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父亲这个词
在我心里是一种若即若离的惶恐
但如今于我而言
却是一种不可割舍的陪伴
在我看来,陪伴就好像一瓶酒,越久越淳;陪伴又好像一首可以单曲循环的歌,多久都不会腻;陪伴就好像风筝,捏在你手里的时候与你相依,放飞的时候还有着一根线牵着一种关系,它会在空中,在遥远的地方与你灵魂相碰
我也不知道几个月没有见你了
也不知道多久没能跟你好好打上一通电话了
我知道不可以因为自己压力大而放下你
但我恰做了这种最傻的事情伤害了最爱的人
小学毕业的时候,班主任老师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你爸爸对你的爱真的比其他家长更多,很特别”我有些不解,多年以来很多的细节我都很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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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我才懂得。你远比所有的父亲都来得用心很多,当我陷在温暖的沙发里,手扯一袋分享装的零食,盘腿坐着注视着电视,你会走到我身边坐下,好跟我一起感受,一起为剧情而紧张…能陪你看一晚上电视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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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的那一年,迫于中考的压力,每一天当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床了,为了不让我每天攥着在路边的早餐店里随意地买的包子奔往学校,每天起得甚至比我早。一个连粥都不会煮的男人却点起了火给我煎鸡蛋,一个从来不进厨房的男人却操起刀给我摆了水果盘,温柔安静地看着我吃完,然后骑着摩托,陪我融入在淡淡的夜色里...我看见他的双鬓有点花白,哽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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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时候,班上组织了关于父母的主题班会,我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在这个体制化的学校里,为了能见我一面,你能在那根昏暗的灯柱旁站上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站在那个在黑夜里固执亮着灯的教学楼旁,陪伴着我,盼着我下来
等我下来以后,紧紧攥着我的手陪着我走那短短五分钟的到寝室的路程,“你的手真凉,最近怎么样?”你总是这样寒暄问暖“轻松点,总有退路”我心里藏着不堪的成绩,但你早看出了我的心事
往往时间匆忙得不能再匆忙,你的陪伴从教学楼旁灯柱下转移到了寝室楼下的那根灯柱旁,然后看着我匆匆跑上楼去,在宿舍楼的门口招手
“你快回去吧”
“没事,我待会没事,你快上去,早点睡。”
我趴在窗户上看见你的影子眺望着我的窗口,然后转身离去,心里很平静,时隔很久能见到你,陪着我走过那五分钟的水泥路,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在我心里,那不是压力,而是安心,但是却也莫名特别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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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改变不了,多年压抑的高中生活和放飞自我的大学生活让我跟你的实地距离越来越远,但是多年来我跟你却越来越近,从原来的生疏,慢慢转变成了一种深沉的爱,心疼这个词或许更能描述我的心情
尤其是当我上了大学以后,发现再也不能活在你们的庇佑之下以后,一堆堆的事情全靠自己跟陌生的人处理,才真正理解你老是发脾气的原因,因为你自己的生活,我的生活,爷爷奶奶的生活必须都交织在你的生命里,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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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我参加摄影大赛,因为拍不到好照片整个人焦躁地回到了家里,你在我的嘱托下背着三脚架来车站接我,本来你想好好跟很久不见的女儿多聊聊,但没想到我其实是为了拍照回来的。
