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傍晚,图书馆的自习室里静悄悄,偌大的房间里散落着稀疏的人,他们一动不动的转着手中的笔,或望着桌上的书。
我既不想留在这里,也不想马上离开,因为今天是星期五,时间已经多到了让我无所适从的地步,于是我只能让安静陪伴着我,去享受漫漫时光的冲刷。我在这里安了一个家,其实也就是把自己所有的书搬到这里,顺便占了一张桌子和椅子,也把书叠的整整齐齐的,让后开始自习。自习,其实是一件修养要求颇高的事,必须做到坐姿端正,心无杂念方可。但眼下的我虽然身处如此一片岑寂之中,内心却仍旧无止尽的骚动着,因为我始终清楚自己这一点:错过所带来的遗憾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使人痛苦。
假如一个承诺能让我从始至终都做到的话,那么这个承诺所有的含意必定是我生命中习惯的一部分,就像我喜欢在安静中写字一样。可我却又偏偏舍得对我珍视的人作出我做不到的承诺。如此一想,那此种承诺还有什么价值?如果接受这份承诺的人不明白的话,我,却从一开始就明白:我做的这件力所不及之事,是出于一种悸动、一种屈从。
我至今尚不清楚,在与她共处的那晚,我究竟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境地。像是太多的麻醉剂注入了身体,一动不动,也根本不想动。只需默默地靠着、望着即可。她,我最好的朋友、知己,我心底珍藏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可是,那么不小心的,她说爱上了我。
刹时间,我的心里在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所有曾与她共度的画面翻江倒海的涌现出来,可是每一章、每一页都只让我看到我和她的关系:爱情之外,友情之内。
那在她心中的那些画面呢?会和这一模一样吗?
根本不是。
或许一句倾心的言谈,或许一段小小的沉默,或许冬日一杯暖暖的咖啡,都让这个了解我至深的人为我心动。或许我早该想到,像她这样一个把心情藏于文学世界里人,又怎会让我知道他对我爱恋的感觉呢?还记得她曾经笑着对我说:“你,绝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也绝对不会喜欢上你。”
可是疯狂的爱情还是划破了我和她之间平静的友谊。
渐渐地,我也不知道自己所做为何事,所想为何物,或许在让自己被她了解的那一刻就已经爱上了她,只是这份感觉埋的太深,深的来连自己也不知道它的存在。这种爱情让我想到了天平,一端是我,一端是她,我们都是天平上的沙。直到有一天,风悄悄的吹起了我们,你飘入我,我飘入你。但只有她清楚,我这一端的沙在增加,她那一端的沙在减少。温柔的风继续吹着:我来到了她学校,来到了她的床边,看到了她几个月前给我写的信,信的最后写了那样的一行字:来不及说爱你。哗的一下,天平上的沙瞬间拥抱在了一起。
“我们决口不提过去。”
“好的。”
“今晚过后,我们别再联系。”
“好的。”
“答应我,不要写下任何一个关于我的字。”
“好的。”
我默默的答应了她这三个任性的要求,我知道,她19年来一直渴望着任性。于是19年来最为尽兴的一次任性,诞生了一晚的爱情,毁了一场三年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