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濒死经历(1)

       或许是一开始,老天就注定了我的命运多舛,从小时候遇到的那头蟒蛇开始,仔细算来,生死一线间的事,大概有30次吧,经历了生死考验,什么伤什么痛都还不包括在内.......

一,首先要说的,是关于水的故事。

       小时候,我的小名叫飞虎,我其实很喜欢这个名字,听上去威武有霸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和水就结下了不解孽缘。

      不知道是几岁的时候,应该还是70年代吧,大概是我的右手被烧伤的那一年年底,我到乡下走亲戚说白了就是姑父是屠户,每年都要摆下宴席招待周围的亲戚,姑姑每年都要提前来邀请我们,习惯性的给我们拎来几斤腊肉和汤圆粉。宾客多是二公幺公的后人,都聚居在一个生产队里,住在一起的属于大房的人,只有我姑姑和姑父。我父亲三兄弟,都住在城里,父亲虽然是搞包工 的泥水匠,形式上也是建筑公司副经理,二叔是茧站站长,幺叔是机械厂副厂长,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培养的。父亲也是个知事的人,自己少有去,也给我或我妈几百元给姑姑带下去。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下乡过年,几乎成了我家过年必备的节目。当然,参加过年的亲戚也不止二公幺公家的,偶尔也会有其他家的亲朋好友混入其中。

       爷爷一共三兄弟,还有几个姐妹忘记了,有一个是姑婆,名字忘记了,嫁到了郑家,在另一个区的边缘。她的儿子恰好也来参加姑父的过大年的宴席,不知怎么就说动了二公幺公家的叔伯们,大家一致同意去姑婆家过新年,于是,十多二十人的队伍就出发了。仿佛那一年父亲不在,母亲也留在家里,就我带着两个妹妹去参加,我当时就在几个年纪相仿的兄弟怂恿下跟了上去。

        一路上的田园风光景色宜人,我看的有些流连忘返了,叔伯们有说有笑,妯娌们兴高采烈,两个妹妹也裹在姐妹群里,都把我给忘记了,我慢慢的遗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家族的老房子在城边的一个坝子上,就是河边冲刷出来的小平原,但是毕竟是丘陵地带,外面就是一片丘陵。这里有一大片的水田,现在是冬天,没有种庄稼。老家的习惯,冬日要休耕养田的,所以这时候田里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作物,只有在每块田的旁边,挖了一个蓄水池。我在经过这么蓄水池的时候,看到了几条小鱼在里面游动,一时心动,看看远处的亲友们已经走远。就悄悄的下到田边。

       看着小鱼在水里游来游去,煞是好玩,我就伸手去捞,鱼儿受到惊吓,慌乱的游走,我心头一急,忙伸长了手,哪知道脚下一滑,我整个人就插进了水里,整个蓄水池都浑浊起来,我就感觉自己像一个泥鳅一样看不清东西,只觉得迷迷糊糊的,我当时年小体弱,挣扎了几下只觉得周围淤泥更加厚重,全身疲软无力,就不想动弹了,只是静静的等待死亡的来临。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感觉突然有一双大手抓住我的脚踝把我提了起来,当我离开水面的那一刻,透过泥泞我才惊喜我被人救了,只是我的嘴巴还被淤泥堵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时候,旁边有人看情况不对,就让救我的人给我清洗泥泞,那人听了,就继续拎着我的腿,在水里荡了几下,搓去我脸上的泥泞,我这才哇的吐了出来。救我的叔伯把我放在草地上回神,几个叔伯这才缓过神来,老四川人的乐观秉性又暴露出来,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松了一口气的郑家亲戚又忐忑的问起是否还去姑婆家,幺公家大伯和几个兄弟商量了一下,分了两个兄弟出来,照顾着我回家,其他亲戚照旧去了姑婆家赴宴。后来的事情,父亲还是知道了,他沉默了许久,就说都过去了没事的,只是后来的十余年里参加姑父家摆的岁宴里再没有见过姑婆家的亲戚。

       父亲说我五行克水,一定要给我取一个带木字偏旁的名字,所以就取了现在这名字,左邻右舍的都叫习惯了,我内心总是不服,一直想改了这个名字。后来到了16岁的时候,要办理一代身份证了,我就早早的筹谋,给自己规划好了新的名字。父亲知道后,大发雷霆,勒令我改回来,我只好到派出所灰溜溜的改了回来,可是我贼心不死,一直恭维着父亲,父亲态度终于有所松动,在身份证即将下发的一个多月前,默许了母亲带我去改过来,虽然不是我原来取的字,却只是把字挪做了名。几个月后,父亲就因故在外地工地上去世,从吊唁的警察嘴里,我才得知,父亲在我改名的事情上,也是给所里打了招呼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快。