为了交上作品内心极度浮躁,我甚至不喜欢你在我身边多讲几句话,一直手持着相机看着取景框疯狂的寻找灵感,从一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从工地到楼顶,尝试着捕捉画面。两天下来,我把自己折腾疯了,坐车很疲惫,眼睛也很刺痛,因为压力晚上都睡不好觉,逼着自己早起开工,甚至连梦境都是在思考怎样拍摄这个主题…
但是当我回学校的路上,我却突然发现了开车奔波的人会比我更累,扛三脚架的人会比我更累,被我吩咐得同样没睡好的你,真的很累。泪水潸然而下,这两天,你一直陪伴着我,在我焦虑到发疯的时候,不断试图给我找灵感,尽管我会烦躁地朝你讲话…整天顶着疲惫的脸跟我跑,似乎在告诉我“你尽管往前,不必等,我一直在你身后”。感动,但更多的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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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始变得喜欢陪我旅行,抽出各种时间去安排我们的行程,你用你那不知疲惫的车子,载着我到处走,你知道我喜欢旅行,你知道我喜欢这种生活,你也想跟我多在一起
自从我开始迷恋上远方以后,似乎真正跟同伴结伴的旅程并不多,大多都是和你。我知道同伴们被牵制的事情太多,他们会因为种种原因去放弃我们的计划,但是你却不会,真正能陪着我的那个人是你
给我开车,陪我坐飞机,给我拍照片,我们曾到过南太平洋的墨尔本,曾到过大连青岛,曾到过西安梦城,曾到过静谧的山顶田间...很多人都觉得旅行和父母一起真的没什么意思,似乎是一种虐心无语的陪伴,但是我却觉得,这是我最好的陪伴
那一天我跟你一起爬华山,便有了更加多的体会,是的,小学的班主任讲的并没有什么错,因为我脑子一热想爬华山,你就愿意陪我爬上华山。你肯定明白我的体力,肯定知道不仅要征服这座险峻的山峰,也要一路照顾我,但你还是陪我来了
而前一天晚上,在又抖又响的绿皮火车车厢里,你被吵得彻夜未眠...
那一天我们爬了将近8个小时,你几乎承担了我所有的重量-我们的水,我们的食物,还有我的相机。在宽度不一的石阶上手脚并用的爬行,相互支持和鼓励,爬完了一级就坐下休息
华山夜里微弱的灯光打在我们的脸上,前面是一览无遗的县城,夜里的灯光流、车流拉成了一道闪亮的长线,连接着父女俩的心声。我们聊了好多之前没能聊的东西。到了接近西风顶的时候,狂乱的风,昏暗微弱的灯光,标识不明的路牌,冷清的西峰...这一切让我恐惧,幸好有那个肩膀,厚实得我很心安,我抓着他的臂膀,通向黑暗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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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寒假的时候我的家乡发生了一件事,甚至上了热搜榜,备受舆论争议的同时,作为县城里的人却悲痛不已。小学同学和她的母亲也在这次火灾中遇难了。
爱妻和爱女的双重离开对她的父亲而言打击不小,当我们同学召集在一起的来到她家里的时候,她的父亲把我们领到房间里面,他的精神不好,整个人坐着驼着背,眼神飘忽不定,喃喃着她女儿的过往:“寒假回来明显懂事了许多,整天粘着我们,到睡觉的时间了也不愿意离开…可是..谁知道…”
我突然鼻子一酸,体内有一股热浪涌上来,触碰着我的泪腺,很惆怅很心痛。多少时候,父母和朋友给着我们这样那样的陪伴但是我们依然视而不见,生命有时候真的很无常,我们惟愿一切如常,但是这一点都不会被得到满足,我们能做的,只是在我们短短窄窄的时间和空间维度里,做一个温暖的人,做一个懂得去陪伴的
我很感谢这个几乎在生命的每个时刻都紧紧陪伴着我的男人,无论我是不是在他身边,他给我的陪伴始终跨度着时间和空间,他一直在为我写着一首诗
很多时候我们在爱的人面前是没办法说爱的
所以献上迟到的一句话
献上18年来从来没有说过的一句话
爸爸,我真的很爱你
回家的路世界的路我都知道怎么走
不用太担心
感谢你一如既往地支持我无论我做什么
感谢你一路温情地闪耀在我的生命里
希望看完这篇推送,你不要给我打电话,我向来只适合在文字里煽情
希望这个夜晚,你能早点睡,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不会是满脸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