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情窦
仲秋的山野,是一个多彩的世界,走进她的怀抱,会有很多的惊喜。当测绘队途经杂树林时,许志伟突然蹲下来,伏在一棵大树后向前方看着。后面的人不知出了什么事,都急忙向他奔过去,她转过身来,把左手指竖在嘴边上,“嘘!”然后摆摆手,让大家悄悄的过去,大家蹑手蹑脚的到了她的身边,向前方看去。几只狍子正悠闲的吃着地上的东西,一只狍子似乎听到了声音,警觉的抬起头向四围巡视着。程辉看得高兴,忘乎所以的招呼着:“彭老师,快来看,几只漂亮的鹿,还有一只小崽子。”“啾…!”一声呼叫,几只狍子撒开四蹄,狂奔而去,待彭老师和宿妮跑到他们身边时,狍子早已是无踪迹了。许志伟说:“瞎叫喊啥,都吓跑了,明明是狍子,非得说是鹿,指鹿为马呀?”程辉:“我不是想让彭老师她们看看吗?“就你会招呼,别人不知道?”“招呼啦,怎么的!”一位看是年龄稍大点的知青说:“你俩吵啥,多大点儿的事!狍子、野鸡、鹿,不是天天都能看到吗,有什么可吵的。”技术员说:“小赵说的对,别吵了,真是一群孩子。”
当大家走到狍子吃东西的地方,技术员说:“哎呀,这么多的趟子蘑呀!怪不得狍子没看到我们,光顾着吃了。都过来采点,带回去给食堂,晚上加个菜。”大家摘下安全帽当筐用,在树林里找起蘑菇来。
宿妮问彭老师:“这几个知青好像都不太大,还真像是个孩子。”彭老师:“这次来的知青是大小班,两届合一。他们几个是小班的,也就是十七八岁,在家里可不就是孩子吗!队长看他们年龄小,怕累坏了,特意把他们从各班抽出来,安排些轻松点的工作。这不是他们到了测绘班,有的去了后勤,还有的去了炊事班。”宿妮说:“大队的领导是兄长,负的是父母的责任。”彭老师说:“队长和书记都是老三届毕业生,上山下乡都到农村插过队,对知青生活深有体会,懂得知青的心理,所以在分配工作上,特别的人性化。”宿妮说:“我明白了,这就是知青大队的人,为什么都特别能干的原因。”
她们俩正说着知青大队的事,技术员在前面喊道:“好了,别捡了,上山的小路在这,我们去青石顶吃饭。”“呦,上青石顶了,程辉快跑呀!”许志伟招呼着,几个年轻人吵着,叫着向山上跑去,彭老师说:“看吧,这么一会儿就把刚才的不愉快忘了。”宿妮笑了:“孩子吗!当然就是天真无邪的。”
上山的小路可谓五彩缤纷,刚刚看过小路旁,山里红丰润的果实挂满了枝头,又见毗邻桦树爬满的滕蔓上,绿色原枣子果映入眼中。山葡萄架压弯了枫栎的树干,橡实的坚果已落在树下的草丛中,小松鼠窜来窜去藏果实,听见响动,在树后翘起大尾巴,瞪着圆圆的眼晴。鸿雁飞过青石顶,树林中回应着鸟鸣。最急的还是秋虫,享受秋风中的暖阳,顶着中午的烈日唱个不停。山泉叮咚汇入沟壑,山溪潺潺,清流在山涧奔腾。沟壑旁五味子、山核桃、黑瞎子果相互争宠,丰盈的果实共同编织着秋天的浪漫,让多少人对这个多彩的季节倾注了激情。宿妮边走边欣赏路旁的美景,嘎呀河畔的风光让她心动。
来到了青石顶,食堂的炊事员已把饭菜肩担手提送到了工地。会战的知青们轮流的来吃饭,空压机却一直没停。轰鸣声中带着风镐“嗒嗒”的做响,青石顶上是震耳欲聋的机械合弦声。
开饭的期间,宿妮环顾四周,发现魏丽也来到了青石顶,帮大家打完饭菜,独自坐在一旁,不说不笑,好像有心事,宿妮走过去想找她聊聊,这么温馨的集体中,什么事会让她不高兴?
宿妮走过去:“魏丽!”“哎呀,宿姐,你也在青石顶呀?”宿妮:“我同测绘班来的,怎么了?妈妈走了你不高兴?”“宿姐,不是。”宿妮:“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行吗?”魏丽看着宿妮,眼睛里是犹豫不定的表情。宿妮:“不相信我?咱俩不是朋友吗?对我还需要保密,也许我能帮你呀。”魏丽沉默片刻,苦笑道:“不好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宿妮:“如果你相信我,那就直说。”“宿姐,你谈过恋爱吗?爱上一个人是什感觉?”宿妮:“呦,我明白了,是失恋了,对吗?”魏丽摇摇头。“是有了心上人,家里不同意,妈妈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宿妮:“恋人是哪的,?妈妈为什么不同意?”魏丽:“恋人也是咱们知青大队的,我们俩是同学,可谓青梅竹马。小学,初中都在一起,那时也没有什么感觉。到了高中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些不由自主脸红,心动。毕业下乡,我们都来到知青大队,上车的时候,他塞给我一封信,信中明确的表示要同我一起共渡人生。虽然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还是不知怎样回他好。我的闺蜜梅朵发现了我的恋情,帮我出主意,我们偷偷的约会了几次,不知怎么的传出去了。家中知道了这件事,妈妈来找我,说家中坚决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我真不知怎样来面对这件事。”“大队领导知道吗?”魏丽:“我想现在也许不知道,队长领我们来矿山时候就给知青讲过,工作时间不许喝酒,业余时间不能搞对象。”宿妮:“你打算怎么办呢?”魏丽:“我也不知道,担心让队长知道了,害怕吗!见到他那冷峻严历的面孔。”宿妮:“按说你们的年龄尚小,现在谈恋爱是有点早,到晚婚的年龄差得太远了。可换句话说,也要尊重自己的感情。情窦初开,是人生都会经历的过程,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爱情,需要慎重对待,才不会留下遗憾。我建议你静下心来,真正的审示自己的感觉,看看你们俩的恋爱会不会影响你们未来的生活和前程。审时度势,不要在感情上过份的纠结,这才是当前急需解决的问题。”魏丽:“谢谢你宿姐,明白了,系铃解铃都是我自己,我会认真的对待这件事情。”
“宿记者,我们下山了。”是彭老师在招呼她。宿妮告别了魏丽,随同测绘组走进了茂密的丛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