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跑到两千六的时候,一听到他跟我说还有六圈,我都不想跑了,然后附近有人喊着‘外语系,加油!外语系,加油!’,又想还是跑完它吧。”我一个参加了五千米赛跑的同学跟我说。“他说还有六圈,于是我就使劲在想十二减六等于多少,怎么想好像也不对,干脆不想了。”他补充道。对呢,有时候,对待一些事情,就是要“无所谓了”,不去想,不去理。
青春是美好的,不是因为时光荏苒,年华易逝,而是因为我们能在这时候能无所谓地干一些事,可以那么的任性。我遇见学院的运动会,才发觉,它就是一场无所谓的派对,赛场上的人们,各个因无所谓而自得其乐。
先说回我那个同学吧,五千米比赛当天的中午,还没开始比赛,我跟着他在吃饭。他半开玩笑地说本来打算回家去,不去比了。下午,赛事开始了一段时间了,我走到靠近终点那段跑道的一边,发觉五千米比赛还没结束,望着对岸跑道上人影,在人影间稀疏的缝隙里看到了红衣的运动员,他跑到过来这边了,发觉就是我同学。果然,穿上那身“衣服”,回家什么还真“无所谓”了。
然后,因为跑完身体有点吃不消,他歇了一晚,才起程回家。这样看,好像参赛真是“碍事”呀。但这样“无谓”的事情,我们却只能在这年纪遇见,可以在蜡青跑道上潇洒,不理寒冷与否,无论输赢功利,还真的“过了这村,没也这店。”啊
在那天的前一天,也是校运的第一天的早上,八点,是女子三千米的检录时间。我在学生会里与另外一个同学负责一位大二的运动员。待她检录完,便到起点等她起跑,没什么状况,便是在终点处接待好她。这是事前所安排好的大致工作内容。跟我一起负责的那位同学,眼望她跑第二圈还是第三圈的时候,说不如跟着去看看吧。她的下颚骨仰着,好像希望眼睛能看得更远,以便看清楚运动员的情况。待跑完,我与其他负责的同学都连忙跟上。我是负责拿水的,其他人呢,悉心地抬着运动员的手扶她的背,让她脱下鞋给他们挽着。还要松腿和揉肩伴着还有点酥酥的贴心的话,让我总有个感觉,她的至亲是他们。
如挚亲般的照顾,没有谁去叮嘱要有呢。但我想那时候没有谁在想为什么这样做,一举一动都显得纯粹的“无所谓”。这是归因于人有仁心,还是道德规矩的内心驱使?在校园的蓝天下,哪里有那么多“结构主义”。青春本身就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所以会做出很多像这样“无谓”的事情,而多年后还会去回味它。
多年以后,当我行走在被要求“慎思笃行”的水泥森林里,定回想起多年以前在学院的一个早晨,簌簌的声音是风醒了树叶,这时候宿舍阳台西北角的鳞云还没被熏黄,我打着呵欠出门,不知原来将会迎来一场无所谓的青春派对。
——庞朝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