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 啊 摇,摇 到 外 婆 桥
我的童年时光在外婆家度过。由于妈妈需要工作,没有时间照看我,就在我一岁以后将我寄养在外婆家,由外婆带我,一直到我4岁开始念小学一年级。
1到4岁的日子,我现在甚少有印象。后来上小学了,由于在外婆家有我童年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一到放假我便央求爸爸,送我去外婆家。所以,对外婆的深刻印象是形成于4岁以后。
外公的父亲是一个秀才。听说,他出门的时候,都由轿子抬着接送。外婆身高1.60米多,在我们南方,这种身高已经算是高个子了。关键是外婆很苗条,几十年来,从来没有发胖过,她一共生了9个孩子,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反而越生越瘦,到了她老年,由于身患疾病,瘦得只剩下90斤都不到。最难能可贵的是,外婆不仅身材好,还生得好看。高挺的鼻梁笔直笔直的,配上她不长不短的瓜子脸,一双大大的双眼皮眼睛里黑眼珠多多的,在她瘦小椭圆的脸上,永远炯炯有神,看人的时候仿似能看到人的心坎里。她的头发黑油油的,直到年老,她还留着长长的黑头发,柔柔软软整整齐齐地梳在她的脑后。外婆生了5个女儿,包括我妈妈,可惜她的5个女儿没有一个遗传她的盛世美颜,外公的基因太强大,个个女儿都长得非常像我外公。
记忆中,外婆总是慈爱地牵着我的小手,搬起一个小板凳,让我坐在她旁边,然后,她坐在她的织布机上,不急不缓从从容容地织布,一织就是一个下午。我常常坐在她旁边,耷拉着我的小脑袋,诧异于外婆神奇的双手竟然能织出那么美丽的布缎。
外婆生于1928年,像她们那个年代的大多数农村妇女一样,外婆性格温柔,说话从不高声。记忆中只有看到外公发脾气,从来没有见过外婆发脾气。每每孩子们不听话,外婆从不打骂孩子们。由于我自己的亲生爷爷奶奶在我出生前就已经离世,我从小就称呼外公外婆为爷爷奶奶,用我们当地的方言。外婆更是给了我十分的爱。有好吃的舍不得给她年幼的孩子吃,总是留下来给我。外婆在43岁的时候生下她的最小的孩子,我的小姨妈,小姨妈只比我大5岁。
外婆知道我从小爱吃她做的红薯丸,总是在忙完一天的家务活以后,经常在深夜做着给我吃。看着外婆瘦弱的身躯猫着腰,在锅里炖红薯,搓红薯丸子,然后放到油锅里下炸,我每次都在心里感动于外婆对我无私的爱。
外婆没有念过多少书,但是她可以教我写几个简单的字。印象最深的是,她会画兰花。她用铅笔在一张发黄的旧纸上寥寥几笔,一朵兰草就画出来了。她告诉我,这是兰花,长在水里。我们长大后要像兰花一样冰清玉洁。我年幼的脑袋听不懂外婆话里的深意,只是将外婆的话记在心上。
外婆每天从早到晚忙着干家务活,她不外出做农活,但是,家里9个孩子的衣食起居全部靠外婆一双手。就像那时候所有的传统农村妇女一样,贫穷的生活中,外婆从不抱怨一句,只是默默地劳作,默默地为家庭和孩子们付出。
外婆不会讲大道理,但她一生辛勤,用自己的辛勤劳动教育了她所有的孩子,要热爱劳动,最艰苦的生活里也不能放弃。
外婆在70多岁的时候因病离世了。她安安静静地走完了她的一生。就如中国大多数旧时的妇女一样,她默默劳作,无私奉献,养育了她的孩子们。如今,外婆离开我们已经快20年了,不能忘记的是她的音容笑貌,还有她对我的许多许多的爱。偶尔,她也会来到我梦中,与我叙叙旧。
再见了,外婆。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还做您的外孙。谢谢您,那些年给予我的那些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