓赵,是这个队的队长,大家都叫他老赵。赵队长平时沉默寡言,一般不说话,一旦说话就是骂人,而且骂的很难听。
夏博第一次下井就感到了什么是切肤之痛,很快他的双手就磨出了水泡,接着水泡破了,手再碰到铁揪把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疼得他直冒汗,他没有停下来,用更大的力气铲着媒,慢慢的疼痛的感觉没有了,铁揪把上满是血。
吃饭时候,老赵看夏博端碗的手在抖,筷子也拿不稳,上前看了一眼夏博的手,说道:“没事,等苦出老茧,就好了。”说完扔给夏博一双破手套。
夏博没有戴手套,吃完饭接着干,那种钻心的疼再一次袭来,刚刚凝住血的伤口又一次破裂,血再一次流出,细小的煤渣刺痛着伤口的神经,夏博每铲一揪煤,在巨大的疼痛袭击下他全身颤抖一次,夏博现在知道爸爸的那句话了,生活不光有甜的一面,还有苦的痛的一面。
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夏博拖着死了一样的身体回到宿舍,像一张纸一样的落在床上,手还是一阵一阵的疼,身体像是打碎的花瓶,腿脚已不听使唤,工友踢了一脚夏博,说道:“哥们,快吃饭了,再不快点,没吃得了。”
夏博现在才感觉胃里空空的,强忍着伤痛起来向食堂走去。一进食堂,就听到吃面条的吸流声,矿工们不管好吃不好吃,先吃饱再说,明天还要继续干重体力活,必须保持体能。夏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来就吃,吸流声更大,吃的更快,吃完一碗又盛了一碗,第二碗吃完夏博感觉舒服了很多,身上手上的疼痛感减轻了。
回到宿舍倒地就睡,这一觉睡得真沉,像是死了一样,第二天工友们说,你打鼾声太响,怎么叫也叫不醒。
夏博无视手上的伤痛,继续日复一日的铲着煤,疼痛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了,在一次次的破裂后,好像伤口屈服了夏博的忍耐与不顾,一个月后,夏博的手上已是老茧一层了。
队里对夏博的看法也发生了改变,由原的白面书生变为了一条硬汉。
师傅老赵,也开始另眼相看了夏博了。有一天老赵和夏博说道:“下班,不要去食堂了,到我家去吃饭。”
夏博笑了笑,嗯了一声。老赵的家其实就是两间简易的土坯房,是矿工们自己的盖的,盖的多了就形成了一个小社区。
夏博跟着老赵进了房,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房里还有一个围着围裙的小姑娘,显然小姑娘在做饭。
看着夏博不明白的样子,老赵说道:“这是我姑娘,叫小丽。”说完指着小丽说道:“快叫夏叔叔。”
小丽羞怯的喊道:“夏叔叔好。”夏博笑着说道:“小丽好。”饭菜已摆好,老赵向女儿说道:“小丽,去把爸爸的酒拿来,今天我和你夏叔叔好好喝一回酒。”
小丽从床下拿出一瓶酒,打开后给爸爸和夏博各倒了一怀,酒过三杯后,老赵说道:“我常年不在家,小丽妈和别人走了,我就带着她到矿上,今年十三岁了,在老家上过小学,来到矿上就没有再上学了,我今天想请你当她的老师。”
夏博说道:“师傅,我不行。”老赵说道:“你能骗过别人,你骗不过我,你有文化,你为什么来矿上下井,我不想知道,我只想让你教教我女儿。”
夏博看着老赵期朌的眼神和小丽明亮的大眼睛,想了想说道:“师傅,我答应你。”
小丽听后,高兴的跳了起来,大声喊道:“我能上学了,我能上学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夏博下班后都来老赵家教小丽初一的课程,小丽每天都变着样的做吃的,虽然不是很丰盛,但已经是小姑娘尽心所为了。
夏博像自己在初中时的学习情况来教小丽,讲课留作业考试,小丽学习也很用功,每到夏博下班时间,她就在房门口等爸爸和夏博回来,吃完饭就开始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