       改名字以前是否出了事,我的记忆里已经模糊,那就暂且不论,只说我还记得的事情吧。

       我的外公外婆,住在离县城30里的一个小镇上,外公开有一个绸缎铺,乐善好施,以前有袍哥的时候,被公推为本地山头的圣贤二爷,很得当地人的尊敬。那时还没有修公路,幸好有一条江水相连,每年的暑假寒假,我们都要乘船而下去看望外公外婆,几年皆是如此。记得那是冬天,刚放寒假没几天,那天起得晚了,没有赶上客伐子,(当时本地对小型客船的称呼)我妈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爷爷本是袍哥中的老摇,后来解放了,就带着三条船回了老家。后来公私合营,爷爷不知怎么的,就被安排在码头浮桥上收费。曾经和过路村民发生争执打了起来,他一个人单挑手持扁担的十来个村民,赤手空拳打断了几根扁担,从此在浮桥上声名大噪,因此水上人家都以结识爷爷为荣。母亲嫁过来以后,常和船民走动,周围的许多船民也都认得。这时候看母亲焦急,就有一个运沙船上的水手打招呼,问她怎么了,她说要回家看望父母,那人就让船靠岸,盛情的邀请我们一家四口上船,那时候民风淳朴,母亲没有多想,就带着我们三兄妹上了船。

       一路上风景秀丽,景致宜人,河水清澈见底,我和两个妹妹都乖巧的坐在船舱里欣喜的数着河底一块块鹅卵石,母亲也不时和周围忙碌着的船工们说话闲聊。

       冬天的江面上颇有些寒冷,那时候流行穿军大衣御寒,我也有一件,是一个师兄从西藏寄回来的,据说是资格军货,那时候也没有那么多假冒伪劣,穿起来沉甸甸的,本来是大人穿的,可我那件刚好自己穿着挺合身,我就直接当袍子套着,还配了一顶军帽,上面有一颗红五星,我很喜欢。

       幸福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经过了西岸的炸药库以后,很快又经过东岸小溪汇入的鱼形嘴(记忆不清楚,地图表达也不明了,依稀就是这个吧。)远远的已经望见那个白鹭翻飞的河滩,小镇已经遥遥在望。我突然有些尿急,嚷嚷着要尿尿,母亲有些厌烦说就要到了,叫我忍着点,我憋得有些难受,一个船工见了,便主动请缨领我出去尿尿,我妈就默许了。出了船舱门,我才知道为什么要有船工陪着,寒风凌冽的吹过,即使有大衣包裹,依旧是寒意刺骨。

       船工把我牵到船舷旁,要我站稳了,他这才退后看着。我啰嗦着解开军大衣,很快便嘘嘘起来,正扣上扣子,便欲走下船舷,突然,一阵北风吹过,我脚下一软,整个人便如石头般坠了下去,扑通一声掉进水里。我已经昏头转向,记不清水从哪边游,只感觉几秒钟的时间,自己被水冲到了船底,有这感觉,是因为我冒不上去,很清楚的感觉到有硬物顶在问我头上,阻止我上浮。

       我当时的感觉,就如撞进了一个漆黑的山洞,只有头上是硬邦邦的,四周都是水,没有一点抓拿。这时候,帽子也有些松动,一股暗流把我冲斜了,很快帽子就顺着流水消失的没有踪迹,“我的红五星!!!”我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有抓到,只感觉有许多小鱼在我身边游来游去,时不时的有鱼鳍扑打在我的脸颊上。我拼命的挣扎着游出了船底,浮出水面在水里折腾着。身上的军大衣开始湿透,拽着我向下坠。

       妈妈和妹妹们都站了出来,紧张的瞅着我叫喊,不知道是哪一位船工找来了一根竹竿,高声呼喊让我抓住,我当时也还明白,可是手就已经不听使唤了,两次都没抓牢又滑开了。船工用竹竿使劲拍打了几下,我再没有抓住,军大衣越来越沉,我只感觉自己要上浮的力量需只求越来越大。

       就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我感觉竹竿停止了拍打,模糊的双眼里,一个船工正在船舷上脱衣服,另外个船工也在探头看水里的动静,伸手做解衣的动作。只听得扑通一声,一个船工跳入了水中,我又沉了下去,很快,我便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一个大手抓住,我得救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很快便晕厥了过去。

       等我缓缓醒来,人已经在一处浅滩处上了岸,四处都是大人头颅大小的鹅卵石。救我的船工正招呼着运沙船靠岸,一个船工看准位置跳了下来。很快,一个船板靠上岸来。我妈在船舷上大喊,穿着湿衣服要感冒的,然后就逗着才几岁的三妹。两个船工忙把我的军大衣脱下,顿时我感觉一阵轻松,我问两个船工,“我的红五星呗?”两个船工顿时哈哈大笑。后面的事,就是两个船工逮着我上了船,继续属于顺流直下,很快就到了外公外婆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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