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刻

文/顾小是

秋意浓重,距离刚开始找工作整整过了一个月,从九月十八日到十月十八日。

从高档的写字楼里出来,天已经垂下夜幕,这个季节的夜总是来的这样快。就像毕业,知道它总会到来,真的发生时,还是会唏嘘。

可能是在我到达公交牌的前一秒,上一辆公交车绝尘而去。

我一个人在站点等待,刚开始从远处来一辆闪着红光的公交,我就翘首眯眼,等再近一点,再近一点,看清路数,失望地低下头。

后来,干脆不再抱有希望,眼睛浏览着夜晚的城市。

公路旁的灯牌已经亮起,出租车,私家车,公交车,交叉相错,呼呼地开动,然后都在下一个路口的红灯前停下。

刚刚的写字楼,里面的人应该已经开始加班,也许正在期待,加完班就可以回家了。

多彩的霓虹灯在购物大厦玻璃窗上来回窜动,似乎在对行人挤眉弄眼,不要回家,快到这里嗨起来!

看着出租车来来往往,我总愿意相信,里面的人是走在回家的路上,车里的人心怀期待,家里的人翘首以盼。

实在等不来那路公交,我只好打车奔赴火车站。

刚上出租车,司机就接到一个电话。“不用等我吃饭了,你先和儿子吃吧,现在人民广场正堵着呢,我再拉两单就回去。”“好,那等你回来我再给你热上,你慢点开。”

这段对话,让我在冰冷急躁的情绪里萌生出了暖意,最普通平常的那种,也是最珍贵的那种。

因为正赶上晚下班的高峰期,堵车实在严重,我又下了出租车,准备重新等公交。

这一次,等的不是16路,16路却接二连三地路过,而我等的那辆却还是迟迟未到。

生活有时就是这样,越想得到的,越得不到。放手了,它反而会来到你的身边。当然,等车这种事,靠的就是个运气。

可能刚刚已经把所有的好运气都用光了,那我也开心,晚点到车站也没有什么。

买票,坐车。

放下椅背,耳旁是广播放出乘务员温柔的声音,闭上眼,想一想过去与未来。

是经历,是回忆,是憧憬,是未知。

我还是没有实现诺言,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目标,目标一但达到,一分一毫的精力和时间也不愿花在上面了。

就像我们说过高考完就去吃一顿肯德基,就像我们说过找完工作就去另一个城市去看看。

有些诺言只是当时当刻。我们说的时候带着那种已经实现的喜悦,而当真正实现时,出奇地镇定,接受。然后奔赴下一个目标。

我们不断给自己定义当下阶段的幸福标准。似乎只要达到了这个标准,另个阶段就会开启,一切都能从零开始。

我们是在不断给自己一颗宽心丸,不断趋使自己忙碌地赶往下一个人生路口。

三年以前,高考结束就是幸福。一个月前,找到工作就是幸福。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幸福标准,结婚,生孩子…

就这样,我们在完成人生清单的一项时,就轻轻地打上勾,大口地舒口气,告诉自己,背上背包,去到下一个地方。

下一个自己,你在那里等着我,我稍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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